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斡乙离开泥螺后,泥螺一族的王据说很是愤怒,不仅除去斡乙圣女的身份,还下令将她逐出族群永远不得踏入泥螺的土地。
斡乙年少心性未定,做事却丝毫不死板,她恭恭敬敬朝着泥螺的那座神山方向跪了数日后,响响的磕了几个头便转身决然离去,走的时候连头都没回的。
或许正是因为她这份豁达与不拘小节的性子,谛逍和东意也出奇的礼遇待她,斡乙对这些照顾也从不推脱,就这样心安理得的留在了苍眼世界。
从那时起,她就像一个突然出现在苍眼的人物,神秘的身份背景与传奇的经历,在苍眼曾掀起过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
但她本人出奇低调,从不轻易现身于众,这些流言日子久了自然淡了散了,后来经过几万年的风雨,斡乙这个人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了。
只有资质很老的旧人在向后辈谈起当年谛逍佛大斗东意君时,会顺带着说上这样一段:“当时谛逍和东意那一战很是激烈啊,两人苦战三月有余都分不出高低。后来,东方来了一只敞鹏,那敞鹏之大,展开双翅看不到边际,敞鹏上坐着个仙人般的女子,那女子出手只用了十招就将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分开了。那二人不服,再攻,就齐齐被那女子一招逼退了数十丈,可见那女子定乃神明现身啊。”
可对于那神秘的敞鹏和仙人般的女子,根本每人亲眼见过,所以后人也只当是老人的夸大其词。即便有人真的见到过斡乙,怕是也不识得。
斡乙从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去,东意在时,他们也从来不会多问斡乙。后来东意和谛逍闹僵争夺这苍眼天下,斡乙此时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东意不在了,谛逍和斡乙之间就更少来往了。
谛逍佛在斡乙犀利的目光下终于妥协,“若真有什么,这苍眼不还是有你在吗?”
斡乙甩开袖子,闭上眼闷闷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切。”
谛逍佛笑了。
然后就听到斡乙说道,“你也不用在我这里费心思了,泥螺的事早和我没了关系。那丫头被你安在泥螺的事,也该有你来管。至于你那徒弟嘛……”
谛逍佛:“如何?”
“今日我困了,下次再说吧。”斡乙懒懒打起哈欠。
说完也不等谛逍佛再说什么,转身不见移步人已经到了敞鹏上,敞鹏长鸣一声,转瞬消失在天际。
谛逍佛看着斡乙离去的方向无奈的嗤笑一声,收回伸到半空的手臂,若有所思。
他记得斡乙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泥螺是她的根,苍眼是生存的天。
所以,他知道她今日一定会来,至于她的拒绝并不能说明就是她最后的选择。
谛逍佛坚信着。
——
泥螺的神山下,瀑布依旧是那条瀑布,流水落地拍打着石壁,汇成一条溪流蜿蜒取向。
在这崖底,阳光最是珍贵,厚厚的绿苔都快长成了精。祉就一身软袍坐卧在溪水边的大石头上,一只手掌张开在细细的数着头顶的光线。
算了算时间,他来这里也不知不觉月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