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谁干的,奴婢这就禀报皇上去,叫圣上为您做主。”春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双眸之中已然含泪。
“不准去!”韵仪公主从思绪中挣脱后,一把抓住春桃的手腕,质问道:“春桃,刚才你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寝宫周围一个侍卫都没有?”
春桃捂住嘴,一个劲儿地抽泣:“公主,您刚才不是叫奴婢把侍卫都撤下去了吗?整个殿阁就奴婢一人在外殿给您守门,奴婢不知怎的晕倒了,醒来后……”
因着韵仪公主爱美,又好面子,不愿意叫给她守宫的侍卫宫人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所以在她回到寝宫前,春桃就先行一步将奴才们都遣走了,这才给了风慎冷大摇大摆进出的机会。
“公主,您身子要不要紧?奴婢给您宣太医吧。”春桃慢慢止住哭声,跟韵仪公主商量着。
“不准!”韵仪公主扯过春桃,狠声说道:“本宫清白已毁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一个字,本宫定叫你和你的家人这辈子生不如死!”
韵仪公主狠厉的眼神着实吓着了春桃,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春桃心知韵仪公主绝不是说说玩的。
她连连点头,作出承诺:“是,是,公主,奴婢知道了,绝不敢说出去半个字。”
“可……公主,这人到底是谁?”春桃掩不住心底的好奇,能这般大胆的人她还想不出究竟会是谁。
“春桃,不该问的别问,本宫还不想拔了你的舌头!”韵仪公主的脸色因为添了一股怒意所以稍显暗沉,不似先前的惨白。
春桃清楚自己多话了,不过她脑子转的快,嘴上恭谨地回着:“奴婢只是想给公主报仇,没有打问的意思。”
“放心,不管是谁,本宫都不会叫他好过的,敢招惹本宫的人,死都是便宜他了。”韵仪公主双手紧紧攥住,心底暗暗发誓:“滕鹰,风慎冷,还有玄毓,你们这些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晚宴直到亥时才结束,百里长风带着妻子和女儿坐上驿馆的马车,打道回府。百里王妃自打滕鹰离开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百里长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回了房间,安置百里皓雪睡下后,百里王妃回到房间内看见自家夫君面色略显凝重。
“风哥,你怎么了?”
百里长风长叹一声,幽幽说道:“紫儿,该是为夫问你怎么了才是,今晚自打那丞相夫人离开后你便一直心神不宁的。”
“风哥看出来了?”百里王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妾身没想到夫君会……”
“十几年的夫妻,为夫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就枉为人夫了。说吧,你……是怎么了?”百里长风揽过妻子。百里王妃温顺地靠在丈夫的胸口上,喃喃诉说着:“风哥,我开始没觉得什么那丞相夫人有什么特别,只当她是个对丢丢好的人。直到丞相大人唤自己夫人小名的时候我突然心尖一紧。你不知晓,这十几年来我时常做同一个梦,梦里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女娃娃对着一个紫衣女子甜甜地笑着,只是笑也不说话,那紫衣女子温柔地唤着‘滕滕’,试图去抱那孩子,可每次她想靠近女娃娃的时候我就会醒,醒来后心里就觉得一阵失落。”
说话间,百里王妃的眼角已然湿润。丢丢出生之前她就在做这个梦,当时还以为那孩子是丢丢,可是随着丢丢长大,因为两个孩子的相貌不同,百里王妃已经不再这么认为。
百里长风温柔地拭去妻子眼角的泪水,心疼地说道:“你怎么没早告诉我呢,我以为你这十几年来也不安寝是因为当年受伤后留下的病根儿,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
百里王妃直起身子,望着自己夫君:“当年你为了给我治伤已经够伤神的了,我怎么能再给你添烦恼。后来,丢丢出生后这个梦便不再那么频繁出现了。风哥,说起来怪好笑的,我总觉得梦中那个紫衣女子是我自己,可我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般笃定。”
妻子的回答令百里长风自责不已。百里王妃不明白,百里长风确清楚其中缘由,他当年选择了隐瞒,可如今他的脑中有个不好的预感,“自己捂了多年的秘密怕是再也瞒不住了。”
其实,百里王爷今日入大殿之时早已察觉到众人看见自己妻子容貌之时的震惊,尤其是端坐上位的太后娘娘,那种惊讶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妻子的美丽容颜。而且那位丞相夫人的五官之上依稀有紫儿的影子,虽然不是十分相似,但是他就是有这么个感觉。
百里长风握住妻子的双手,柔声说着:“你要是感觉那位丞相夫人亲切,不如带着丢丢上门拜访一下,说来人家送了丢丢那么贵重的礼物,咱们也该感谢一下。”
“好,丢丢这个小财迷,见到那对镯子好便坦然收下了,让人家破费了那么多银两,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不过,那镯子和我那副陪嫁玉镯真的好相似,就是玉料的质地不一样。”
百里王妃脑中的思维一转,脸上添了几分笑意,倒是百里王爷心不在焉地听着妻子的话。
“早点休息吧,紫儿要是真想见见那丞相夫人,为夫明日便安排。听说负责驿馆守卫工作的慕容将军与相爷私交甚好,我明日请他帮忙递个话,想来慕容将军不会拒绝。”
“风哥,你真好。”
百里王妃亲了夫君脸颊一下,随后面含羞色,缩进了被窝里。
因着这句话,百里长风心头的阴云瞬间消散。他决定一切顺其自然,若是妻子真的和那位丞相夫人有关联,若是妻子真的选择留在龙翼,他也赞成。在百里王爷看来爱一个人就是给她她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