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问,“少主,是谁伤了你。”但是当看到她不断流出的血液,满目的腥红,让她错了神志,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她,是她举着剑插进她的腰腹。
少主满身的鲜红色的血液,是她造成的,是她造成的,摇着脑袋,一步,半步的后退着,酿跄的几乎摔倒。
宁惜末想要伸手拉住她,告诉她,不是她的错,却绝全身无力。
“啊……”
当初少主和陌王想要联手收拾上官君逸,是她,将这个计划告诉了上官君逸,导致最后计划的失败。
是她,将少主已经私下恢复了自己的武功,告诉了庄里的人,庄主不得已亲自出门,对她进行了庄规,最后,让她进了天牢,又让上官君逸找弄回了太子府,是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都是她……
为什么是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为什么啊?
奴月崩溃的再无力气站立,蹲在地上,抱着头,不断的留着眼泪。
少主是她的恩人,迁阳山庄养育了她,她的使命,就是保护少主,照顾少主,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是她一刀一刀的在少主的身上划着伤痕?是她将少主推入这样浴血的深渊,是她毁了少主全盘的计划,又是她最后给了少主最致命的一刀。
她竟然想要杀少主,为什么啊?为什么是她啊?为什么啊?
看着远处已陷入奔溃的奴月,宁惜末仿若又见到了那日伤心欲绝,提着酒,不断喝着的苏清言,心不自觉的缩成一团。
忍不住开口道:“奴月,不是你的错,不是?你也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不要责怪自己。”
“啊……啊……”奴月一声声奔溃而绝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空旷的夜空。
宁惜末虚弱的声音,轻若蚊蚁,显然没有传入奴月的耳中。
弯着阴冷笑意的上官靖仁,走至宁惜末的身边,挑起她的下颚,“上官君逸死了,将来我做上了太子之位,你依旧还会是太子妃,将来的皇后。”
宁惜末凌厉目光一横,伸手重重的打掉他触碰自己的手。
上官靖仁却也并不在意她对他这样的态度,嗤笑道:“没关系,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都将会是我上官靖仁的女人。”娘气般的声音倒如宁惜末的耳中,“本王不介意,你是被其他男人上过的破鞋,为了得到你,本王,可是做了很多的事情呢,将来,你一定会屈服在本王的身下。”
宁惜末幽暗的眸光中,散着冷意,瞪着他,暗中却将最后的内力集于手掌中。
猛的给了上官靖仁一掌,瞬间就一连退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在宁惜末一句“无耻”下,上官靖仁,瞬间冷了面色,“呵!美人够辣,才有味道。”朗声喊道:“将这些乱党都抓起来,带回天牢,等候皇上的判决。”
上官靖仁刚想转身离去,身后“轰”的一声,又爆出了一阵烟雾。
墨长流淡淡一笑,还是赶到了吗?
上官阡陌深蓝色的眼眸中的冷意,又浓了半分,“放箭!”砧板上的鱼,还想要做挣扎?
说着,便飞向烟雾,与丢烟雾弹的人交起手来……
听着这边飞来的箭,宁惜末却连避开的力气都没有了,难道真的要命丧再此。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宁惜末愣愣的动了动唇,“奴月。”
“嗖嗖嗖……”
“呃。”
朝宁惜末射来的剑,都被奴月用身体挡了下来。
“少主……奴婢……对……不……”
话还未说完,奴月便断了心跳,带着满面的歉疚,直直的往宁惜末身上倒去,如泉水一般的鲜血,涌现在宁惜末的身上,明黄色的太子妃潮服,逐渐被红色淹没。
对不起三个字,她终究没有说完。
宁惜末愣愣的伸手抱着她,轻唤了一声:“奴月。”不可置信中,混着微微的颤抖。
又一个人朝夕相处的人,因她而死了?
“上官阡陌,你想射死本王未来的皇后吗?”上官靖仁的声音,若“嗖嗖”的剑声,擦过耳畔。
“放箭。”上官阡陌没有片刻的犹豫,再度下令。
“上官阡陌,你想要本王的命吗?”
耳边不断拂过的叫嚣,宁惜末几不可闻,这一刻,她多么的希望,奴月,是背叛她的。
密若牛毛细密的利剑,朝她们飞来。
一旁尽力阻挡着着箭靠近的墨长流,使劲的分出一点力气,用最后一半的蛊虫做盾牌,立在宁惜末的身前,另外一半,为之后前来的苏清弦,制造空隙好让他带着宁惜末离开。
苏清弦趁着烟雾还未真正的散去,在墨长流为他制造出的一点空隙,闪身至宁惜末的身旁。
宁惜末只觉腰上一紧,抱着奴月身体的又,也紧了一圈。
身后的人无奈,出声道:“她已经死了,还想活着为她报仇的,就放手。”
宁惜末依旧微动,站在她们身前的牵制他们的墨长流,回头,说道:“奴月交给我,你们走。”
宁惜末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苏清弦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只能感受到,她抱着奴月的手,又紧了半分,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一点生命。
苏清弦抬眸,眼见墨长流几乎要撑不住了,伸手点了宁惜末的穴道,心口传来的疼痛,逐渐吞噬着她的神志,眼见着奴月僵硬的身体,“啪”的一声倒在地上,眼见着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她只能看着,只能这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