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安说,德巴德勒本不仅抽打她,而且对她施加了残酷的暴行。很明显玛丽安受到过德巴德勒本的虐待,这一发现坚定了我们找寻其他受害者的决心。他们担心一旦没能找到足够的证据,德巴德勒本可能在几年后就会从监狱出来,那时候将会有更多人受到他的摧残。案情正在一步步浮出水面,我们感觉到十分的幸运,当我们在为一宗假币案件四处奔走的时候,詹姆斯·米歇尔·德巴德勒本落入了法网。而且我们很快有了意外的收获,原来假币案件不过是问题的表面,背后还掩藏着更为深重的罪孽。我们对发现的证据进行了整理,然后发送到美国各地的执法机构,希望这些机构能认出其中一些受害人。
如果找不到受害者,我们只能以制造假币罪起诉,几年后他出狱后可能会继续作恶。这是我们所不想看到的,在我们找到玛丽安之后,我们终于放下心来,而接下来我们要找到更多的证人来指证他。当离开玛丽安不久,我们就很快找到了德巴德勒本的另一位前妻琳达。我们在她工作的商店找到了她,当时我们并没有预约。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吓坏了,看着我们的样子,以为是打手呢。她害怕德巴德勒本找到她,害怕他找人把自己杀了,她一直战战兢兢地过日子。“我们是联邦特勤局探员!我们能问你一些话吗?”我们赶紧告诉她我们并不是坏人,并告诉她德巴德勒本已经被我们逮捕,我们需要她的配合。她这才平静了下来,愿意接受我们的问话。我们想找她谈谈,不仅要谈假币案件,还涉及到侵犯妇女的暴力犯罪,实际上,一切能帮我们破案的事情都要谈。
但是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听到名字的时候,她双手捂着脸大声尖叫着。她显得十分的害怕,甚至已经被留下了永久性的精神创伤,这让我们更加地觉得德巴德勒本是一名十恶不赦的人。我们尽量安慰她,并让试图让她平静下来。最终她开始讲述,听到琳达的声音让我们想起了德巴德勒本那盘注明“琳达”的录音带。我们向她出示了一些裸体照片,她认不出里面的人,我们还向她询问了德巴德勒本都曾有过哪些犯罪行为。“你知道德巴德勒本有没有做过其他违法行为的事情?比如性犯罪,或者杀人?”我小心谨慎询问着,试图不触动琳达那敏锐紧张的神经,但是我失败了,当琳达听到这些问题的时候,她崩溃了。
整个人立刻哭了起来,我们不禁有些惋惜,我们只能请来心理医生来为她调节心理,恢复她的创伤。当她的情绪再次稳定下来的时候,她向我们讲述了她看到的一切。有一天,她刚刚下了班回到家中,就看到德巴德勒本绑来了一个女人。他绑架了一名妇女,把这个人带回家,捆起来后,他开始折磨这个女人。那个女人发出痛苦的声音,琳达感觉到有些崩溃,她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德巴德勒本一脚把绑来的女人踢在地上,怒吼道:“不要起来!”琳达站在一旁全身颤抖,小声地询问道:“你没有事吧?”“不管你的事情!”德巴德勒本并没有回头看琳达,而是继续虐待着他绑来的女人,那个女人的脸上充满了惊慌,她用祈求的眼光看着琳达。但是琳达实在害怕极了,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要杀掉她,而你要做目击证人!”德巴德勒本在虐待了那个女人一段时间之后,站起身这样对琳达说道。琳达对我们说自己曾和德巴德勒本谈起过这个女人,但是德巴德勒本并没有在她面前杀掉那个女人,而是选择了把她赶走,琳达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德巴德勒本。琳达不敢报警,而我们也永远无法确认这个故事的真伪,因为那些证据早就无从查起了。琳达还说德巴德勒本经常旅行,每次都要离开很长时间,但是每次他都要带着大摞钞票回来。
探访结束后,琳达要求我们以后不要再打搅她。她说自己一直努力忘掉这件事,她需要一个新的生活。我们无法答应她的请求,因为我们需要她上庭去指认德巴德勒本,让德巴德勒本得到应有的处罚。所有发现,都在证明德巴德勒本犯过很多不能原谅的罪过。我们向全美各地发送信息的数周以后,陆续有电话打过来,证明他是多宗未破案件的嫌疑犯。信息发送出去以后,各地的警察局也不断打来电话,有的说他很可能和一些案子有关。有的想要进一步了解所有情况,了解他在那个城市出现的时间。因为德巴德勒本至少和200起严重性侵犯案件有关,所以每当收到一个警察局打来的反馈电话,我们都要核对数据库。
一些案件当时就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因为特工有确切证据表明他并不在场,另一些案件却刚好相反。其中一个电话是弗吉尼亚州马纳萨斯的威廉王子县警察局打来的,高级探员唐恩·卡西尔,通过佛莱尔特工了解到这个案子的情况,他认为可能在两年半以前德巴德勒本在这个地方扮成警察侮辱过一名妇女。特工与侦探卡西尔取得联系以后,他们把有关这次性攻击的报告送到了华盛顿总部。总部的工作人员通过数据库证实德巴德勒本的确有很大嫌疑,他们向卡西尔侦探讲述了这一情况,然后马上展开了调查。德巴德勒本的确有很大嫌疑,他有作案时间,而且,有一些收据表明,他这段时间的确是在马纳萨斯镇。
我们前往弗吉尼亚州马纳萨斯的威廉王子县找到那个受害人,她的名字叫萝丽·克泊特。我们立刻跟萝丽·克泊特取得了联系,萝丽·克泊特也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她向我们讲述了那天发生的情况。
那是1981年2月5日晚上九点左右(非常清晰的时间,看来那天所发生的事对她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我正在开车回家。从后视镜看到有一些闪烁的灯光,后边似乎有一辆警车正在跟踪自己。我把车停到路边,我想自己没有超速也没犯什么法,相信警察不会难为我。那辆车就在我后面停了下来,当时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停车。然后,他向我要驾照和登记表,接着又走到了他自己汽车的位置。我能从后视镜看到他,那时他正从窗户探进到驾驶员的一侧,我当时以为他正打电话核查我的驾照,那时候,我以为很快就会结束呢。“快点给我下车!”当他走回来的时候喊道。我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有些不妥的感觉,问道:“为什么?”“不许说话,你现在被拘捕了!”他打断了我的问话,毫不客气地说道,“快点给我下车,快点!”他没有给我任何思考的时间,不停地催促着我。当时我很害怕,我只能连连地解释着,但是他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一直要求我下车。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能下车,并跟他走向他的车旁。当我上了他的车,看看四周,才发现这并不是一辆警车,而他也不是警察,我意识到我有麻烦了,这下完了。我看到他从仪表板的下面掏出了一把手枪,这时候,他突然告诉我他不是警察。还说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去做,他保证不会伤害我。当时我想到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所以,我必须要克制自己,不能慌乱。我心里想着:“这时候不能慌,要冷静,将来我一定会抓住这个家伙。”我盯着他,决心要记住他的特征,我要牢牢记住他的脸,我以后要找到他。随后,他对我进行了性侵犯。说到这里的时候,克泊特不由得哭出了声来。可以想象,当年的不幸在她心里留下了巨大的伤痛。我从同事手中接过一杯清水递给她,她喝了点水,并稍微冷静了一点后,我说道:“克泊特小姐,我很抱歉今天的谈话让您想起了那些不幸。但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把这个恶魔送进监狱。”
这样的劝慰很苍白、很无力,但除了这样说,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克泊特小姐略微平复了一下后,又接着讲述当时的事。在他办完事后,他让我回到自己的车上,并警告我不准回头,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没有理他,发动汽车,尽快离开那里。回到了马纳萨斯,我立刻向当地警局报警。说完这一番话后,克泊特重重地喘了口气。对于克泊特的遭遇,我们在深切同情的同时,也更坚定了要将这名罪犯绳之于法的决心。
安慰了克泊特一番后,我们离开了她的家。之后没过多久,我们又得知威廉王子县的警察得到联邦特勤局寄来的照片以后,把它们整理了出来。带着照片,我们再次找到了克泊特,当她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时,情绪非常激动,甚至于浑身发抖地大叫着:“就是他,就是他!”克泊特还指出当时她看到的就是那辆1971年产的克莱斯勒汽车,这辆车在德巴德勒本因为制造假币而被捕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们给收缴了。萝丽·克泊特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
此时就像哈泽伍德论述的那样,这一事件符合德巴德勒本犯罪的典型模式。在实施犯罪之前,他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一般他都要花数月时间把细节想清楚,甚至要准备几年,而且要进行彩排。这样一旦实施犯罪计划,风险就会降到最低。
此类案件一般没有目击者,作案时间和地点都是精心挑选的,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宗与德巴德勒本有牵连的性犯罪案件,不过我们还需要找到更多的受害者。德巴德勒本并没有给克泊特拍照,所以,她还不能证明照片上的罪行。我们继续接听各地的电话,希望找到能把照片和罪犯直接联系起来的线索。当然,他的作案手段经过我们分析后,也并不是毫无破绽。在这不久后,我们就找到了又一起案件。不,应该说是两起相连的案子。这个案件与萝莉·克泊特的遭遇发生在同一年,只是时间上些差异。
在1981年5月23日、24日两天里,在内华达州的两个相距一百公里的小镇上分别有两起警讯,都是恶性性伤害案件。在我们逮捕德巴德勒本后,对他的行踪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发现在这两起案件发生的时候,他正好在那里。而且,他也无法提供当时不在场的证据。我们满怀希望地找到那两位当事人,她们也异常激动地向我们述说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并辨认出了磁带里的声音和那些可以作为犯罪证据的照片。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案件有了新的突破。但在我们恳请她们出庭作证的时候,她们却同时选择了沉默。当年的她们只是两位少女,但现在,她们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种种顾虑让她们无法成为本案的证人,这无疑是相当遗憾的。就在这时,一名华盛顿FBI特工打来了电话,侦破工作有了更大的突破。
这名特工正在调查一宗发生在北弗吉尼亚的绑架案,她怀疑德巴德勒本就是那名罪犯。这名特工来到联邦特勤局,查看了德巴德勒本储藏室里发现的照片,这时,她从照片中认出了那名受害者。现在,联邦调查局终于介入了调查工作。“这就是我们掌握的照片。”琼找到了我们,她是FBI的一名特工,她向我们出示了他们掌握的一些照片,并希望我们能够把这件案子移交给他们,但是我们拒绝了。这个案件我们已经跟踪了三年多,其中付出了我们许多心血,因此,我们希望能够联合侦破这件案子,联邦调查局对于这案件的主管人员同意了。所以,我们一同找到这名受害者,并询问当时的情况。这名受害者叫埃米·琼斯,二十七岁,是一名售货员。有着一头棕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很美丽。在面对我们的时候,神情有些激动。她深深吸了口气后,向我们述说了当时的情况。
那是在1979年6月3日的晚上,埃米·琼斯在马里兰州一个小镇的便利店上班,当时正走在回家的路上。“HI,小姐!”午夜刚刚过去,一辆汽车停在了埃米·琼斯的身边,“美丽的小姐,我是一名警官,我需要你的帮助!”德巴德勒本自称自己是一名警官,他总是用这样的手段来欺骗他将要下手的目标。埃米·琼斯停下了脚步,她想听听这名警官要问什么,德巴德勒本看到她已经上当,接着说道:“这里刚刚发生了抢劫案,抢劫犯刚刚从这里过去,我们需要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到车上来!”埃米·琼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了车。“你的身份证呢?我需要看一下你的身份证明!”埃米琼斯上车之后,德巴德勒本再次开口说道。
“驾照可以吗?”埃米琼斯翻了一下自己的皮包说道。“当然可以!”德巴德勒本微笑地说道。埃米琼斯把自己的驾照递给了德巴德勒本,然后德巴德勒本没收了埃米·琼斯的驾照:“你被拘捕了!请把你的手放在后边,对,放在后边!”埃米·琼斯当时就懵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犯罪了,当她的手被德巴德勒本用手铐拷上的时候,埃米·琼斯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她大声地喊道:“你根本不是警察。快来人啊,救命啊!快来救救我!”“闭嘴,照我说的做。”德巴德勒本一巴掌打在了埃米·琼斯的脸上,他露出了他罪恶的一面。德巴德勒本绑上埃米·琼斯的双脚以后,又用带子蒙住了埃米·琼斯的双眼。埃米感觉到有支枪顶在她的脑后,德巴德勒本威胁说如果反抗就杀了她,随后德巴德勒本就个给埃米盖了一条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