严雅瑄和宫樾的关系不深,此时也被自己老公喊过来晓之以理,本以为女人家说话暖,可这次夏姓男子却出错了牌。
只见严雅瑄挽着自己的丈夫,一副看不上直着腰杆跪在大雨里的人的样子:“你到底在矫情什么?宫樾我问你,你这么跪在这里别人很不待见,自认为是不错的赎罪方式但是有人领你的情吗?夏如风站在这里跟个傻冒似的喊你回家,为的不是你的认错方式,而是不忍心看你病殃殃的背过气去!”
宫樾不说话,手掌挥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额前刘海上的水滴再次迅速打湿。
“已经没有人再怪你了,你听不懂吗?薛凌彻在楼上跟老婆腻腻歪歪根本就没在意过你的举动,你自己在这跟自己过不去别扭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爱颜颜,可是她现在一个人病房里躺着你在干嘛,她不需要你在这里做无用的忏悔,装什么浪子回头!”
“阿樾,雅瑄说得对,快回来吧,啊。”夏如风一直在走温情路线:“二哥三哥等你这么久了,不是想让你一回来就这么糟践自己,咱回家吧行吗?”
“宫樾!别再幼稚下去了,矫情!大男人哭哭啼啼就算了,现在连膝下的黄金都跪没了!是个爷们就给我站起来!薛凌彻和潘恩佑都已经和好如初,你这所谓的忏悔思过不是成心跟人家俩人过不去吗?说话!”
宫樾脑子里一团浆糊,胸口处也闷胀不已,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剧疼以至于难已发出正常的嗓音,嘶哑着喉咙强撑着:“不用你管。”
“小兔崽子不听劝是吧!”
“雅瑄…”夏如风好声好气地劝着态度不好的女人:“慢慢说。”
“这小子油盐不进,我有什么办法?”
“好好好,别嚷嚷,我来说。”
“三哥三嫂请回吧。”宫樾眼睛被雨打的睁不开,却还是眯眼注视着眼前的人,保持态度恭敬。
“你还知道我是三哥,那就跟我一起进来。”
“……”
“阿樾,你回来,我们有话坐下谈不好吗?”
“三哥…”
“哎,有话说吧,哥仔细听着呢。”
然后宫樾就不说了,只觉得心里的感情语言实在是描绘不出,苦。
夏如风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疼,把伞柄递给严雅瑄下了台阶来到宫樾的跟前。
“你想说的三哥都明白,不怪你,潘恩佑那时候坏的透心,我们是没挨上受苦,这要倒霉的人换了,跪在这就是二哥和我,你只不过是替我们挨了那份罪。”
宫樾仰头看着已被淋湿的夏如风,此刻正弯着腰与自己讲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感动,有难过,有负罪……刚想张嘴说话,却已经哭了出来。
泪水混着雨水,甜甜咸咸地往嘴里流,突然伸手就抱着夏如风的下体大哭起来。夏如风直起身子也不动弹,哭就哭吧,不哭心里的难受劲就一直过不去。
烈遥开车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兄弟情深的画面,不远处还站着严雅瑄。
夏如风被车灯晃得眼疼,心下一喜,拍拍宫樾的背:“二哥来了,快别哭了,啊。”
宫樾转身,看见一个长腿男人打着伞一步一步踩在自己心尖上一样走来,还是那副不苟言笑又冷冰冰的脸,黑暗里借院子里的路灯看见眉头紧锁着,正死死盯着自己。
这是他清醒以来第一次看见烈遥,前几天是因为大家都没顾上告诉他阿樾好了。
“跪了几天了?”烈遥在他身前站定,出口淡漠。
“四天三夜。”他如实。
“想明白什么了?”
宫樾摇头。
烈遥把手里的伞递给夏如风,这一刻还是儒雅的,然而下一秒直接一脚踹向宫樾的肩膀,暴力因子骤升,整个人疯狂起来像是要将人打死。
在宫樾身体滚向台阶还没有稳住的时候,烈遥大步上前,提起他的衣领一拳一拳地往他腹部捅,表情骇人。
宫樾浑身乏力,被揍的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般难受,直到一口鲜血无情喷出,热了烈遥的脸。
“二哥…”
“滚!”烈遥手臂用力甩出,宫樾装上了大厅外的柱子,落地之后,头歪在地上任血直流,口中呢喃着:“二哥……”
仿佛是见人还没死,烈遥上前继续,提起人就上脚踹,宫樾的后背再次撞上大厅的玻璃门,老厚的材料都已经撞出了裂纹,随后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是头破血流。
他无力反抗,甘愿就此被虐,昏厥在地。
荆颜住在四楼的病房,目睹了全过程,只有烈遥把他打进房檐下没看着,但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穿着拖鞋着急忙慌的跑下楼,整个人想被抽空了精气一办脸色煞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怕宫樾出事,有多担心他的安危。
“阿樾——”
出了电梯就往门口奔,烈遥首先看到女孩的身影,没说话,撇过头去。
“颜颜!”严雅瑄责怪出声,走过去拦着她:“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要着凉了。”
“雅瑄姐,他怎么了?”看着地上还在流血的人,荆颜哭声四起:“你们把他怎么了?阿樾…他到底怎么了?”
“死不了。”烈遥冷冷出声。
荆颜根本不敢和他对视,挣脱开严雅瑄就跪在地上哭着看着宫樾:“阿樾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阿樾……”
“颜颜…”严雅瑄蹲下来安抚。
见宫樾没动静,荆颜大哭,仰头与烈遥对视,控诉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既然不怪,为什么还要这样?你有没有人性啊!他还是个病人,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哼。”烈遥只用鼻子轻哼,什么也没说,越过众人进了电梯,直上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