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说：“我也希望。”我看他一眼说。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闲时跟莲姐打电话，她说：“她在世纪佳缘注册了。希望能在上面找到对象。”
我说：“姐姐你要慎重那。那上面有几个是真的呀？”
她说：“应该也有真的。”
我笑：“反正就当是消遣。你随便玩吧。只要不被人骗了就好。”
她说：“你姐姐我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说：“但愿吧。”
我们总是在欲望跟失落之间徘徊。对很多的事情保持旺盛的经历。但得到以后却觉得并不是想象的那样。然后开始失落。直到由新的欲望代替。就这样一个轮回一个轮回的的来回折腾，或许有一些所得，或许一无所获。站在这个城市的高层上往下俯览。这个城市显得拥挤而懒散。汽车和人群像蚂蚁一样来回穿梭。都在碌碌无为的生活。
秋日城市的夜空，星星好像被雾气笼罩，看不明显。绿色的植物上面洒满了露珠。生活也如同天气一样阴晴不定。跟荣进一起生活的日子。总是感觉缺少些什么。但却控制自己的这种感觉。特别是看见他受伤的眼神的时候，内心有强烈的犯罪感。他总是企图用物质来填充我内心的空白。家里的洋娃娃已经摆满。他还在买。钻石珠宝知道我不喜欢依然要买。衣服堆到衣柜里放不下。我说，荣进你不要对我这样，我真的不需要。他会说，这是我爱你的表现。请让我爱你。我无言以对。或许，这只是他爱一个人的最突出表现。那么，就接受吧。晚上他会抱着我说，菲儿，我爱你，我爱你。我说，谢谢你的爱，荣进。当我想说那三个字的时候总是卡住。我知道我这样对他不公平，但我只能说谢谢。我在努力的尝试爱他，我非常希望我能深切的爱上他。但是他的气味始终陌生。他躺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或者在亲热的时候，我可以闻到来自他身上的味道。我总是跟自己说，一切都会好，一切都会好。我会习惯。而这一切他是不知道的。我努力装出迎合他的状态。也许，有时候他会皱一下眉头，但很快恢复。
我用文字在QQ空间写内心的感觉，写目前的状态。莲姐看见说，荣进看见会伤心。我说，他一直都不是个爱看文字的人。没事的。莲姐说，你要小心。我说，我知道了。我从来不用担心荣进会看我写的文字。他是那么一个粗心大意，对文字没有兴趣的男人。
萧瑟的秋季散发着淡淡的哀愁。树木的叶子掉下来的时候旋转着不想着地。它们在留恋树的怀抱。站在秋风里看着这一切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飘落的叶子。留恋着回不去的时光。思想沉沦在无边的幻象里不肯面对现实。
我总是认为我会对流失的时间和往事忘怀的。它们慢慢消散在曾经的记忆里，不留一丝痕迹。但也有些人或事永远的站在岁月里，笑着朝我招手。所以总是不由自己的向他走去。即便是在梦里。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在梦里喊过杨的名字，但我清楚的知道，很多次，我都在梦里看见他站在一个鲜花盛开的地方朝我招手，我一路笑着向他跑去。嘴里呼唤着他的名字。但总是在快要跑到他面前时他就消失不见。醒后，泪水悄悄的滑落。看看旁边，荣进闭着眼睛，或许在沉睡。
因此我对他总是怀有愧疚感，时间越长那种感觉越强烈。我试图用别的方式弥补。给他做好吃的饭菜。陪他看我不喜欢看的球赛。哪怕无聊到瞌睡，再到东倒西歪。跟他一起去K歌，看他在桌子上乱蹦乱跳。
我所能做的还有让他把他的孩子军军带过来，给他买玩具，买好吃的，陪他玩。
有一天，在荣进走后，军军突然对我说：“奶奶说，爸爸跟你好就是为了让你当我家的免费保姆。”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说什么？你爸爸是为了给家里找个保姆？”他说：“是啊，奶奶说，你就是我家免费的保姆。”我冷笑：“是吗？”然后转身回房间，留下军军一个人在客厅里玩。
我知道不应该跟一个小孩子较量。但却不能不为这句话伤心。军军的奶奶，荣进的母亲，她居然跟孩子说这样的话。这应该是因为她管不住自己儿子的一种无奈的举动吧。
我的内心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在自己的房间里流泪。我不知道别的二婚是不是也存在这样的问题。我自己总是觉得不能接受这样的状态。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他们的家里人就会处处防着你。怕你瓜分了他们的财产。就算是无奈接受，却以这样一种变态的思想来折磨你。难道，二婚里就不能不存在这些丑陋的思想吗？我庆幸自己还没有跟荣进结婚，如果结婚了。这样的场面我想我是无法接受的。所以，我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跟他领结婚证。他的家庭再好，他有再多的钱，对我来说都是浮云。我不稀罕，我需要的是内心的平静。哪怕没有人理解我。婚姻对于我来说，成了可怕的噩梦，我宁愿自由自在的呆在外面。
下午荣进回来，我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这不是他的错。何况，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儿子，在天枰上，我的重量永远也抵不过两个人的。更不想他夹在中间为难。所以我缄默其口。
爱情总是在最初的时候最美。刚开始的时候感情是最纯粹的，对对方无欲无求。可越是到后来就越让人惶恐。中间有很多客观的因素影响了它的纯粹，所以会让人心烦。二婚更加如此。
一个家庭成员，就有一个思想，我们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我们。也不可能忽视他们的感受。因为他们的喜怒哀乐直接影响我们配偶的心情。所以总是在战战兢兢的跟人相处。这对于我是很艰难的事情。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一方面荣进为我付出的所有，让我无法无视他的存在。一方面他的母亲对我的态度让我无法轻松的面对一些问题。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但有些事情无法面对也要面对。一个星期天，荣进说，他的母亲请我回去吃饭。我知道我说不去他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但我如果去的话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思虑再三，为了荣进，我还是决定回去。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天气。云朵厚重的压在天上。风吹在脸上有潮湿的气味。我坐在车里跟荣进回家。我们聊一些琐碎的事情。但我的心情就跟天气一样阴沉沉的。却不能表现在脸上。我故作欢笑说：“荣进，妈妈不知道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了。”
他说：“她能主动叫你回来一定是准备了好吃的。你就准备大快朵颐吧。”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享受一顿美食了。呵呵。我笑着说。
我们回家，荣进开门后喊，妈妈：“我们回来了。”
“哦，让菲儿来帮我做饭。”语气很是热情，跟以前的冷漠判若两人。
我快步走到二楼，看见一个背影，正在案板上切菜。
我叫了一声：“伯母。我来帮你吧。”
她回头冲我一笑说：“好啊。我也累了，今天这顿饭你来做好吗？”
“当然可以了。”我说。我从她手里接过刀，开始切菜。
她从身上解下围裙给我围上。笑容夸张。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眼睛花了，我看见她的眼睛有冷冽的寒气。我浑身打了个哆嗦。
那我就下去了啊，菲儿，你慢慢做，不着急。
我说：“好，您去休息吧。”
荣进跑上来说，菲儿，我来帮你吧。
我说：“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又不是不会做饭。”
我来给你摘菜，他蹲下帮我摘菜。
进进，你下来一下，妈妈跟你说个事。
他的母亲在楼下喊他。
我说，你快下去吧。看看妈妈找你有什么事。
他说，那我就下去一下。
我说，快去吧。
他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笑了笑，我转过头微笑着说，快去吧，别让妈妈等急了。
他才快速的跑了下去。
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对于我来说，做饭这个事情是一种享受。我做川菜特别拿手。而且速度很快。很快我就炒好了几个菜，叫荣进上来帮忙把菜端到餐厅里去。
吃饭时，他母亲超乎寻常的热情。
一直给我夹菜，还一直夸赞我的菜炒得好吃。荣进歪着头笑着看我。他很欣喜母亲跟我之间冰释前嫌。但只有我看得出他母亲眼里的冷冽。
我不动声色。微笑的跟她说话。稳重而矜持。
吃完饭，我赶快收拾碗筷。荣进说：“我帮你吧。我说你还是跟妈妈聊一会儿天吧。”
“就是啊，进进，你跟妈妈聊一会儿吧。你好几天都没跟妈妈好好说说话了。”他的母亲说。
“呵呵，那好吧。”荣进看着我说。
我冲他微笑。把碗筷拿到厨房去洗。
刚洗完下楼，看见他母亲拿了一堆脏衣服出来，脸上堆满笑容。“菲儿，你帮忙给我把这些衣服洗了吧。我今天腰有些疼。”
我接过说：”好的。以后您有什么活就让我干，我以后是您的儿媳妇。只是别把我当作免费的保姆就行了。“她也笑着说“怎么会呢。这保姆和儿媳妇的区别可大了。找个保姆还要给工资，现在保姆的工价很高的。但儿媳妇呢就不同了。不但不用付工资，还应该逆来顺受。”
我也笑着说：”您还当是在旧社会呢？我也累了，但我有让大家都不累的办法。一定给您洗干净。
我掏出电话，问114国美电器的电话，然后让国美送一台全自动洗衣机和洗碗机过来。她看着我打电话生气的说：“我一直都舍不得买洗衣机，就是想省几个钱，敢情你拿着我儿子的钱乱花呢？”
我说：“伯母您不要这么说。我是刷我自己的卡。这洗衣机和洗碗机就当是我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孝敬您的。当然不会拿您儿子的钱的。您就放心好了。这样您以后也就不会腰疼腿疼了。”
她气的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然后一转身回房间里去了。
我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没有找见荣进，索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一会儿荣进回来。
我问：“你去哪儿了？”
他说：“我去外面转了一下，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
我给伯母买了一台洗衣机和洗碗机，这样她以后就不会这么累了。你看，今天我来还能替替她，但如果我走了，她岂不是很累。
他说：’菲儿，你太好了。我以前也总说给家里买这些电器，但我妈就是舍不得，总是阻止我。没想到今天你给买了。还是你好啊。”
“孝敬老人是应该的嘛。”我说。
他感激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还是我的菲儿好。我笑。
我心想，我不能让荣进知道他的母亲表里不一的做法。也不想就这样被她吃定。所以买了这些东西。这就是女人独立的好处。我不依附任何人，所以不用对谁低三下四。我有我自己的经济基础。所以不用对别人摇尾乞怜。她想要让我在她面前颜面尽失，不得不知难而退。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那两台电器就送到。荣进跟我抢着付款。我坚持自己付款。荣进最后不得不放弃。我回头看他的母亲。已经没有了早上的气焰。
我并不想跟一个母亲争成败。我只是想要捍卫自己的尊严。
在荣进的面前，我跟他母亲和平的相处，他应该是很高兴的。所以我不告诉他这些事情。日子似乎比以前好的多。起码他不用再在他母亲跟我面前为难。
有一天买了水果去看小雯跟她的孩子，她头上戴着白色的布帽子，穿着睡衣在屋里哄孩子睡觉。我去的时候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逗她。她虽然是小雯的孩子，却给了我希望。觉得奇怪，看见一个新的生命我感觉特别的欣喜。就好像看到了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的景象。所以我很喜欢这个小东西。虽然她还很小，但总是想来看看她。
“给她取名字了没？”我问小雯。
她轻声说：“叫琳琳。”
“哦，琳琳。是你家刘医生给取的吧。真好听。”
她冲我笑笑。算是默认。
小雯现在是标准的母亲，眼睛里满是柔情。再也容不得别的东西。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我闻得到她饱满的幸福感。
她把孩子哄睡着以后，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问我“你跟荣进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我说：“还早。我不想这么早就跟他结婚。这样也跟结婚差不多。”
“你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样。不知道你咋想的。”
“我什么也没想，就是觉得二婚很麻烦，还不如先就这么过着。走一步看一步。”
“随便你吧。你这人总是想的太多。’“呵呵”我笑。
她说：“好久没见莲姐了，她最近忙什么呢？”
“忙着找对象呗，还能忙什么呀。”我说。
“哦，那找到了没呀？”
“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她的年龄现在不好找。“我们在这里谈论莲姐。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了。我给她打电话。听见她的声音慵懒而疲惫。我从声音里就判定她一定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男友。
我说：“莲姐，我跟小雯都想你了。你来小雯家里吧。”
她说：“我不想动啊。明天吧。”
我不得不说：“那好吧。”
第二天我在一个叫左岸咖啡的咖啡厅里见的莲姐。她穿很漂亮的V字领的秋裙，细高跟四季鞋。很高贵很有气质的样子。我笑：“莲姐，你不会是刚相亲回来吧。打扮的这么漂亮。”
她说：“不是我相亲回来了，而是我马上要相亲。”
在哪儿？我已经猜出来一定就是这个咖啡厅，怪不得她约我来这里跟她见面。
我说：“你阴险啊姐姐。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把把关啊，那你就直说嘛。干嘛把我骗来。”
她笑着说：“我就是想让你帮忙看看到底咋样？难道你姐姐的终身大事你不关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