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车上的杏儿已经在期待了下一次的归来了，我扯动了一下嘴角，杏儿嘟起了嘴巴，我撩开了车帘，看着车外热闹的街市，下一次，也许物是人非，也许依稀不变，也许，再也没有下一次了，各种可能都在我的预料之中，静静的看着这熟悉已久的模样，将它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刻在了脑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最好的一季打发时间的“良药”了。
路过了宽敞的道路，穿过林间的崎岖，两个时辰就已经出了岳阳城的地界了，再过一小时，就是京城。
宫外，马车停下了，睡的很熟的杏儿仍在梦中，我轻轻将她拍醒，随后，就下车进了宫门，又回到这个历代都不改变的地方。
回到流云阁——“小姐，一路舟车劳累，我让厨房去备些热水”刚回到房间杏儿就贴心的为我准备着一切，我淡笑了，推开窗户，清风吹进了屋里。
不一会，杏儿又来到了房里。
“小姐，刚刚听厨房的说，王爷今天就回京了，所以大伙们都忙着晚上的膳食呢”得此情况，杏儿似乎比我还要开心。
“想想已经一个月了，也不知道王爷的事情处理的可顺利”我来到了桌前坐了下来，若不是官员相互的贿赂，怎么会出现救资短缺，只是，这贪污事件，最多的也就是明争暗斗，比边界的战役恐怕还要来的棘手。
“小姐，王爷聪明机智，一直而来都处在民间查虚实，小姐就把你那颗心收回到肚子里吧”她带着半开完笑的口气，对我说着，对于王爷的处事能力，她倒是觉得不容怀疑的。
傍晚时分，我与杏儿来到皇宫的正门内等着王爷的归来，凉凉的风丝丝的钻进了我的冬袍内，我抬起双手放到口边，取得一点暖气，杏儿则是在原地来回走动着，眼光不时的看向门外的宽阔之处，只是迟迟没有见到那个身影。
冬天的夕阳总是逝去的太早，没有了太阳的余光，四周变的有丝灰暗，就连身旁走过的宫仆们，都瞧不清他们的面容了。
“小姐，你说王爷怎么还没回来？”杏儿开始在怀疑，王爷归来的情况是否属实了，她已经冷的快熬不下去，连说话，舌头都在打颤着。
“或许是路上耽搁了”这也是唯一的理由了，我靠近了门口，目光不愿在闪躲半刻。
这刻——“咯哒咯哒……咯哒咯哒……”远处传来了马蹄声，由模糊到清晰，我屏住了呼吸，在昏暗中搜索着那马蹄声的来源，声音渐渐的近了，还有马鞭的挥舞声。
“小姐，王爷回来了！”杏儿开心的叫唤着。
那个熟悉的身影渐渐近了宫门，他的面容才清晰的映入了我的眼帘，我轻轻的勾起了嘴角。
“吁……”王爷扯住了缰绳，纵身跃下了马背。
“你怎么不在宫里？”他镇定的看着我。
“今天听说你回来，我与杏儿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天气已凉，当心冻坏了身子，在宫里等我也是一样”他握起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暖，也许是我的手太凉了的缘故。
“可是我想王爷第一眼见到的是臣妾”话一说完，他却是吃惊的看着我，似乎不相信如此的暧昧的话语是我言语出来的，一点也不忌讳着周边人的反映，但是最后他还是轻轻的笑了，靠过身子，在我额头上印上了浅浅的一吻。
“走吧”他扯紧了我肩上的风衣，将我拦在了怀里。
在回流云阁的路上，王爷将南方的饥荒之事对我讲述了一遍，则是不难猜到的事情，南方闹饥荒的地方其名为江云县，处在一个山壑之间，近两年未曾下过雨水，自存的粮食，也早已支撑不到今年的这个时候，上奏的折子非地方官员所呈，而是朝中老臣路过江云县时，目睹这一情况，只是朝廷赈灾的物资，却是经层层剥削，而所剩无极的分到了江云县的百姓袋中，庆幸的是，皇上给予王爷可先斩后奏的权利，以此也是为了惩戒走访中那些让人寒心之徒，这件事已是告一段落了，重新选配江云县地方官员的折子，在王爷回京之前，已经快马加鞭，送回了宫里，想必不久之后就会有回应了。
来到流云阁桌上的膳食已经全部备好了在桌上，美酒佳肴，无一不缺。
“王爷”身后是安徒静的声音，我与王爷转回了身子。
“王爷，今儿的晚食都是妹妹的劳办的，王爷当是好好尝尝才是”
“这些事，都是厨房的事情，以后可不必亲自如此”王爷面无笑容，但，语气比以前柔和了一些，没有了刚刚新婚时的反感了，也许接下来的日子，王爷将会对她慢慢的做着改变了。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而且王爷今日赶了一天的路程，这顿算是接风洗尘了”安徒静露出清澈如水的笑容，她怎么会感觉不到王爷今日对她的不同呢，因而心中也自是在偷偷的乐着。
“这道菜叫做容颜如玉，表面上是豆腐的模样，而里面则是含苞着新鲜的海鱼，味道极佳了”安徒静一边说着“容颜如玉”的来名，一边送了一块到了王爷的碗里，名字未所闻，味道自然如她所说的那般美味了。
“没想到妹妹还有如此的手艺，想必这道菜花了不少的时辰吧”
“姐姐说笑了，今儿只是突然想起了这道菜，便着手做了，只是长时间没有下厨，这味道也许不及以前了”说完，她也放了一块在我面前，我浅浅的尝了一口，细腻，而没有了海鱼本身的腥味，也许豆腐本身的水质改变了其身的原有的味道，若是怕吃海食的人，可选做这道菜。
“这道菜则是第一次吃了，妹妹的手艺倒是可以和宫中的御厨相比了”我随性开起了玩笑“御厨做的素来是皇上的食物，妹妹做的也只是家常便饭了”安徒静婉言推脱，唯恐自己担当不起这样的比较。
这顿晚膳，属是入宫以来最热闹的一次家宴了，只是，王爷为男子，我与安徒静的说话，自是插不上半句，这倒是有些忽略了他，用完之后，我与王爷一直坐在凉亭里，依着身子靠在他的怀里，他说这样会暖和一点，而我，自然贪婪着他的体温，依恋着他的怀抱，还有那轻轻的呼吸声。
“今日见你，却是没有一月之前那般的精神了，是不是晚间睡的不好了”他的下颚磕着我的额前。
“你走之后的半月，家中来信，父亲遗世，我便在家住了半月，安慰好了母亲，今日才赶回了宫里”说完，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挪动了下身子，换个更舒适的姿势。
王爷久久没有回答，也叹了口气。
“人老终有此一日，只是你入宫之后一直未能有机会陪在他身边，这便是他心中唯一的遗憾了”他将我搂的更紧了，口气无奈了许多，剩下的也只是与父亲一样的遗憾。
我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转眼间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一个月之前是与九王爷新婚的日子，只是太多巧合，让两人没有更多的相处的机会，而今，南下归来，安徒静自是不会放弃这诸多相处的时段，隔天早晨，她便迫不及待的前去王爷的房间，只是空欢喜一场，并未见其人，也未能给王爷请安了，退出房间路过书房之时，房门敞开，出于好奇，便踏进了书房，房间除了留下一条宽敞的过道外，四周陈列的是置满书册的书架，安徒静四处环视着。
“我表哥的书房里难道有奇珍异宝吗？”门口的刘熹微半开玩笑的说着，只怪安徒静看的太入神了。
“王爷书房除了各类书籍之外还有很多的珍异的画册，表小姐你说这些算不算上是奇珍异宝呢？”安徒静在房中跨起了步子，眼中净是“赏悦”之情，还随手翻阅起了书架上的书籍，有些书已是失传的绝版了，但却在这里一一俱全，可称是书海之地了，怎不算是真贵之处，说是奇珍异宝一点也不为过。
“对于这些我自然不懂，是否如你所说，我也不去理会了”刘熹微素来有颗无法安静的心子，若是让他在书房坐在了书房一小时，恐怕是天方夜谭，也自然不明白安徒静话中的韵味，更不会去拜读一些深奥的礼节，以及其他的了，此时她也是无趣的围着书架来回走动着，书架另一端的安徒静与她正对着走来。
“对了，你不去找我表哥，来书房做什么？”刘熹微一边问一边后退着，安徒静渐渐的垂下了眼帘，脸色也暗了下来，从昨日到现在，也只是在昨晚在家宴上见过一次，连早上的请安也无人了，他的心思，他的眼光都不曾在她身上逗留过，人人都知九王爷纳了妾侍，却不知其心酸的事实，九王爷眼里，心里都被马格儿占据无一缝隙，岂是别人轻易介入的了的，这至今都是安徒静的痛处。
“王爷兴许有事，一早就不在府里了”安徒静淡然一笑，失望的面容立刻换之的是那无所谓的表情，刘熹微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砰”刘熹微在退后中不慎将一个木盒碰落到了地上，盒子被分开两半，盒中的画册滚了出来，刘熹微随着滚远的画册追了上去，落到阶梯时，绳索松缓，美丽的容颜完全的展开，刘熹微拿起那画册，无言的叹了口气。
“表哥对马格儿还真是上了心了，连书房中都备有她的画像”刘熹微岂能从简单的一幅画中而感觉到他们二人的幸福了，这幅画在她看来就只是画册而已，并无别的意思，若要真的去计较，恐怕也只是因为王爷对她上心过头了，才会拟下她的画像，而且画的仔细，衣服的一折一丝都清晰的描绘了出来，容貌画的一点也无瑕疵。
安徒静来到旁边，接过那幅画，心里的滋味自然不好受，她仔细的看了一番，当她的目光落在画册的左下角时，她嘴角不知为何轻轻的勾了起来，然而，又缓缓的收起了画册，脸上淡淡的笑意掩藏了起来。
“既然这是王爷珍爱之物，当是好好的收着，刚刚幸好没损坏，要不然我们就犯下了错了”安徒静收好了画册，表情却不因为这幅画幸好无损而轻松的模样，将画重新放回了盒中，安置在了原位，两人便朝门口走去，跨出门槛的瞬间，安徒静转眼朝刚刚拾好的那幅画看去，似乎还在对那副画依依不舍，停滞了半会，才彻底的离去，在回廊里正好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九王爷，安徒静便是开心不已。
“王爷”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甜美动人，九王爷停下了步子，依然是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这个表情了，所以她并不因此有所失望“早膳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王爷该用早膳了”对于王爷的起居，安徒静终是上了心了，典型的贤妻，如此可人的性格，九王爷再怎么是个冷漠的主，也不可将她拒之千里之外，何况眼前的人也是他的妻子，只是不曾对她动过真情罢了。
“那就一同吧”王爷出此言，安徒静心里更是乐了，于是，两人一同前去正厅，都没有开口在再说什么，即使安徒静心中有千言万语，只是在这压抑的情况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不在焉了。
“啊！”一个踉跄不小心跌入了九王爷的怀里，脚下的阶梯不曾看见，刚刚想的太过入神。
“谢王爷”安徒静不舍的离开了他的怀抱，九王爷则是轻轻的勾了下嘴角，就当作是回答了，刚刚的一举动到现在还让安徒静心口不安的跳动着，以至于不敢再抬头看他，唯恐两人眼神相撞之时所产生的尴尬。
来到房间，见桌上有一木盒，盒外的雕刻属牡丹，四周的花边则是牡丹的幼朵，每一个轮廓都是经过精雕细刻，栩栩如生，是谁将这精致的盒子放在我房间的？审视良久，带着好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画册，画中的女子不正是自己吗？倒不曾见过这画中的自己，今日看来却有些不相信这清秀的容颜是属于自己的。
当我看到画册左下角的时候……君银四十一年？这幅画两年前就已经有了，是我入宫的前一年所画下的，这女子……名为宁雪柔，宁雪柔，宁雪柔……就是王爷口中所提到的女子，让他肝肠寸断的女子，却是与我有着一张一摸一样的面容，那……我呢？我该庆幸自己有张与她一样的容颜吗？原来是这样的……这样……我苦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缓缓滑下。
我静静的坐在九王爷的房间，面前的那幅画完好无损的装在了盒内，对着这幅画，我却是欲哭无泪，不久，身后的房门被推开，我知道来人是王爷，所以没有转身，等他来到我身边时，我也是没有转眼看她，这个盒子自会引起他的注意力，因为这里面的东西对他太重要了，重于一切，好久，他都没有开口与我说话，我才把眼光放到他身上，果然，他此刻的注意力在我面前的盒子上，我缓缓的起身。
“今日不小心看到这盒子，知道对王爷很重要，所以臣妾将他送还给王爷了”我带着笑安静的说着，我安静的表情，让他哑口无言，他……竟然没有解释？
“难道臣妾还比不上这一幅画吗？活生生的人终是比不上这画中的女子……”我静静的说着，苦苦的笑了声，面对他此刻吃惊的表情，我却是心里苦苦的。
“这幅画时间应该很长了，除了墨色淡了之外王爷竟然将它保存的如此甚好，这画中的人却不是臣妾，只是臣妾长了一张和她一样的面容才有幸被王爷娶进宫是不是？”我死死的盯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眸，我要的只是他的一个解释而已，但是他至现在也没有开口说半个字，眼角的泪水还是受不了心口不一的感觉，悄悄的流了下来。
他不想解释了，也许已经不需要解释了，我蓦然转身，他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拉住了我。
“王爷，臣妾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王爷身边了，臣妾不想做别人的影子”一切，都只是为别人而活，我只是替别人继续完成他们原有的幸福而已，如果不是这样，我恐怕连这个皇宫都无缘进来，更何况……九王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