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陌王府多日来的相处她不是没有感觉,纵然冷酷,对她,却也有所纵容,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比狠,上官阡陌始终不及上官君逸。
远处的舞鸳见宁惜末没有什么事情,心也就放了下来,琴音再起,清若流水。
“为表合作的诚意,惜儿有份礼物要送与陌王爷。”宁惜末清冷的声音,弯转出一丝媚柔,“为方便行事,还望陌王爷给惜儿一个除了陌王妃之外的身份。”
上官阡陌挑了挑眉毛,略带好奇的问道:“哦?是何礼物,竟要如此繁琐的变换身份?”
宁惜末只是浅浅一笑,并不接话,意味可探。
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风吹在人身上,始终有些微凉,但好在太阳也很大,晒在人身上暖暖的。
上官阡陌和宁惜末,来到左将军沐战天的府门前,宁惜末依旧易了容,面若桃李的容颜虽不绝色,却也拂若春风。
宁惜末抬眼看了看用金漆粉饰的,刻着左将军府四个大字的牌匾,牌匾怎么看都很新,保养的如此之好,将来在这匾额之上挂上一条白色的丧条,边上再挂上两盏白色的灯笼,想必会很好看吧,想到这里,宁惜末嘴边拉起一抹嗜血的凉意。
看着宁惜末的神情,上官阡陌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说你有血海深仇,是回来复仇的,到底沐家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之入骨?”
宁惜末收回目光,挂上一抹疏离到拒人以恰里之外的笑容,对上上官阡陌冰蓝色目含探究的眼神,“陌王爷,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
说完,一把从上官阡陌的手里夺过令牌,走到守门的侍卫面前,清冷的声音响起:“麻烦小哥向沐将军通报一声,就说陌王爷微服拜访。”
“是,小的这就去通报。”
看着宁惜末的身影,上官阡陌冰冷的嘴角,微带笑意,谈合作之时,笑意浅浅,媚音绵绵,这个时候就仿若身裹厚冰,生人勿近还真是势力女人,不过沐家到底和她有什么仇呢?这倒让他有了几分好奇。
扫了一眼逐渐朝自己走来的上官阡陌,上次他在陌王府里找她谈合作,说了沐府,后来又因为兵符要置她死地,还以为沐婉柔什么都告诉他了,看来也不尽然。
此时沐战天身着藏青色的官服,匆匆的来到门外,弯腰道:“老臣不知陌王爷前来,接驾来迟,还请陌王爷包涵。”
上官阡陌跨步上前虚扶了一把,“沐将军不必多礼,本王今日也只是微服,不必如此隆重。”
“是。”沐战天侧了侧身,“陌王爷里边请。”
宁惜末跟在上官阡陌的身后走了进去,临进门前,扫了一眼沐战天,目光在落到他腰间那根黑色的金丝边的腰带时,脚步顿了顿,那娘亲当年,亲手做的,腰带正中央那课蓝色的宝石,还是她在娘亲的指导下,亲手缝上去的……
她失去了一切,并且恨上了眼前这个只相信自己眼睛,间接毁了她一切的……父亲。
再踏入这里,宁惜末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细细的扫了一眼这庭院,当年的充满花香的院落,此时已经被挪平,换成了石雕,散落出,放了几盆彩菊,左边庭院那里有一颗梨花树,宁惜末望着它愣愣的出了神,她记得,当年她和皓澜,还有娘亲、沐战天,一家四口也一起亲手摘种过一颗梨花树,一晃,这颗树虽然长的笔直而挺拔,但却一定不是当年那颗,因为那颗的直杆上,刻有“平安”两个字,她亲眼见到,是娘亲待她们走后,趁着月光,偷偷刻的。
纵然还未到开花的季节,但是她的眼前浮现出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娘亲望着梨花树,喃喃的对她说着:“梨花,虽同‘离’,但是你父亲长年征战沙场,总与我们分离,但是只要我们守候这份离别,相信你父亲一定会平安的回来。”随后摸了摸她的头,那眼神满的温柔和幸福:“因为我们一直在他的身后,是不是啊,惜儿?”
那天阳光温暖的温度,还有那个温柔似水的声音,她直到现在还记。
看着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觉得陌生。
“小心门槛。”
听到上官阡陌的声音,宁惜末脚步略顿一下,差点踩空,失态,看了一眼脚下的门栏,原来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正厅,抬眸,划过上官阡陌若有所意的目光,没有感谢,只是挺直了背脊,目光平平的往正厅看去。
上官阡陌冰蓝色的孤傲凤眸,微微弯起,总有一天,他会把她这股倔强劲给磨平了。
见上官阡陌直径朝上座走去,沐战天转向宁惜末,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这一身秀金丝锦缎,不是一般人家穿的起的,前面看上官阡陌对她的态度,似不是一般的女子,未梳夫人髻,看来上官阡陌还未纳妃,面上堆笑道:“姑娘请坐。”
宁惜末点了点头,“将军请。”
看着沐战天面上的虚伪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很不舒服,目光扫过奉茶的侍女,说道:“沐将军,恕小女子唐突,但小女子心中有疑惑而吐,甚为难受,还请将军包涵,听闻沐二小姐已经去世了,头七也还未过怎么不见沐府上下为二小姐挂白绸吊丧呢?又听闻将军休了林夫人,莫不是连二小姐也一并弃离了?”
闻言,沐战天面上笑容有瞬的僵硬,随即轻叹了口气,“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林纾那弃妇做出如此有碍门楣、有辱国家之事,是老夫疏于后院之事所造成的,老夫也有过错,但是与子女无关,本应给婉柔一个风光的下葬礼,但是奈何她大姐,沐雅柔因她娘亲之事大受打击,脑袋不清楚,为免再次受刺激,所以婉柔去世的消息,对她也是封闭的,希望雅柔尽快总丧母之痛中走出来,如此,也只能委屈婉柔将她的丧礼一切从简,单独设在了偏僻的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