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爱她,她知道,只是那时候,她的心里没有他,如今,却再不可能有他。
眼角斜向上官君逸……
手暗暗握了起来,眉头,皱的有些紧。
眼前明黄色一晃,手背上一暖,看向上官君逸,她不懂,这是何意,亦不想去想,她想他的事情,实在太多,猜得太多,即便他说的都是真的,她也依旧会去猜。
“本太子代表丰延国送上纯金松柏一颗,祝友国皇上,长寿永昌。”
在宁惜末晃神间,花无勉也已经下去了,此时上来的是丰延国的太子,连绝。
明黄色的太子朝服,将他麦色的肌肤称的更深了,魁硕的身姿,彰显大气,丰延国以商为本,而这个连绝,狐狸似的眼神,即便只是侧面,也能看到他与身俱来的精明。
对了,突然想起,上官君逸的母妃,就是丰延国的公主,那么上官君逸必定不会放过这层关系,让丰延国成为他登位的助力吧。
想着,宁惜末细声说道,“宴会之后,不如看望一下,你这远道而来的亲戚?”
上官君逸用食指拨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面上少有的透着冷意,“不必了,我的母后,在丰延国没有任何的地位,所以我和丰延的皇室,没有任何关系。”
每次提到他的母后,他的面上,总会透着冰冷,龙有逆鲮,他的逆鳞就是他的母后吧,宁惜末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收回目光。
幽暗的水眸暗了神采,纵然她们境遇不同,但是痛苦,都是一样的吧,若她是他,也许她也会选择他的处事方式,以求存活,力争上游,为母复仇。
不知何时,歌舞已起,顺势接过宫婢递来的茶杯,喝了口水,平静内心,她竟然会去感叹别人的人生,自嘲一笑,是因为都有同等的痛苦,找到了共鸣处么?
自清言死后,她发现,宁惜末却有些不像宁惜末了,何时,她做事,竟这般拖沓?
幽暗的水眸,悄悄的烁动着。
“早就听闻,看蝶语公主跳舞,就犹如是在看蝴蝶翩翩起舞,今日得见,果然惊艳。”
上官君逸一边说着,一边往宁惜末碗中夹着菜,对面的上官阡陌偶然间往这里瞥了一眼。
宁惜末抬眸,只见蝶语身着红色的舞衣,在广厅中央宛然翩舞,柔软无骨的玉臂,在透红的长娩舞袖中,绵绵摆动,纤长的睫毛下,明亮水润的眸子,晶亮的闪烁着,波光楚楚的飘向上官祺允的方向。
随着曲调的拉高,花蝶语的步伐也逐渐轻快起来,长长的衣袖,若蝴蝶的翅膀,扑闪着柔情。
光洁的玉颈,随着身体的柔软,轻轻的柔动着。
“姐姐,你弹琴弹那么棒,那么以后蝶语就给你伴舞好不好?”
宁惜末看着厅中央,翩翩起舞的蝶语,宁惜末也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只是没有想到,当年以为只是随口说说的话,没想到,她真的跳的这么的好。
上官君逸斜眼看她,清晰的欣慰感,清晰的在她的眼中浮动,这个眼神,就好像是为亲妹妹有这样的才华而感到开心。
淡笑着回神,果然如墨长流所说,看似无情,却有情。
偶然间,对上了上官阡陌冰冷的蓝眸,散漫的目光深处,明显的蕴含着针尖似的恨意,在舞袖的翩然中,宁惜末略显不安。
和他联手,想要灭掉上官君逸的那次,她被事情给牵绊了,之后又被关进了天牢,从未再有与他接触,他会怀疑她从头到尾,都是上官君逸的细作,这是必然的,她也没有想过要找他解释,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她也不是一个会习惯和人去解释的人。
“总是盯着别的男人看,做丈夫的,可是会吃醋的。”上官君逸浅笑着,温柔的,抚弄了一下,宁惜末鬓角的发丝。
这一幕落在花无勉的眼中,目光穿越在舞袖翩然中,落在宁惜末的脸上,远远的看着她低头饮茶,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只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眼中端放着的一碗平静的水,瞬间泛起涟漪,抓起酒杯,仰头,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上官阡陌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椅柄上,厚实的手掌,托着头,看似是优先散漫的欣赏着舞蹈,目光却紧紧的勾着他对面的宁惜末,眼中逐渐蕴藏冷意。
感觉到两股无名的气压分别从两个方向朝自己射来,一道冰冷若严冬,一道忧郁若海,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只是在那两道目光之后,又觉有些莫名的目光朝她射来。
耳边放着轻快的乐曲,眼前纷飞着醉人的舞蹈,明明精彩的在厅中央,为什么她觉得,有许多人都在看着她?
心中苦闷,宁惜末低头饮着杯中的酒水,清宁凌烈,却全无味道,谁都不喜欢被人一直盯着一举一动,为何而她突然觉得沉重。
放在膝盖上的手,又觉一暖,心下一动,看向坐在自己边上的上官君逸,只见他的面上笑容如暖风肆意一般的温暖,真实的背后,明明存在着其他不明的意味,比如……宣布主权。
明明应该松松的氛围,一下子,觉得凝重。
真的是够了!
一口闷饮下杯中的酒,突然猛的抬头,冰冷尖锐若利剑一般的眸光,全扫了一下大厅,投来目光的人,皆为一愣。
之前的压抑,也在这一瞬的扫视中消失。
世界清静了。
上官君逸柔笑。
“啪啪啪……”
“好,好,好,不愧是蝶语公主,舞姿的确倾城。”上官易快乐的鼓掌着,连叫了三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