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末瞥了苏清弦一眼,对着苏清言点了点头,她们是兄妹,就算再无情,也不可能会拿她怎样,而且她不相信,苏清弦是来抓夜闯皇宫的人,要抓应该在皇宫等她们,而不是在这里,刚想运功离开……
“欧阳少庄主,最大的报复是宽恕。”
宁惜末一愣,看了苏清弦一眼,随即闪身离开。
宁惜末潜回陌王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是迁阳山庄的少庄主,极少人知道,这苏清弦又是如何得知的?“最大的报复是宽恕。”因着这句话,宁惜末对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说再多,他也不会明白,若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这样侮辱至死,他还会这样说吗?
闭上眼,十年前的种种,依旧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就好像是昨天的一样,又是一个无眠夜……
次日的夜晚,皇宫。
“池如明镜月华开,山学香炉云气来。”
月华殿内的四个角落中都摆放了四颗很大的夜明珠,也因为有这四颗夜明珠的存在,月华殿内终年都不需要点灯,也可如白昼一般明亮清楚,与别殿不同的是,月华殿的房顶是圆的,正中央吊着一盏灯,周围镶嵌着五颜六色的水晶,在夜明珠的光照折射先下,闪闪发亮,犹如天上的星星。
“我前面听说啊,皇上身边的女官沐家的大小姐,沐雅柔今天早上竟然和一个男的做苟且的事情。”
“啧啧,平时看她挺清高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听着身后的宫女小声的议论着,宁惜末的嘴角向上浅弯了半寸,红舒最终还是选择了保住她的弟弟红悒,只是你保的住一时,保得住一世么?
这时宁惜末抬头,正好看到坐在对面的上官君逸,今日奴月也来了,此时她正和上官君逸说着话,宁惜末看着奴月面上的笑容,她轻蹙着眉头,她从未见到奴月对着除了她以外的人笑过一下。
等了许久,皇上和皇后红舒,才姗姗来迟,百官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
行完礼之后,便是大臣献礼,宁惜末看向上座,沐雅柔没有来,而皇后那狐媚的面上虽笑的明艳,但是那隐藏在眼中的愠怒还是没有逃过宁惜末的眼睛。
“臣献上一株天山雪莲,祝皇后娘娘青春永驻,福寿安康。”
这声音,沐战天?宁惜末猛然抬眸,移向正在送礼的人,藏青色的官服,衬的他的眼神,略显犀利,脸上爬上了几条皱纹,那屡屡青丝之中掺着些许白发,令肃穆的神色,增添了几分苍凉与寂寥。
看着他僵硬的步伐,就算久经战场的人,怎么也逃不过岁月的无情,他终是老了啊,想起他曾经对自己的关爱,宁若你当时相信娘亲,或许她便不会如此惨死,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恨他的,但是今天再见到他,惜末的心情很是复杂。
“今日是本宫的生辰,本宫真的很开心,能够得到众爱卿的祝福,众爱卿平日里也为国为民忧心,今日大家就不要拘束了,畅快的饮茶,畅快的喝酒,听说这戏班排演了一出新戏,大家一起观赏一下吧。”
随着琴音的流动,一个个戏子也缓缓走上了台……
“纵然你是将军的正室又当如何,不过是个平民出生而已,也配坐上这正室之位?”戏中的一个妇人,用力的掐着另外一位美妇,继续道:“如果你不乖乖的听我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的两个孩子。”
此时美妇泪光烁烁:“不要啊,不要啊,只要你不伤害我的两个孩子,你让我云晚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宁惜末直直的锁住斜对角的沐战天,只见他听到“云晚”这两个字,身形明显一颤,杯中的酒撒在了桌子上,肆意着酒香,而他身旁的红莺则铁青着脸,赶紧向上座的红舒眨着眼,示意停止这出戏。
红舒会意,皱着眉头,朗声道,“今日是本宫的生辰,演这么伤感的戏,是诚心让本宫难受吗?换了!”
“等等。”
老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既然是新戏,看看也无妨,总是看的戏,联也看乏了,继续唱吧。”
红舒一愣,只要不牵涉政权之事,不管她做的有多么的过分,老皇帝都不会管,怎么今日会管这等小事?面上依旧媚笑着:“皇上,今日是臣妾的生辰,臣妾不想为这戏而难过,若皇上要听,那么改日再招她们进宫,唱与皇上听,可好?”
老皇帝并未说话,只是横眼一扫,红舒触到那似利剑般犀利的眼神,浑身一凌,身上的嚣张气焰缩了一半,老皇帝满意的收回目光,眉宇间的川字型迸发着他作为帝王的威严与霸气,“继续唱。”
红舒无奈的坐直了身子,看着座下的红莺,使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宁惜末将这一切一览无遗,其实昨夜她也命苏清言也给林纾和红悒下了迷心蛊,想着一会上演一出好戏,只是没想到,居然会上演这样的戏码,定是林纾所为吧,她记得让她还娘亲一个清白的。
台上的戏也演了一会,这在座的某些看戏之人,都各执心思,宁惜末看着沐战天那紧握的拳头,青胫都暴了起来,面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收回目光之时,撇见皇后身边的一名宫女退了下去,却也未多想,心中冷冷一笑,沐战天,你后悔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吗?执起桌案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还未品其真味,玫瑰露的酒香变在口中弥散开来,第一次觉得玫瑰露是那么的辛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