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伤口总有愈合的一天。”我说。
“但现在它在流血。菲，我很恐惧。我怕我会失去一切。”
我说：“不会的。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永远也不离开你。”
“那你会爱我吗？”
“我会的，荣进，我爱你。”
“难道不是因为同情？”
我坚决的说：“不是。我直到今天才知道，我真正爱的人是你。这绝对不是同情。”
我坚决的说爱荣进，我知道他需要我的鼓励。
第二天，我们带着军军去殡仪馆。他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奶奶问荣进：“爸爸，奶奶怎么怎么在这里睡觉？她怎么不回家睡？”
“因为，奶奶实在是太困了。”
“爸爸你怎么又哭了？”
“没事，爸爸是被风吹的。”
“来军军，过来叫奶奶。跟奶奶说，你会听话。”
军军走过去，说：“奶奶，奶奶，你起来跟我们回家吧。”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有人过来把军军抱走。
遗体在当天就火化完。一切做完以后，一直跟着荣进的警察便把他带走了。上车的那一瞬间，荣进看向我。眼里满是期盼。我让军军向他挥手。
从此，我真正的多了一份责任。每天跟两个孩子一起生活。在三个店里来回奔波。没有了荣进的照顾，生意变的更加的重要。因为现在多了两个孩子要养。
自从荣进的事情出来以后，我就再没有回过我家。父母有时候会打电话过来，我也是大概说一下情况。然后匆匆挂掉。现在荣伯母去世了，我不用每天去医院。一下子感觉空闲了很多。所以决定回一趟家。星期六的早上，我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军军在楼下看见有一帮小孩在玩，就跟着他们玩去了。妈妈先给桃儿拿了些零食把她哄走。然后把我拉到厨房说，你真是个傻孩子。当初我就不赞成你跟荣进来往，现在可好，他进去了，把孩子留给你带。我们这辈子欠他的呀？你看看你都瘦成啥了。
妈妈，我没事。荣进也是因为我才跟人打架。所以我。
说到底，这是本性的问题。他天生就有暴力倾向。所以才会这样。你呀，说你什么好呢。
妈，您就别说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就再熬两年。他就出来了。
好，好，好。我不说，由着你吧。妈妈就是看着心疼。她在旁边抹眼泪。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妈妈。我挺好的，真的。我以前有一个女儿，但想见一面都难。现在呢，多好，一儿一女都在我身边。这样的好事那里找去。您就别伤心了。
你呀，就是黄连树下弹琵琶，苦中作乐。她拿过菜框一边摘菜一边低着头说。
我笑着帮她。
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就是母爱。只有有了自己的小孩才能感受得到。我对桃儿的百般呵护也不过如此，所以，更加理解母亲的心情。
我尽量让她感觉我过的很好，很开心，这样她就会放心。
听见楼下有小孩的哭声，爬在窗户上一看，果真是军军又把一个跟他玩的小男孩打哭了。这个孩子太淘气了。我赶快跑下楼哄那个小孩，但他的妈妈还是从楼上下来。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向她赔礼道歉。她带着孩子骂骂咧咧的走了。现在的孩子那个都是那么的金贵，但军军就是这么的淘气。我牵着他的手把他带上楼。他不住的看我的脸色。我表情严肃。这孩子，有时候让人不说也不是，说也不是。但我还必须让他知道做错事要付出代价的。
我故意不理他，把他放置客厅就去厨房做饭。过了一会儿，他进来。“阿姨，我想喝水。我去给他接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然后又走回到厨房。”
他看我还不理他。又走过来低着头说。
“阿姨，我以后不跟小朋友打架了。”
我说，那好，你可要记住了。要不然，下次我们都不理你了。
“嗯。”他低着头说。
那好，去玩吧，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他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去客厅玩去了。
其实，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他是那么的单纯。虽然有时候会做些让大人生气的事情。但那也是无心之过。
每当他惹我生气的时候，我就想起他奶奶临死前的眼神。还有荣进对我的期望。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妈妈很早就离开他，现在爸爸也不能照顾他，把他从小带大的奶奶也离他而去。我又怎么能忍心苛责他呢。
总觉的我现在的状态跟以前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没有带桃儿和军军的时候，感觉就像内心一片荒芜。像个幽灵一样来回游荡。心没有一个落脚点。带了孩子以后才觉得自己落到了地面。心里踏实的连睡觉都不会再做梦。
军军自从爸爸走后变的懂事许多，跟我的敌对情绪也没有那么明显了。只是偶尔难免还会淘气。男孩子的个性。他有一次用石子在楼下乱扔，把楼上一家的窗户玻璃给砸碎了，幸亏没有伤到人，那一家人在楼上破口大骂，我赶快上去给人家赔礼道歉，然后叫工人给他们把窗口修好。
还有一次，他把别人家的宠物狗偷偷的抱了回来。又像上次一样准备用胶带粘，被我看见，我想起迪迪，气便不打一处来，想狠狠的打他一顿。但脑子里突然闪现荣进上警车时的目光。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他经常会把别人家的小孩打哭，这都是家常便饭。害的我经常去人家家里赔礼道歉。就连睡觉他也不安宁。有时候他会跑到桃儿的床边，用绳子把她的手脚绑起来。半夜我被桃儿的哭声惊醒，看到这样的状况真是哭笑不得。有时候他还会故意在桃儿做作业的时候胡乱的摇晃桌子。别我呵斥几句有所收敛，但我一走开，马上就旧病复发。害的桃儿不能认真做作业。
这个孩子，让我伤透了脑筋。
但时间长了以后，在我的悉心调教下好了许多。
有时候，莲姐来我这里坐。她会说：“菲，你变了好多，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好的耐心教孩子。”我无奈的说：“我也是没办法。我不管他就没人管了。再说了。为了荣进，我也应该对他负责，你说是不是？”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唉！”
“我说，姐姐你又联系起自己的事了呀。”
“可不是吗。我最终还是给了我前夫一笔钱。现在老了。不想让孩子以后记恨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老了还指望他呢。现在才觉得亲情才是最重要的。”
“谁说不是呢。爱情是有保鲜期的。只有亲情是永远割不断的。”
“菲，我现在觉得挺佩服你的。一个人承受这么多。要是我，不一定能做到。”莲姐说。
“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事情是我惹出来的。再说荣进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对不管军军呢。”
“总之，你做人是没得说，当时，荣进追你的时候，我们这么多人都觉得他很好，让你答应他，还不是因为他有钱，对你又好。但你那时却一直对人家冷冰冰的。可是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别人都退避三舍。你倒好，自己贴上去了。”她摇头。
“如果我那样做，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觉得内疚。如果不是我，荣进现在还好好的跟家人在一起呢。荣伯母死的时候的眼神经常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她临死也没有原谅我。”
“这怎么能怪你呢？菲，你别傻了。你跟荣进好的时候她也不见得就待见你。别老是胡思乱想了。”
“嗯，我知道了。”
莲姐有时候会来我这里玩，顺便帮我带带孩子。但她每次都说：“军军这孩子怎么这么淘气。不知道你怎么忍受的。搞的人焦头烂额。”
我说：“习惯了就好，男孩子都这样。”
她说：“也只有你才有这么好的耐心。”
“他够可怜的，没有妈妈。爸爸也不在身边，如果我要是还对他不好，那这孩子该有多可怜。”
“唉！你呀。”她叹息。
“呵呵。”我苦笑。
总觉的生活在跟我开玩笑。兜兜转转的，还是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很多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把握的。我总是弄不明白是自己把路走成这样还是一切都我命运的安排。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无所适从。
我在网上告诉冰刀我现在的状况。
他问：“需要帮忙吗？”
我说：“需要啊，用RMB帮就好。”
“好，他答应的很干脆。要多少？”
我说：“就3万吧。”
他说：“卡号？”
我打了一串数字上去。
只是闲来无事跟他开开玩笑。但第二天果真收到银行短信说，收到3万块钱。这个冰刀。他居然真的给我打钱了。我看着手机哭笑不得。
晚上在网上问冰刀他的卡号。
他说：“你要干嘛？”
我说：“我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给我打钱。明天我就把钱给你还回去。”
“为什么？你不是需要钱吗？”
我说：“其实我并没有到必须借别人钱的地步，真的很感谢你。但我真的不能要。”
“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卡号的。就这样了。如果你用不着就先放在你那儿。等我要用的时候再来找你要。”
他说完就下线了。
说真的他很让我迷惑。一个网络中认识的人，居然这么轻易就会给对方打钱。我觉得不可思议。我开始怀疑冰刀是我身边的人，他一定认识我。而且他想要帮我。
我开始回忆跟他认识的每一个情节。
刚开始的时候，是他加的我，说是想看我的文章。后来，总是我在网络中向他倾诉。却很少听到他说起自己的情况。在网上认识几年，我居然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如果不是认识的人，他怎么会有如此的耐心，而且还那么的关心我呢。还有，小雯，莲姐。她们他都不认识，可是我每次说起她们他居然从来没有问过，她们是做什么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从这点我判断，他一定是认识她们的。他肯定是一个我认识的人。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迟钝。竟然过了这么久都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可是他到底是谁呢？
我开始去他的空间调查。他的空间有一些比较伤感的文章。有一些好友来访问。我一个个的点击进他们的空间。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看见一个同学进过他的空间，我在QQ上问那个同学：“冰刀是谁？”他哈哈大笑。“他是柯南啊。这你都不知道。”
我真的有一刻眩晕。
“他是柯南？柯南是他？”果真是我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个非常熟悉的人。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有问题。如果他是柯南，凭我对他的了解怎么就没发现呢。我只是觉得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还以为他只是跟我有共同的爱好而已。
我说：“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是柯南呢。你跟我说的是一个人吗？”
“肯定是。绝对不会错的。““哦。那谢谢了。“他说：“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谢谢。”
“哦，那么客气干嘛。”
我在网上点冰刀的头像。
发了一句。“我知道你就是柯南。把你的卡号给我发过来。“那边是死一般的沉默。
我把手机打开，在里面找柯南的电话。拨过去。没有人接听。我继续打，但还是没有人接听。
我于是给他留言。
我说：“柯南，你这样觉得有意思吗？把我当猴子一样的耍。亏我还把你当做最知心的朋友。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没有回复。没有电话。
我气的直接在QQ上把他拉黑。
感觉真的很受辱。柯南他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隐瞒我这么多年。怪不得我总觉得跟他似曾相识。什么心里话都跟他讲。却原来，原来他是有预谋的。可是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此刻，我就感觉自己一丝不挂的站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隐私而言。这是因为我知道跟冰刀永远也不会相见。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包括跟柯南的一切和自己对他的感情。可是如今才发现，他竟然就是柯南。
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大的讽刺。
我不住的打他的电话，但依旧无人接听。我气的大骂大骂一句：“你就装死吧。”然后无奈的放下手机。
我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既然他不理我，那么我也没必要再这么纠缠下去。我放下电话。决定不再理会。如果他有目地，就一定会出现，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现在最头疼的还是军军。
这天我又被老师叫到学校去了。上学前班的军军在学校跟小朋友打架，把人家的鼻子咬出血了。我站在老师办公室像个犯错的孩子，而那个孩子的父亲一脸的愤怒。
“真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孩子。居然把我孩子的鼻子咬成那样。如果留疤了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王老师，你看着办。如果处理不好，我连你们学校一起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不过，你也得给人家家长说话的机会么。”
那个王老师接话道。“军军阿姨，你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我只好唯唯诺诺的对王老师说：“我听学校的。学校说怎么处理我认罚。”
“那好，你们看这样好不好？让军军阿姨先给华华看病。看病的费用由军军阿姨出。别的呢。然后再罚军军向华华赔礼道歉。这样处理行吗？”
我赶快说：“行，行，行。王老师真是谢谢您啊。”
“这样就行了？把我们孩子咬成那样。”那个华华的家长不依不饶。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让她再给我赔偿1000块钱的营养费。”
“这点儿小伤不太好吧。王老师说完看着我。”
我赶快说：“要的，要的。我就再给华华赔偿1000块钱的营养费。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既然你都答应了，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你们双方写个协议。签个字吧。”
王老师把协议写好，我们双方签了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