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宇间,是满满的认真,“娶花蝶语,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上官祺允点了点头,笑容依旧,“将来若用的到祺允之处,二皇嫂只会一声便可。”
宁惜末看了他许久,没有想到,她一直犹豫着的话语,他竟这般坦然的说了出来,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盘算吗?“王爷对蝶语有情,只是蝶语一向天真,王爷可知蝶语是否有爱你?”
“蝶儿她,虽未说什么,但是她收下了祺允的玉蝶簪。”深看着上官祺允,他的笑容中,柔情清晰可见。
原来她们一路上,早已互许真情,那么之前,还看他并不想参与这夺权的纷争,如今突然改变主意,是他看清了蝶语和她的关系吗?也是,若她有事,蝶儿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宁惜末释然一笑,既然避无可避,那么就坦然的接受吧,“本妃只希望蝶语一生平安,若能逃脱皇室的悲剧,自是最好。”
上官祺允明朗一笑,“祺允用性命保证,就算粉身碎骨,也定会护蝶语周全。”
“那便好。”
她已经身处黑暗,无法自拔,她向往的光明,就让蝶语带着她的那份期待,好好活下去吧。
五天后,皇帝的寿宴,如期举行,花语国的代表花无勉太子,和丰延国的太子连绝,以及相随的公主连芸,也恰好赶到。
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
今夜风特别的大,浓墨般的云,也悠悠的浮动着,遮蔽着皓亮的明月。
宁惜末随着上官君逸步入宴厅,此时上官易和红舒还有数名妃子,早已高高的坐在上位,卸下身上厚重的白色裘袍,递给宫女,而后跟着上官君逸来到了大厅中央。
屋内火盆排放在餐席后,一个隔着一个,照的宴厅,仿若白昼,即使脱下裘袍,却也不觉的有丝毫的冷意。
上官君逸拿出早已备好的礼物,将礼盒打开,一株金黄色的稻麦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温润清澈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父皇,我冰夷国乃属北寒之地,农作物难以生长,多亏父皇仁德,前些年搭建暖棚,百姓才能得食温饱,日日满口米香,都是父皇仁德所成,父皇贵为一国之君,什么都不缺,心中所系皆为百姓,儿臣想了许久,父皇所创的太平盛世,才是父皇一生所求,对于父皇来说定最好的礼物,儿臣自作聪明,带了暖盆中的一株金黄稻麦先给父皇,祝父皇福寿安康,冰夷国安然态居。”
上官君逸说完,却未相应的反映,众大臣皆窃窃私语起来,皇帝混沌的眸子,居高临下的望着上官君逸。
用稻麦为礼物,是她和上官君逸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任何做皇帝的,最想得到的赞美就是贤德,流芳后世,原本他们都很有信心,只是如今,却未得到任何预料中的反映,上官君逸和宁惜末,都有些忐忑,莫不是这个皇帝,并不喜欢贤德?
“送稻麦,怎么和陌王爷送的礼物一摸一样啊?”此时不知谁说了一句,正巧被宁惜末听见。
宁惜末一愣,抬眸望去,上官阡陌果然已经来了,今日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华衫,并不显眼的坐在上官易的左侧之下,浅笑然然的望着他们。
一双冰蓝的眸子,没有的当初犀利的冷漠,柔柔和和的仿若湛蓝的平静海面,再不看他身上的戾气,自那次合作,她被擒,他被禁足,她就再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到他有任何的动作和消息,他真的因为那次败北而从此收心,再没有了夺位的想打了吗?
“哈哈哈哈……”发愣间,上方传来上官易爽朗的笑声,“朕今日很开心,朕的两个儿子,竟然这般心有灵犀,都心系百姓,手足情深,真是我冰夷之福啊,将来我冰夷定会蒸蒸日上,赏!”
“谢父皇。”
回座间,眼尾瞥见上官阡陌悠哉泰然的模样,不,她不相信他会因为那次的败北而收心,她更相信,他是在养精蓄锐,等待机会,给予上官君逸关键一击。
今日相同的礼物,就是最好的证据。世间的人,怎么会真有相同的心思?这次的眼线,不知道又会是谁?
本是一份特别的礼物,只因他先到,占尽先机,上官君逸后到,相同的礼物,后到者,只会被人说是抄袭,一切不利的言论,都将归于后者。
落座,宁惜末看向上官君逸,“太子自负能掌控一切,今日一局,不知太子可有猜到会被人狠将一局?”
上官君逸淡笑,“的确未有想到他会在这里,以一株稻麦向我下战书,只是小败一局,无伤大雅,只是……”目光斜向宁惜末,“不知惜儿再见‘良友’有何感想?”
宁惜末回转目光,巧笑,“甚是想念。”
说话间,花语国太子花无勉送上了礼物,洪亮的声音响起,“恭贺皇上万寿无边。”
宁惜末静静的望着如哥哥一般存在的花无勉,看着他将花语国最名贵的千寿花奉上,灿黄的太子长袍,衬得他挺拔的身姿,威仪万分,横生的浓眉,英气湛显。
“复仇可用其他的途径,为何你要亲自去冰夷国,惜儿,不要去,留在我的身边,不要去,好不好?我爱你。”
犹记得她出嫁到冰夷之时,他也是如此,英气满满,威仪赫赫的立在送嫁队的最前头,明明已经出了花语国边境,而他摔着队伍,又硬是送了十里,又十里,直到随侍的将军劝了,这才停了下来,那时风尘四起,她轻挑着骄帘,离的远远的,她看不清楚,他站在那里,是何神情,只知道,他站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