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清弦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干净清澈到没有一点杂质,如果是当年的师兄,她一定会相信他说的话,只是现在……她该相信吗?
良久,宁惜末迷烟似得的眸子,依旧沉寂若冰谭,“我知道了。”站起身,“这顿我请了,苏大人慢用,告辞。”
“惜儿,这个世界的杀戮已经很多了,不要再曾加了,放下手中的屠刀吧,师兄希望你能快乐的过自己的生活。”
才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苏清弦清朗的声音,宁惜末止住了脚步,双拳紧紧的握起,磨着牙,沉声道:“惜末没有苏大人宽广的胸襟,就算目睹了自己亲人的死,也依然可以和杀了自己亲人的仇人同桌吃饭,惜末恨不能喝她们的血,吃她们的肉。”
苏清弦看着宁惜末冰冷而孤寂的背影,淡淡的说道:“恶人自有恶人报,若你非要复仇,刑部有权阻止一切罪恶的发生。”
宁惜末听着背后清朗的声音,脚步稳稳的向前迈着,罪恶?真正有罪恶的人刑部怎么不管?呵,她这是在做你们刑部没有做的事情而已,抓她吗?有本事就来。
见宁惜末从房间内走了出来,苏清言赶忙追上,“惜末姐姐,兰姨是不是在他的手上?”见宁惜末冰冷的面色,苏清言敛了她身上的痞气,正色道:“我去找他要人。”
宁惜末一把拉住正欲转身的苏清言,“不必了,你现在去八方楼,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兰姨。”
苏清言点了点头,“那你呢?”
“我要去趟……太子府。”
风轻轻的吹进空落落的屋内,窗口挂着的风铃“叮叮咚咚”的在屋内跳着舞,那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就好像是一位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一会把这季的新茶,给太子送去。”
奴月弯着嘴角,刚进了屋内,便听到一些轻微的动静,猛的朝梳妆台那边看去,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内,一时间竟,忘了动作,就那么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宁惜末那双似冰似雾又似水的深邃眸瞳,眉宇间的那颗朱砂美人痣,配上她独有的高傲中带点妩媚的笑容,她回来了,奴月这才敛下了眼睑,行礼道:“奴婢见过少主。”
宁惜末缓缓的站起来,来到奴月跟前,托起她的下颚,幽暗而凌厉的目光定定的凝视着她闪动的眼睛,奴月会笑?这是第一次宁惜末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奴月的心跳逐渐加快着,闪动的瞳孔,越发的晶亮。
“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宁惜末松开了她的下颚,高高的昂着头,俯视着她,“换了衣服,陪我进宫。”
“是。”奴月偷偷的瞄了一眼宁惜末的背影,心跳的越发的快。“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她怀疑她了吗?
皇宫。
宁惜末在老皇帝的随身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御花园,远远的看见老皇帝正在和一名,身着墨绿色金丝纹边的锦袍男子对弈,看着他的侧面,竟然觉得有些熟悉,“臣媳给父皇请安。”
“平身吧。”老皇帝没看宁惜末一眼,皱着眉头看着棋局,沉思了半响,终于执起白子,落于棋盘之上。“哈哈,这局联赢了,靖仁啊,近来棋艺又见长了啊,让联都有点纠脑子啦,哈哈。”
男子微微一笑,笑容中蕴含着一丝看不透的深不可测,“儿臣棋艺再见长,可都下不过父皇啊,父皇的高度,儿臣只能仰望了。”
靖仁?原来是老皇帝的第三个儿子,上官靖仁,诚王,难怪会觉得熟悉,和他们都是兄弟,自然有相同之处了。
上官靖仁往宁惜末那边看了一眼,起身作揖道:“臣弟见过皇嫂。”
“三弟不必多礼。”宁惜末微笑着抬了抬手,在触到上官靖仁的目光时,宁惜末的笑容一顿,在他看向她的时候,那邪逆的眼神中包含着太多的意思,她竟一下子无法解读,笑容亦意味深长,在她让奴月做她替身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为何他的笑容如此暧昧?
想再探究,却听老皇帝说道:“太子妃这么着急的找联到底所为何事?”宁惜末瞥了上官靖仁一眼,欲言又止,皇帝会意道:“靖仁是自家人,你有什么问题就说吧。”
宁惜末又望了上官靖仁一眼,拿出一封信件,递给老皇帝,说道:“在臣媳出嫁前,父皇心心念念的,让臣媳在冰夷多加寻找离宫多年的仙云公主,这是前几日父皇派人送给臣媳的信件,前不久听闻仙云姑姑来了冰夷国,今天臣媳出门,听到一些传闻,听说沐将军府的夫人,在多年前糟妾侍林纾的杀害,其手段极其残忍,据闻是找了无数的乞丐将其玷污致死,她的两个孩子也惨死在那名小妾林纾手中,听闻沐将军的夫人名云晚,而花语国的仙云公主闺名为……”
宁惜末顿了顿,抬眸,窥视了老皇帝一眼,清音婉转,略显绵长道:“欧阳云晚。”
老皇帝看着信件,眉头却皱的越发的紧了,欧阳云晚,谁不知道欧阳这个姓乃迁阳山庄直系子孙的姓氏,花语国是三国中最弱的,但是却没有一个国家敢动,就是因为迁阳山庄庇护着,而欧阳云晚据闻是迁阳山庄的下任庄主,且她在花语国声望很高,又被册封为公主,其地位身份是何等的不可撼动啊。
沐战天啊沐战天,你娶了这么个宝,就该好好的护着,现如今人死了,若传到花语国那边,就算花语国皇帝愿意就这么算了,只怕是花语国百姓和迁阳山庄不愿罢休啊,若没有一个妥善的处理,只怕是要开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