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陌儿不可以记恨别人哦。”
上官阡陌看着台上的戏,脑海中浮现出她母妃那明媚的笑容,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阴谋、是非,这些都是极其正常的,只能说,这个“云晚”太笨,就和他母妃,一样笨,转眸,正好对上对面的上官君逸漆黑无光的眼眸,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起,当年他母妃荣彩衣,荣妃中毒身亡,而种种证据都证明是上官君逸的母后,也就是前皇后连雪所为,正当皇帝派人捉拿她的时候,她竟然死了,死因不明,大家都说她是畏罪自杀,但是那样一个清冷傲气的女子,很难想象到她会因为妒忌而杀人,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女人心海底针,也从那一刻开始,他便和上官君逸的兄弟情谊走到了头。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母妃,他要坐上那张龙椅,让后宫那群女人都得到应有的下场,既然不肯定是谁杀了她的母妃,那么就一起惩治吧,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
端起桌案上的酒,也一饮而尽,余光瞥见故作镇定的宁惜末,背负着仇恨生活,很幸苦吧,似是在可怜她,又似在可怜自己。
此时上来几个宫女为宾客们添菜,宁惜末瞥见正为他们添菜的宫女神色有些奇怪,正当她做出防备的时候,却听台上传来一声喊叫声,“红莺拿命来。”
这个声音……
宁惜末朝台上看去,只见一名画着戏妆的女子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运起功,跳下舞台,直逼坐在沐战天身旁的红莺。
“护驾……”
不知谁喊了一声,禁卫军纷纷赶来。
戏台离红舒的位置并不是很远,刀光一闪,剑神的反光正好照到沐战天的眼睛,他顿了顿,而一旁的红舒已吓的花容失色,已不知改做什么样的反映,眼见那把软剑就要刺中红舒喉咙,“咚”随着一锭银子的掉落,那名女戏子也被点了穴道,停住不动了,红舒吓的依旧一动不动。
“你这个毒妇,就算今日我杀不了你,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诅咒你不得善终!”看着她看向红舒的目光中,满目的仇恨,让人心惊,似要活活的吞了她一般,众人就算松了口气,但随着她的诅咒声在这室内回荡着,众人心神未定,没再出一点声音。
那戏子刚说完那句话,刚准备咬舌自尽,沐战天迅速的将一个包子塞到她嘴巴里。
“带下去!”
“好了,一场闹剧,不必介怀,上歌舞。”随着一声老皇帝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才回了神。
宁惜末循着之前的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一身深蓝色的禁卫军服,包裹着他广建的身形,眼中暗压着阴狠,这个人她知道,他是红家的长子,名红庾为人比较自负,手段也比较狠辣,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差,果然红家的每个人,都这么让人讨厌。
宁惜末敛了目光,端起桌案上的酒浅酌一口,香醇甘甜的酒味,在她口中徘徊着,一出好戏,就这么毁了,虽然只演了一般,有点可惜,但是当年沐战天的那一部分已经演完了,也会有所效果吧,再看向沐战天,只见他的面色沉重万分,不知今晚沐将军府会如何呢?
不知为何,那个女人的眼神,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这个人很恨红舒吧,来到皇宫,只为了杀她,值得敬佩,虽然有点笨,不过她的声音,总觉得很熟悉,在哪里听过呢?
“红莺没有死成,王妃,失望吗?”右边传来上官阡陌慵懒的声音。
宁惜末放下酒杯,斜睨着他,略顿了一下,随后莞尔笑道,“红夫人是生还是死,与臣妾有什么关系?”低眸浅抬间,眸中流光盈动,上官阡陌的思绪有那么一瞬的停顿,只听媚音流转,“臣妾的眼里只有王爷,只要王爷无碍就好了。”
上官阡陌看着宁惜末彷若寒谭般的水流色墨瞳,性感的双唇弯起一丝若有深度的笑意,转过头,不再看宁惜末,余光却不自觉的移向她,她的瞳眸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晶亮,已暗淡无光了,仇恨啊,果然可以让人迷失内心。
“太子。”奴月换了声上官君逸,见他没有任何的反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看的方向正笑的媚然无比的宁惜末,而他面上笑着,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意,出卖着他的情绪。
“皇上,老臣敬皇上,祝皇上福寿延绵。”
“张大人,听闻张大夫人将生产了,可喜可贺啊。”
歌舞进行了一个又一个,场上的嘈杂声也从未听过,宫廷的宴会就是这般无聊、嘈杂,又举起杯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香弥漫在她的周身,浓浓的不愿散去,不知是饮酒的人多了,空气里的香味略重了些,还是今日她喝的多了,竟然觉得有些醉意,但是谁都可以醉,只有她不可以,因为酒后会吐真言。
“王爷,臣妾头有些晕,想出去吹会风。”宁惜末轻点着太阳穴,半咪着眼睛,略显迷离,似乎是真的醉了。
上官阡陌冰冷的眸子扫过宁惜末的脸,轻点了一下头,宁惜末便起身离开了,她没让任何人跟着,只这一会,她想休息一会。
秋夜下旬的风已冰凉似水了,宁惜末站在离月华殿不算太远却也不近的初华亭中,斜靠倚栏,秋风徐徐吹来,衣摆轻舞,许是喝了些酒的关系,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冷意,看着上空似玉盘般的皓雪明月,心中愁丝慢慢化开,娘亲,惜儿已经毁了一个人的名誉了,明天她会再去加一把火,彻底的毁了她,娘亲,惜儿很快就会为你报仇的,惜儿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