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而暗哑的声音似魔意一般,牵引着舞鸳的每一寸视线,直至黑衣男子消失在人群之中,舞鸳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移着莲步,一步一步的走向灯火通明室内的台上。
黑衣男子走在人群中,众人都不自觉的为他让出一条路,“听说舞鸳姑娘不见客,是因为她被一名公子长期包着,不会就是这个男人吧?”
黑衣男子在走到身着银灰色长袍的上官君逸身前,被他抓住了手臂,栏了下来,一双漆黑无波澜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黑衣男子平庸的脸:“我倒是小看了你,在陌王府这么久,竟然连功夫都这么好了,看来,你过的倒是很滋润嘛,我的……惜儿!”
宁惜末冷冷的扫过这个虚伪的男人,他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温润的笑容,谦和有礼,却疏离悠远,这种笑容让她熟悉到讨厌,宁惜末淡淡开口,“惜儿?呵,本少爷是一个男人,不是兄台口中的惜儿,莫不是公子喜好断袖的?”
说完一把甩开抓着他手臂的手,跟着人群向室内走去。
她当日为上官阡陌在宫中挡下那一刀,据闻,陌王和老皇帝求情,这才免了她的罪,和给了她清白,这才没事,而她也因此因祸得福,虽几日不见上官阡陌,但是在她伤好前,都是什么补,给她什么,当日苏清言和欧阳皓澜,合力帮她冲破穴位,结果也只恢复了七成的功力,祖父封的穴道,果然不是一般人能解开的,不过有了七成,也总比没有强,至少可以自己出府门,方便处理事情。
转眼已经来到了室内,宁惜末远远的便看到上官阡陌和欧阳皓澜站在一个角落里,悠然的品着茶,今日上官阡陌依旧身着一身冰蓝色的长袍,和他蓝色的瞳眸,互相映称着,眼眸中,依旧冰冰冷冷的,傲气浑然天成,几日不见,他倒越发的冷傲了。
宁惜末找了个清静的位置,刚坐了下来,只觉得后背凉凉的,侧了侧头,发现上官君逸居然坐在她的身后,宁惜末突然有一种被人监视的不自在感,想要挪位,却发现位置都被坐满了,想着身后之人那抹虚伪的温润笑容,不知为何,心中便甚感烦躁。
舞鸳缓缓的上台,芊柳素腰,在她的走动中,摆弄着裙摆,在舞台上站稳了,扫了一眼,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宁惜末,安心的笑了笑。
舞鸳站到舞台中间,朗声道:“欢迎大家来到醉倾城,很高兴得到迁阳山庄的厚爱,将四绝令的争霸赛在醉倾城来举办,并且由舞鸳来做守擂者,和往常一样,但凡得到四绝令者,可以选择让一个人生,或者让一个人死,而且还能得到迁阳山庄五分之一的钱财或者向迁阳山庄提交一个要求。”
迁阳山庄五分之一的财产,相当于国库的一半,可见迁阳山庄是如何的富可敌国了,而数年来,从来没人知道迁阳山庄的所在,这也是迁阳山庄能够安然在世至今的原因,而这五分之一的财产,却是人人都想得到的,每年的争霸赛,都打的死伤惨重,但是每年都会有人来参加,人性的贪婪,就在此刻展露无疑。
而就算最后一人不死,最后也要过了守擂者的最后一关,而今年却让身居青楼的头牌才做守擂者这一职,却是让千万人都名嘴轻笑的,一个弱质女流,能有何作为?
“长年以来,皆以武而一较高下,但今年迁阳山庄的庄主,欧阳鸿庄主,决定以文论英雄,比试一共分三场,第一场笔试题目为:此时无声胜有声,给大家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试题,一盏茶后开始,比赛规则:没有。”
顿言,台下唏嘘声一片。
舞鸳无视这一片声响,望了眼宁惜末角落里,现在坐的位置,见“他”正往这里淡淡一笑,舞鸳的面上浅浅一红,略带娇羞的语气继续说道:“舞鸳也想借这次机会离开这风尘之地,只要有哪位英雄可以取得胜利,他能拿到四绝令的同时,舞鸳也愿意终生跟随,不管是为奴为婢。”
宁惜末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她认识舞鸳也有两年了,她知道舞鸳是心气儿很高的那种人,纵然是为妓,也有自己的傲然,不会想去为奴为婢,难道她找到了心爱的人,她就这么有把握,那人会赢?突然很想知道此人是谁,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对上了上官阡陌的冰蓝色的的眼眸,清透寒冷若千年流冰,眉宇间凝着自傲的不削。
看什么?今天他是易容来的,不会有所穿帮,想在开战前先认清楚对手么?宁惜末回以一个冰冷的眼神,她身上散发的清冷寒气,却又吸引了身后的上官君逸。
上官君逸看着两人的对视,不知道是因为这事事牵制着他的上官阡陌生气,还是因为自己的棋子有叛乱的现象,令他感受气愤,总之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赌,面上虽笑着,但是他的拳头已经凭着内力,在桌子上按出了一个印子,而他浑然不知。
上官君逸,凝视着宁惜末的后背,漆黑的瞳眸,不断的收紧,不过是暖床奴,竟然忘记了她自己的身份了?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比试过去,宁惜末端起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不抬一眼。
“看这位兄台,漫不经心的样子,莫不是很有把握获胜?”上官君逸此时已经来到了宁惜末的跟前,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飘向宁惜末。
这种香味很淡,却也很浓,一时间想不出是什么香味,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了,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是上官君逸,和皓澜,那个人的香味是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