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孙星衍云:「尔雅释器『革中绝谓之辨』,孙炎注:『辨,半分也。』郭璞注:『中断皮也。』屝屦以皮为之,中裂似疮与?」洪颐烜云:「易『剥床以辨』,释文:『辨音办具之办,足上也。』『辨』与『鞔』同,说文:『鞔,履空也。』足上,即履空也,如今所谓〈革奚〉帮矣。」黄以周云:「按今俗呼屦之破者曰『〈革奚〉辨』,音同『办』。」则虞案:元刻本、活字本、杨本、凌本作『办』。
〔九〕 孙星衍云:「『刷』与『厕』通。」则虞案:曲礼上「身有疡则浴」,晏子呼宰御为公浴也。
〔一十〕则虞案:越己之席,赴公之席,近君而视之也。
〔一一〕则虞案:「大」上当有「其」字。
〔一二〕则虞案:杨本作「圭」。
〔一三〕则虞案:御览、意林引无「吾」字。元刻本、活字本、吴怀保本「拙」误「掘」。杨本、凌本作「拙人之拙也」,误。
晏子使吴吴王命傧者称天子晏子详惑第八〔一〕
晏子使吴,吴王谓行人曰:「吾闻晏婴,盖北方辩于辞〔二〕,习于礼者也。命摈者『客见则称天子请见〔三〕。』」明日,晏子有事,行人曰:「天子请见。」晏子蹴〔四〕。行人又曰:「天子请见〔五〕。」晏子蹴然。又曰:「天子请见。」晏子蹴然者〔六〕,曰:「臣受命弊邑之君,将使于吴王之所,以不敏而迷惑〔七〕,入于天子之朝,问吴王恶乎存〔八〕?」然后吴王曰〔九〕:「夫差请见。」见之以诸侯之礼〔一十〕。
〔一〕 苏时学云:「夫差之立,当定公十五年,上距齐灵之卒,已六十年。距晏子居父丧之岁,则六十二年。晏子当齐灵世,早已知名,必非弱小者,藉使定哀之世,岿然尚存,又岂能以大耋之年,远使异国乎?此皆好事者为之,非实录也。」
〔二〕 刘师培校补云:「说苑奉使篇『辩』上有『之』字,余同。书抄四十引说苑作『吾闻晏子有事,晏子盖北方之辩于辞』。据彼引,此与今本说苑并脱四字。」
〔三〕 则虞案:说苑无「曰」字及「请见」二字,误也。
〔四〕 孙星衍云:「『蹴』,说苑作『憱』,非。玉篇:『憱,初又切。』」
〔五〕 则虞案:说苑无「行人又曰」以下十八字。
〔六〕 刘师培云:「黄本作『蹙』。」
〔七〕 孙星衍云:「『敏』,说苑作『佞』,『佞』与『敏』声相近,知古人称『不佞』者,谦不敏也。或以为不敢谄佞者,未然矣。」则虞案:御览七百七十九引无「之君」二字,「敏」亦作「佞」,「不」上无「以」字。
〔八〕 则虞案:御览引无「乎」字。
〔九〕 则虞案:「吴王」下疑夺「命摈者」三字。
〔一十〕则虞案:说苑无「以」字,御览无「见之」二字。
晏子使楚楚为小门晏子称使狗国者入狗门第九
晏子使楚,以晏子短〔一〕,楚人为小门于大门之侧〔二〕而延晏子〔三〕。晏子不入,曰:「使狗国者,从狗门入〔四〕;今臣使楚〔五〕,不当从此门入〔六〕。」傧者更道从大门入〔七〕,见楚王。王曰:「齐无人耶〔八〕?」晏子对曰:「临淄三百闾〔九〕,张袂成阴〔一十〕,挥汗成雨,比肩继踵而在〔一一〕,何为无人?〔一二〕」王曰:「然则子何为使乎〔一三〕?」晏子对曰:「齐命使,各有所主,其贤者使使贤王,不肖者使使不肖王〔一四〕。婴最不肖,故直使楚矣〔一五〕。」
〔一〕 则虞案:艺文类聚二十五、御览三百七十八引作「晏子短小,使楚」。艺文类聚五十三、九十四、御览九百五、事类赋注二十三俱引作「晏子短,使楚」。初学记十九引作「晏子短,使于楚」。白帖二十四引作「晏子短小,使于楚」。说苑作「晏子使楚,晏子短」。御览一百八十三引作「晏子使楚,晏子身短」,均与此不同。
〔二〕 孙星衍云:「『为』,意林作『作』。」苏舆云:「『楚人』二字,当在『以晏子』上,文义方顺。」则虞案:艺文类聚九十四引「为」作「作」。事类赋二十三、御览九百五引作「楚人为门于大门侧」,类聚五十三、初学记十九、御览三百七十八、群书通要一、事文类聚后集十八,作「楚为小门」,白帖二十四、御览四百六十六、七百七十九作「楚人为小门」。类聚二十五与晏子同,惟「门」下无「之」字。
〔三〕 孙星衍云:「『延』,御览作『迎』。」则虞案:御览三百七十八亦作「迎」。
〔四〕 孙星衍云:「『使狗国』,意林作『往诣狗国』。」则虞案:初学记十九、事文类聚、群书通要引皆作「即从狗门入」。
〔五〕 则虞案:初学记、御览九百五作「今使楚」,御览四百六十六作「今日臣使楚」,类聚九十四、事类赋注作「今使楚王」,意林作「今来使入楚」,白帖、事文类聚作「臣使楚」,群书通要作「使楚国」。
〔六〕 则虞案:意林、类聚二十五、五十三、初学记、白帖、御览三百七十八、四百六十六、七百七十九、群书通要、事文类聚「此」俱作「狗」。说苑无「入」字。
〔七〕 则虞案:说苑无「道」字,意林作「遂大门入」,御览一百八十三作「乃更通大门」。
〔八〕 孙星衍云:「御览作『今齐无人耶,使子为使』,今本无下四字。意林作『齐之临淄都无人耶』,非。」则虞案:类聚二十五无「见楚王」三字,御览三百七十八、四百六十六、七百七十九同。三百七十八「齐」上有「全」字。
〔九〕 卢文弨云:「今本『临淄』上无『齐之』二字。御览两引皆有。」则虞案:意林亦无此二字。御览三百七十八、四百六十六皆无「三百闾」三字,七百七十九引作「三万户」。指海本补「齐之」二字。
〔一十〕孙星衍云:「说苑、意林、艺文类聚、御览皆作『帷』,据下云『成雨』,则此当为『阴』。」王念孙云:「案『张袂成帷,挥汗成雨』,甚言其人之众耳。『成帷』与『成雨』,其意本不相因。齐策云:『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成帷』、『成幕』与『成雨』意亦不相因也。今本作『成阴』,恐转是后人以意改之。说苑、意林、艺文类聚、御览皆作『成帷』,则本作『帷』明矣。」则虞案:指海本改作「帷」。
〔一一〕孙星衍云:「说文:『歱,跟也,踵,追也。』经典多通用『踵』。」则虞案:类聚二十五、御览三百七十八、四百六十六、七百七十九引皆无此句。
〔一二〕孙星衍云:「『为』,意林作『容』,御览作『谓』。」黄以周云:「御览作『何谓齐无人』。」则虞案:有「齐」字是也,上言「齐无人耶」,此言正应上文。
〔一三〕则虞案:说苑作「然则何为使子」。
〔一四〕孙星衍云:「御览作『使贤者使于贤国,不肖者使于不肖之国』,『国』一作『主』。今本『主』作『王』,非。说苑亦作『主』。」黄以周云:「『王』,音义作『主』,此犹仍旧讹。」则虞案:类聚二十五作「齐使贤者使贤王,不肖者使不肖王」。御览四百六十六同,七百七十九皆作「主」。作「王」不为误,孙说非是。
〔一五〕则虞案:说苑「直」作「宜」,「矣」作「耳」。类聚无「最」、「直」字,「楚」作「王」,「矣」作「尔」。御览三百七十八作「以婴为不肖,故使王耳」,四百六十六作「婴不肖,故使耳」,七百七十九作「是故使王耳」,皆有异。说苑义较长。
楚王欲辱晏子指盗者为齐人晏子对以橘第十
晏子将至楚〔一〕,楚闻之,谓左右曰〔二〕:「晏婴,齐之习辞者也,今方来,吾欲辱之,何以也〔三〕?」左右对曰:「为其来也〔四〕,臣请缚一人,过王而行,王曰:『何为者也〔五〕?』对曰:『齐人也。』王曰:『何坐?』曰:『坐盗。』」晏子至,楚王赐晏子酒〔六〕,酒酣,吏二缚一人诣王〔七〕,王曰:「缚者曷为者也?」对曰:「齐人也,坐盗〔八〕。」王视晏子曰:「齐人固善盗乎〔九〕?」晏子避席对曰:「婴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一十〕,生于淮北则为枳〔一一〕,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一二〕。今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则盗〔一三〕,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一四〕?」王笑曰:「圣人非所与熙也〔一五〕,寡人反取病焉〔一六〕。」
〔一〕 孙星衍云:「说苑『楚』作『荆』,御览作『聘楚』。」王念孙云:「案『将』下脱『使』字,本或作『晏子将楚』,此因下文有『晏子至楚』而以意加『至』字耳。意林及北堂书钞政术部十四、艺文类聚人部九、果部上、御览果部三并引作『晏子使楚』,但省去『将』字耳。说苑奉使篇作『晏子将使荆』,可据以订正。」黄以周云:「元刻脱『至』字。」则虞案:指海本作「使」。
〔二〕 王念孙云:「案『楚』下脱『王』字。」则虞案:是也。说苑、艺文类聚二十五、北堂书钞四十、御览七百六十九、九百六十六、九百九十二引皆有「王」字,指海本已补。
〔三〕 则虞案:类聚、御览九百六十六引无「齐之」「今方来」五字,「辱」作「伤」。北堂书钞四十同,「辱」作「病」,均无「何以也」三字。说苑作「晏子,贤人也,今方来,欲辱之,何以也」。御览七百七十九引「楚王知其贤智,欲辱之」,与说苑略合。
〔四〕 王念孙云:「案『为其来』,于其来也。古者或谓『于』曰『为』,说见释词。」
〔五〕 则虞案:元刻本、活字本、嘉靖本「王曰」误作「王者」,吴怀保已改为「王曰」。
〔六〕 则虞案:说苑及各类书所引皆与此异。疑「王曰何为者也」至「坐盗」,后人因下文而增,致文笔繁复。
〔七〕 则虞案:说苑作「有缚一人过王而行」,艺文类聚二十五作「左右缚人」,北堂书钞四十作「吏缚一人来」,御览七百七十九作「使人缚一人从殿前过」,九百六十六作「而缚一人至」,九百九十二作「使缚一人过」,各引皆不同,意林更省略。
〔八〕 则虞案:类聚二十五作「王问:『何谓者?』曰:『齐人坐盗。』」书钞四十引「王问:『何为?』对曰:『齐人也,坐盗。』」御览七百七十九引作「佯问之:『此何罪也?』左右答曰:『此齐人也,今犯盗。』」九百九十二引作「问曰:『缚者何为者耶?』对曰:『齐人坐盗。』」九百六十六引「问:『何为?』曰:『齐人坐盗。』」意林引「王问:『何处人也?』对曰:『齐人也。』」俱与此异。说苑作「王曰:『何为者也?』对曰:『齐人也。』王曰:『何坐?』曰:『坐盗。』」亦与此小异。
〔九〕 则虞案:艺文类聚引无「固」字。白帖二十四引作「齐国人也,善盗乎」,九十九作「齐人也,善为盗乎」。御览七百七十九作「王谓晏子曰:『齐国善盗也。』」九百九十二、九百九十六引与此同,惟一处「固」作「故」,一处无「固」字。意林引「齐国善盗乎」,说苑引无「善」字。
〔一十〕孙星衍云:「说苑、艺文类聚、后汉书注『淮』俱作『江』。」
〔一一〕孙星衍云:「列子汤问篇:『吴楚之国,有大木焉,其名为櫾,碧树而冬生,实丹而味酸,食其皮汁,已愤厥之疾,齐州珍之,渡淮而北,化为枳焉』。说苑作『江南有橘,齐王使人取之,而树之江北,此不为橘,乃为枳』。说文:『枳木似橘。』」刘师培校补云:「据韩诗外传十作『树之江北则化为枳』,自以作『江』为允。博物志四云『橘渡江北化为枳」,亦其证也。」则虞案:艺文类聚作「婴闻橘生江北则为枳」,八十六作「婴闻南之橘生于淮北为枳」。书钞作「橘生淮北为枳」。白帖引作「橘生江南,北则为枳棘」,九十九亦引「淮北」作「江北」,后汉书卷五十八注引作「江南为橘,江北为枳」。御览七百七十九作「臣闻江南生橘,江北为枳」,九百九十二作「橘生江南,过北为枳」,九百九十六作「婴闻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意林作「橘生江南,江北则作枳」。并与此异。
〔一二〕则虞案:艺文类聚、书钞、白帖、御览九百六十六引无「所以然者」四字,文字微异。意林作「地土使之然」,御览七百七十九作「土地使其然也」,与说苑合,惟「土地」二字互倒。后汉书卷五十八注引有「枳之为木,芳而多刺,可以为篱」。
〔一三〕则虞案:艺文类聚引「今民」作「今此人」,无「长」字,「不」下有「为」字。白帖二十四与类聚同,惟「则」作「为」,九十九引「生长于齐」作「在齐」。御览七百七十六作「臣察此人,在齐不为盗,今来楚而盗」,九百六十六作「入楚得无数楚民善盗耶」,说苑作「今齐人居齐不盗,来之荆而盗」,皆有小异。
〔一四〕则虞案:艺文类聚「善」作「为」。书钞作「水土使之为盗耶」。白帖二十四引「使民善盗」作「为盗」,无「楚之」二字,九十九又作「岂非楚之水土使然乎」。御览七百七十九作「土地使然也」。意林作「臣不知也」,说苑作「得无土地之然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