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担心安塔拉遇上什么不测。族王大人,我希望你派阿卜斯骑士组成的援军去,以确保万无一失。”
族王盖斯望着弟弟沃尔盖,对他说:
“你带上弟弟努法勒,率领六百名骑士,立即追赶安塔拉去,帮助他战胜敌人。”
“遵命!”骑士们异口同声,都认为族王的决断完全正确。
沃尔盖立刻率六百名骑士踏上征程,一路穿旷野,越沙漠,日夜兼程,人不离鞍,马不停蹄,人人披坚执锐,个个斗志昂扬。冲在的大队人马最前面的是沃尔盖,只见他边策马疾驰,边随口吟诵道:支援骑士王,剑矛直须冲。
以命赎其身,却敌除心病。
阿卜斯族人,慷慨久闻名。
占有与施予,进出皆从客。
骑士安塔拉,战场大英雄。
宽厚助族人,退敌凭青锋。
先父祖海尔,为王权势重。
公正待友朋,名声贯西东。让我们回过头去看看猛狮沃兹尔的情况。
沃兹尔知道安塔拉一定会找他要人,于是开始纠集人马,并写信给冥哈勒·本·纳基德,向其求援,希望共同迎战安塔拉。
冥哈勒看过信,立即回信一封。回信中说:“难道我与安塔拉遭遇一次还不够吗?安塔拉本来可一剑让我丧命,但他却释放了我,我不能忘记他的厚恩和友情。还是请你向别人求援,不要来打扰我了。”沃兹尔·本·贾比尔看到回信,感到失望之余,又写信给穆勒吉姆·本·哈泽莱及其哥哥“饮血鬼”叶齐德·本·哈泽莱,求兄弟俩前来助战。
叶齐德兄弟俩接到信,派来四千名骑士。随后,沃兹尔又写信给哈帖木部族,他们则将妇女们送到了贾迪莱部族家园住了下来。接着,沃兹尔写信给他熟悉的各个部族,求他们派骑士助战。一番求援之后,共有两万名骑士前来,由沃兹尔率领,在一条树木丛生、河渠流淌、百花盛开的山谷中安营扎寨。这个地方距阿嘉山、赛勒玛山只有五天路程。沃兹尔从每个部族的人马中选出二十名骑士组成先头部队,要他们每天走一二法尔萨赫路,到他的部族中去探听情况,因为他怕安塔拉对他们发动突然袭击。
安塔拉率领人马越旷野,穿谷地,一路急行,他边策马前进,边顺口吟诵道:千里驹快跑,直取沃兹尔。
背信弃义徒,焉能登高枝!
莫接受道歉,吾心憎恶之。
定要教训他,凭主我起誓。
唤声沃兹尔,卑劣假骑士:
和解声未消,岂是背弃时!安塔拉一行人马越旷野,穿沙漠,临近了阿嘉山和赛勒玛山,忽见猛狮沃兹尔手下的先头部队三百名骑士向着他们走来。他们见到安塔拉的两百名骑士,以为是沃兹尔的援军,于是向着安塔拉一行人马走来,以便看看他们究竟来自哪个部族。
见此情况,安塔拉对阿尔沃说:
“剑公,我判断这就是沃兹尔的先头部队,他们不知道我们是阿卜斯人,所以才向我们走来。我们不要动,等他们靠近我们时,我们再发动进攻,一举将他们拿下。首先一个对一个拼杀。你们将其中的一百名抓为俘虏,我和我的儿子、我的弟弟马兹尼以及赛比阿·也门用宝剑拿下另外两百人。舍布卜和他的儿子海德鲁夫负责封锁道路。如有人逃跑,你们就用箭射之,将他们置于死地。”
阿尔沃·本·沃尔德听后说:
“说得好,骑士之王,你真行!就照你说的办!”
[0807]援贵及时
行动计划商妥,阿卜斯骑士原地不动,等待那哨人马接近他们。当那哨人马朝他们涌来时,他们对阿卜斯骑士说:
“你们从哪里来?你们若是我们的朋友,自然平安无事;如果是敌人,我们将消灭你们。”
首先冲向他们的是安塔拉的弟弟马兹尼。马兹尼对他们说:
“我们是支援豪迈、慷慨之主沃兹尔·本·贾比尔的。”
“欢迎你们的到来,正合我们的期待!”
对方人马异口同声。片刻后,阿卜斯骑士与他们合在一起,和他们相伴回返,边走边互相交谈。就在对方人马毫无戒备之时,埃苏布冲着他们的领头人一声大喊,挥矛刺入他的胸膛,矛头穿背而出,那骑士头领登时落马倒地身亡。阿卜斯骑士们齐声喊道:
“阿卜斯人,冲啊!阿德南人,杀呀!”
阿卜斯、阿德南骑士立即一齐向对方发动猛烈进攻。那一天是敌人倒霉的日子,一阵激烈刺杀之后,对方一百名骑士沦为俘虏。埃苏布、迈赛拉和马兹尼令对方骑士连连丧命。安塔拉高声喊道:
“歹徒们,我是安塔拉·本·舍达德,等待你们的只有死亡!”
安塔拉挥剑冲向对方的其余骑士,一阵狂杀猛劈,多数人倒在血泊之中,只有少数人逃生。舍布卜和海德鲁夫父子搭弓放箭,又有许多溃逃者倒在黄沙之上,只有骑着快马的人,尽管背部中箭,仍然得以幸免丧命。
阿卜斯、阿德南骑士把俘虏捆绑在马背上走去。溃逃的敌人边策马疾驰,边高声喊叫。一哨人马听到溃逃骑士的喊声,争相向着他们策马飞驰而去。冲在最前面的是猛狮沃兹尔·本·贾比尔,他是去会他们的先锋部队的,不料却见他们溃逃而回。溃逃的骑士看到沃兹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安塔拉·本·舍达德的人马杀死了我们的许多人。我们接近他们时,还以为他们是支援你的大军,于是就与他们的骑士会合在了一起。仅过片刻,他们就向我们发动猛烈进攻,抓走了我们的一百名骑士,我们无力抵挡,只有纵马快逃。之后,他们又像妖魔一样追击我们,我们的人马中又有百名骑士被他们杀死。”
沃兹尔听他们这样一说,反倒高兴异常,手舞足蹈地说:
“我们胜利了,我们的理想实现了!”
“怎么会呢?”骑士们惊问。
“因为安塔拉以为我们所有的人马都在睡大觉,因此只派两百名骑士来和我们交战。这一次啊,我要杀死他的儿子,让他胆战心寒,无力再战。”
说罢,沃兹尔指挥手下骑士纵马挥矛冲向前去,边冲边高声呐喊。就在这时,两百名阿卜斯骑士朝着敌人扑将过去,冲在最前面的是安塔拉及其儿子、弟弟马兹尼和阿尔沃·本·沃尔德、赛比阿·也门。他们一个个就像愤怒的雄狮,马蹄飞奔,大地震颤。两军相遇,剑拔弩张;面面相对,舞矛弄剑;人喊马嘶,山摇地晃;烟尘腾空,剑矛闪光;相互搏杀,彼此对抗,或似苍鹰俯冲而下,或像大山互倾对撞。阿卜斯骑士呐喊着向敌人大军冲杀过去。他们的福气来自安拉,阿卜斯部族骑士真是厉害,人马那样少,而力量却是出奇的强大。他们向成百上千的敌人发动猛攻,手起剑落,许多敌人丧命。安塔拉的冲杀更是出色,先将敌人驱散,然后挥矛冲去,将他们个个消灭,然后又返回来,舞剑抵挡敌人的长矛。他的儿子一直在他的身边高喊:
“不要远离,敌人已经失去元气!”
阿卜斯骑士向着敌人猛冲,令敌人胆战心惊。安塔拉不住地呼唤手下骑士冲锋。马兹尼的攻势令敌人失魂落魄,埃苏布充分显示了自己的善战才能。阿卜斯骑士人数虽少,却能抵挡住敌人的进攻,意志坚强,武艺高强,敢与死神抗争。
两军相互拼杀,战斗一直未停,马踏黄尘腾飞,手起剑落夺命,鲜血流淌将黄沙染红,战争之磨依旧飞转,相互之间仇恨未减,厮杀一直进行到红日西沉,夜幕降临,只见死者尸体比比皆是,多如乱石铺地,双方这才各自返回营地。
激烈的刺杀已使阿卜斯人感到疲惫,众多敌人团团包围了他们,四面的道路也全被封闭。阿卜斯人感到生无希望,灾难降临。但是,安塔拉满不在乎敌人众多,仍像愤怒的雄狮一样怒吼着,既不感到疲倦,亦不感到心烦。
那天夜里,安塔拉亲自担任巡夜、守卫任务。
一夜过去,天明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猛狮沃兹尔·本·贾比尔率领手下人骑马出现在战场上,摆出一副决战的架势。
安塔拉望着手下骑士,发现他们活力不足,有些懒散,于是朝着他们大喊道:
“喂,阿卜斯英雄们,今天是战斗之日,不是懒惰的日子。如今有成百上千的敌人包围着你们,你们怎么能原地不动,坐以待毙呢?难道你们不晓得懒散会把你们送上死亡之路吗?你们身上的那股阿卜斯人的坚定和热情哪里去啦?快起来,跟在我的身后行动吧!我将以我的胸膛抵挡敌人的长矛和利剑,保护你们免受敌人的冲杀,我将用我的坚韧和意志粉碎他们的进攻!”
阿卜斯骑士听安塔拉这么一说,立即一跃而起,仿佛骑士之王的话使他们信心倍增,于是纵马冲入战场,头靠在鞍鞯上,向着敌人发起猛攻。冲在最前面的是安塔拉,儿子埃苏布、迈赛拉紧紧跟随在父亲的身旁。他们击退了敌人的前锋,迫使敌人后退,同时高喊道:
“阿卜斯人,冲啊!阿德南人,冲啊!”
阿卜斯骑士像汹涌的波涛一样向着敌人扑去,高亢的呐喊声令人大惊失色,矛挥剑舞,使敌人伤亡惨重。安塔拉一手持剑,一手握矛,左右开弓,挥剑拨开敌人的长矛,矛刺洞穿对手的前胸,敌方无人敢于接近安塔拉。他们望风而逃,胆破心惊。
正在此时,猛狮沃兹尔·本·贾比尔带着一队人马朝着安塔拉冲来,同时喊道:
“弟兄们,你们盯住我的背后,防止安塔拉的儿子抄我后路。我来为你们抵挡安塔拉的刺杀,替你们消灭他,让你们享受他人望尘莫及的荣耀。”
手下骑士齐声回应:
“遵命!”
安塔拉立即策马向着沃兹尔身后的马队一阵喝喊,将他们驱散,挥矛将敌人的胸膛洞穿,舞剑把敌人的矛杆削断。迈赛拉更显威严,与他搏杀的敌方骑士抵挡不住他的冲杀,纷纷逃散。
猛狮沃兹尔·本·贾比尔率众骑士扑向安塔拉,来势凶猛,群马奔腾,黄尘起舞,遮天蔽日,天色骤然昏暗下来,仿佛夜幕蓦地降临。安塔拉不急不躁,从容应战,挥矛舞剑,不厌不烦。
敌方人多势众,如大海狂潮,将阿卜斯骑士团团包围,致使阿卜斯骑士多数负伤,自信性命难保。就在这千钧一发、万般危机之时,忽见身后一片烟尘腾起,顷刻铺天盖地。仅过片刻,烟尘渐渐散开,尘烟下闪出一彪人马,有六百骑士之多,骑士个个身材高大如枣椰树干,胯下骑的是阿拉伯纯种宝马,人人肩扛长矛,手握利剑,像雄鹰一样俯冲而来,高声喊着:
“阿卜斯骑士,冲啊!阿德南英雄,杀呀!”
冲在大队人马最前面的是阿卜斯老族王之子沃尔盖及其兄弟努法勒,他们英姿勃勃,似雄狮,如猛虎。
正与敌人交战的阿卜斯骑士听到喊声,欣喜不已,精神抖擞,当即向着远近的敌人猛然冲杀过去。
常言道:济人之道,贵在及时。援军来得正及时。阿卜斯骑士力量大增,一阵激战之后,有一千两百名敌人倒地身亡,安塔拉心中之恨,因此得以了结。
红日西沉,夜幕降临,双方脱离接触,各自返回营地。
安塔拉走去迎接沃尔盖和努法勒兄弟,感谢二人带兵及时支援。
塔伊部族的骑士心慌意乱,纷纷去见猛狮沃兹尔·本·贾比尔。他们对他说:
“这些灾难都是你给我们带来的,因为你惹翻了安塔拉和阿卜斯部族,致使我们遭此大难。你有所不知,那安塔拉曾经击垮过众多的帝王将相,许多英雄败在他的青锋宝剑之下。他仅带着两百名骑士就把我们打得大败,我们没有力量抵挡他。今天,他们的援军到来,人马增至八百,我们又怎么能与他们较量呢?我们实在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啦!”
沃兹尔·本·贾比尔说:
“弟兄们,凭安拉起誓,要不是他们有援军赶来助战,你们定能把他们杀光。明天一早,我将亲自出战安塔拉,不杀死他,也要把他生擒活捉,让阿卜斯人乖乖地听我们摆弄。凭造物主起誓,在我看来,他们不过像牧场上的骆驼牛羊。”
[0808]三擒猛狮
一夜过去,天明了,红日从东方升起,阳光普照大地。骑士们纷纷披挂上马。塔伊部族骑士因听到了沃兹尔的那番话而信心倍增,跃马冲入战场。双方骑士摆好阵势,猛狮沃兹尔·本·贾比尔第一个冲到两军阵前,满怀怒火,决计与安塔拉·本·舍达德一比高低,于是高声喊道:
“阿卜斯人,阿德南人,认识我的就不用我自我介绍了;不认识我的,那就听我说:我就是绰号猛狮的沃兹尔·本·贾比尔,功绩卓著,名扬四方。你们要知道,我已经厌倦了流血和厮杀。你们要知道,我与安塔拉之间有仇,我一定要报这个仇,一定要雪这个耻。你们就让他出来与我决战,好让聚集在这里的众头领为我与他之间的搏杀作证……”
沃兹尔话未说完,安塔拉便纵马冲到了他的面前。沃兹尔吟诵道:猛狮来会你,阿卜斯歹徒。
手舞印度剑,长矛罕图出。
深仇定要报,利器随我怒。
不置你死地,遗憾终生误。
今我亲上阵,报仇一条路。
招我一重击,阿卜斯黑奴。
不惧霜染鬓,与你斗何怵?
吾乃沃兹尔,灭敌交战处。
仇报耻得雪,忧虑方解除。
英雄事迹传,群口赞不住。安塔拉听沃兹尔吟了这么一首诗,气得直犯糊涂,简直分不清左右,眉头不展,面浮阴云,当即吟诗回击道:肤黑何所惧,正是豪迈处。
白发亦非耻,雄狮山林出。
黑肤挥白剑,矛刺胸见窟。
诽谤成何宜?不义难自顾。
丑言与恶行,不伤肌与肤。
惟有矛刺出,胸穿血如注。
激战敌惊逃,恐我手无误。
你曾亲眼见,当时被绳缚。
你数次被俘,乞求我宽恕。
暴虐终自毙,当斩不义徒。
今又遇沙场,要你亲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