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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伍 侦案惊奇(1)

案侦通讯重点不在“案”而在“侦”,“案”是已经发生了的给人类社会甚至家庭带来危害的事实,“侦”是通过各种手段和方法找出真相。侦察破案的过程是表现民警机智勇敢、胆大心细、沉着冷静、不怕艰辛和牺牲的过程,也是揭露和反映坏人阴险狡诈、利令智昏、丧心病狂甚至灭绝人性的过程,最终达到以案说法,以案警世的目的。

“鸳鸯别墅”覆灭记

案侦通讯重点不在“案”而在“侦”。“案”是已经发生了的给人类社会甚至家庭带来危害的事实,“侦”是通过各种手段和方法找出真相。侦察破案的过程是表现民警机智勇敢、胆大心细、沉着冷静、不怕艰辛和牺牲的过程,也是揭露和反映坏人阴险狡诈、利令智昏、丧心病狂甚至灭绝人性的过程,最终达到以案说法,以案警世的目的。

二类片之谜

A市。初夏的一个黄昏。

刑警队队长办公室。王大刚愁眉紧锁,郁郁寡欢,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随着烟雾的升腾,他的思绪陷入了迷茫……

原来,该市近三个月来,连续抓获了数起贩卖黄色****录像带的“小串串”。审问结果,都供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白胖女人批发的。派出去的十多名侦察员经半个月的明察暗访,毫无所获。这,怎不叫大刚这位刚上任不久的刑警队长心急火燎呢?

从搜缴的部分黄色录像带看,与该市以往查获的二类带完全不同。以往搜缴的二类带香港产的居多,日本、英国、法国等次之。这些带子有片名,情节、场景多变,如香港产的《鬼女复仇记》《春猫》《潘金莲》等,日本产的《少女有价》《人鬼争春》等,英国产的《浪漫少女》,法国产的《少妇》,等等。而该市这次查获的二类录像带,无片名,无情节,场景固定,人物绝大部分是本地口音,同期声,拍摄技术一般,这似乎预示着本市有一个拍摄、制作****录像的窝点。如果这个推论成立的话,那么,这窝点在哪里呢?胖女人又是谁呢?

引蛇出洞

该市闹市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个嘴上留了一撮刺眼小胡子、身穿一件满是油渍牛仔上衣的年轻人,吊儿郎当地叼着烟溜达。紧跟大刚身后的小孙开始还兴高采烈,后来就无精打采了。看看早过了吃午饭时间,他拉一把大刚的衣服:“队长,我们也该填填肚子了。”“谁是队长,我是你大哥。你这馋猴,急什么?”大刚狠瞪小孙一眼。“是,大哥,小弟愿意再坚持半个钟头。”小孙无可奈何。

拐进一个小巷。一小青年从背后突然拍了一下大刚的肩:“哎,要不要录像带?”“不要。”“有过瘾的。”“哦?”大刚和小孙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样的?”“跟我来。”小青年领大刚和小孙到一僻静处。“对不起,先看看两位的身份证。”大刚和小孙一愣。“要卖就卖,不卖拉倒,又不是查户口。”大刚边说边拉小孙欲走。“哎,话不是这么说。实不相瞒,我的几个兄弟都他妈碰上便衣栽了跟头,爷们儿不得不小心一点儿。”“哦,是这么回事呀!得,看吧。”大刚和小孙从容地掏出身份证。当然,小青年看到的不可能是真正的身份证,而是为了办案方便特制的身份证。

大刚和小孙被带到一家二楼小屋,进门后,小青年神秘地翻出两盒录像带。“就这,绝对正宗。每盒只收200元成本价。”“清楚吗?你这破带子怕是从别人那里借来不知翻录过多少遍了吧?”大刚翻看着盒带,发现与搜缴的鹦鹉牌盒带一模一样。“图像质量没问题,可以试嘛。”小青年接通电源,熟练地将录像带插进单放机……

大刚与小孙装着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不时咂吮一下嘴巴:“都放放看。”“我就这两盒。”“什么?你怕老子给不起钱?”大刚噌的一下站起,从衣袋里掏出一沓“伟人头”,用力甩在桌上。“哎,别上火。兄弟这里确实只这两盒。不过呢,大哥如果想多买,我可以带你们去找……找一个人。”“你这小子有眼无珠,”小孙一把抓住小青年的衣领,“我大哥是断头岩一带响当当的人物,难道跟你废话?”“好,好,我带你们去就是了。”小青年高兴地从桌上“伟人头”中抽出4张揣进兜里,余下的连同录像带一起递给小孙。

路上,小孙拍着小青年肩膀问:“你带我们究竟找谁?”“胖婶呗。”小孙兴奋地与大刚交换了一下眼色。

然而,抓获胖婶审问的结果却令人失望,她也是从一个白胖女人手上批发的。

神秘的白胖女人到底在哪里呢?

羞涩报案人

正当大刚愁眉不展的时候,一对年轻夫妇惶惑、迟疑地走进公安局的大门。

正巧小孙值班。“你们找谁呀?有什么事?”“我们……我们想找你们领导,有些情况……要反映。”

原来,他们是该市某大厂的技术员,男的姓牛,女的姓马。小两口递给大刚一盒鹦鹉牌录像带,很难为情地诉说了事情的经过:

上星期周末,他俩从皇后舞厅跳完舞,出于好奇,从一贩子手中买了一盒二类带子,回家一放,片子前面是几对情人在做爱,到中间竟是他俩一丝不挂在床上做爱的镜头。两人瞠目结舌,一时被吓得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谁搞的鬼呢?小两口经过反复回忆,觉得在家被人偷录不大可能,可在外面……只有两次,一次在西安游完临潼回招待所……一次是前三月在古泉游泳后回到鸳鸯别墅……难道是在旅馆被人偷录?从床上被单鹤形图案看,很像是鸳鸯别墅。报案?还是不报?小两口差不多争论了一个星期。

小马主张报案,她认为:这狗东西太万恶,偷录人家两口子的事……也不知那该死的复制了多少,万一被亲朋或熟人看到了,真丑死人了,不知道人家怎么骂咱。而且,万一被公安局查获,从录像中顺藤摸瓜找上咱,那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牛主张不报,理由是购买观看黄色****录像,报案等于自投罗网。后经过反复权衡利弊,两口子觉得报案于己于社会都有利。

小孙听完陈述,忙带俩人见大刚。大刚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他详细地询问了几处细节,作完笔录后,禁不住站起来握住小牛的手说:“谢谢你们的坦诚,希望你们今后吸取教训,有新情况及时联系。”

鸳鸯别墅

该市东南方向约50公里处有一座山,峰峦障叠,古树参天,庙宇鎏金,花木繁茂。尤其壮观的是,此山腰有一眼泉,常年飞瀑,清澈甘洌;离洞50米山根又有一地下涌泉,水温常年在30℃左右,能医治多种疾病。两泉一冷一热,流入山下,汇成一河,名花溪河。春天,两岸桃花盛开,一簇簇红的、白的、粉的,竞香斗艳,蝶舞鸟鸣,游船穿行其间,犹入仙境。每年春夏,这里游人如织,热闹非凡,这就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南山古泉。

离南山约一公里,花溪河畔中段,有一小巧别致的仿古建筑,这就是私人旅社——鸳鸯别墅。

大刚带着小孙同古泉派出所所长张明一起,以查一嫌疑犯的名义来到鸳鸯别墅。

老板姓花,名茂叶。三十七八,又高又瘦,活像一大烟鬼。老板娘据说到广州去了,十天半月回不来。

张所长说明来意。花老板立即叫总台服务小姐拿来近三个月的住宿旅客登记簿请大家过目,又客气地敬烟倒茶,看不出有半点惊慌。大刚知道从登记簿上是查不出什么名堂的。“这旅馆是什么时候建的?”“三年前。”“花了多少钱?”“二百来万吧。”“生意好像挺不错嘛。”“托共产党的福,沾改革开放的光,小店生意还过得去。”“旅社有多少床位?”“一共十个套间。主要是为旅游的情人、新婚夫妇提供一个休息的地方。以前游玩古泉的旅客一累了在凉亭、草地到处倒起就睡,很不雅观。现在好了,花几百元就可在这里美美地睡上一小觉。你们看,小店在旅客中还是有信誉的。”顺着花老板手指,大家一看,果然墙上挂满了各种红红绿绿的奖旗、锦旗,还有市区个体劳动者协会颁发的,也有以夫妻两人名义送的,如“爱人恋巢”等字样。

“不错。花老板,我们能参观一下房间吗?”大刚显得兴致勃勃。“好哇,非常欢迎!”大刚出了会客室,似是无意地径直往小牛和小马告诉的213房间走去。

“请等一下。小敏……”“哎!”刚才那个拿旅客登记簿的小姐应声而来。“213房间有客人吗?”“没有。”“把房间打开,让张所长他们参观一下。”

这是一间装饰考究、豪华气派的房间。地下铺着猩红色的新疆和田地毯,“黑猫”牌聚酯倒磨三开柜光亮照人,双人真皮黑沙发,仿古雕花茶几嵌着大理石面,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罩着红色软缎绣花床罩,梳妆台小巧玲珑。写字台旁可移动式玻璃钢电视柜上有一20寸遥控日之彩电。客人不论坐在沙发上还是床上,都可看到电视。靠床左侧是卫生间兼浴室。白色墙壁上是仿欧式浮雕,除了床对面墙上一米上方处嵌着一镜子外,分布在四壁的铜质小天使十分惹人喜爱。屋中央垂挂式水晶大吊灯,把室内照得富丽堂皇。“住这套间要多少钱?”“不贵,白天每小时50元,一个晚上300元。”“乖乖,这一般人可住不起呀。”“是这个理。我这旅馆叫鸳鸯别墅,主要接待度蜜月的新婚夫妇。人一生结婚就一回嘛,花钱买个享受,值。”“你这儿都是这样的套间吗?”“不。这是一等套间,只这一间,其他套间都是二三等。”“哦。”大刚装作欣赏窗外景致的样子察看窗外,这楼窗离地少说也有五六米高,不用工具,徒手是很难攀上来的。

“最近住进过可疑的人吗?”很少开口的张所长问。“绝对没有。张所长,你最了解了,别的不说,小店自开张营业以后,可从未发生过违法乱纪的事。凡住我这里,必须证件齐全。好几次,几对青年男女游玩晚了要住一起,求我,出高价,因为没有结婚证,我硬是没让。我们中华民族最讲传统道德,我也是教师出身,那些伤风败俗的事我最看不顺眼了。”花老板振振有词。

望着无精打采从卫生间出来的小孙,大刚对张所长说:“咱们走吧。”“不再参观一下其他房间吗?”见张所长真走,花老板显得很为难的样子,拉着张所长的手,极为恳切地挽留,“餐厅已备下薄酒,平常请你们也不会来,今天就请赏个脸。”张所长望着大刚,大刚笑笑,随便地说:“我们还要到别处看看,公务在身,改天吧。”“那这样吧,我用车送送各位,小敏!”总服务台跑过来另一个姑娘:“老板,小姐刚才坐你车……办事去了。”“唉,这鬼丫头。”花老板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怎么,刚才那是你女儿?”“是的。没办法呀,高中毕业后升不上大学,又找不到工作,一直在家待着,叫她帮干点正事嘛,凭兴趣,一天就知道玩……”说着,花老板送张所长一行出了大门。

回到刑警队。大刚与小孙交换了意见。第二天,组织专案组召开了案情分析会,会议上大家取得了共识。最后,大刚规定并分配了专案组目前的任务:一是要查清楚花老板其人包括他女儿的情况,二是要尽快抓住鸳鸯别墅老板娘,三是要走访受害人,尽可能详细地获取证据。

大海捞针

从掌握的材料看,鸳鸯别墅与国产二类黄带隐约有某种联系,然而,检查鸳鸯别墅的结果却令人失望,千头万绪,从什么地方寻找突破口呢?大刚与小孙一遍遍看查获的几十盘录像带,仔细寻找蛛丝马迹。

突然,片中有段对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分配进H市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别只想着占人家便宜。”“没问题,宝贝,你入党……不都是我……”“够了,你对刘燕、晓琴不也许过愿吗?”“我最心疼的是你呀……”从这段对话中,大刚与小孙经过反复分析,认定片中的女人很可能是该市某院校将要毕业的学生,中年男人很可能是她的直接或间接领导。该市大专院校共有8所,其中医大、医校各一所。大刚决定从医大、医校查起,首先找到刘燕、晓琴二人。

坐落在该市东郊的某医大,有8个系,3000多名学生,即将毕业的近千名。经与医大保卫部门联系,他们用了3天时间查找,仅从医护系查出一个叫晓青的女学生,经调查,嫌疑排除。

大刚与小孙毫不气馁,又马不停蹄来到南郊某医校,该校共1000多名学生,全是清一色的“娘子军”。该校保卫科马科长很重视,亲自带大刚与小孙到各学生队查。在该校9队学生花名册第一页上,赫然写着刘燕、邓晓琴二人的名字。“你们队一共有几个干部?”大刚问接待他们的教导员。“就两个,我与仇山队长。”“仇队长呢?”“上市里办事去了。”“有他的照片吗?”“有的。”不一会儿,教导员拿了张仇队长在校运会上与全队学员的合影来。“这就是他。”教导员指了指前面中间坐的一中年人。“靠仇队长身边坐的穿红运动服的是谁?”“李霞,我校的跳高明星,队长今天进城带的她。”“哦。”

大刚请马科长到室外一棵黄桷树下简短地交换了一下意见后,神情严肃地对该队教导员说:“今天我们来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教导员认真地点了点头。

……仇山与李霞红光满面地走下一辆“中巴”,信步朝本校大门走去。他怎么也没想到,等候他的两位便衣礼貌地把他们请进了一辆停候在校门边的乳白色警车。见本校保卫科马科长也在车上,仇山的心突突跳了起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市公安局的同志找你们调查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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