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这是做什么?”一脸的不解还有懵懂,像是并不知道这会儿院子里所为何来一般。
然后又瞧着躺在长椅上的人,言莫询更是惊诧道:“十弟,你这是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说完还没等大老爷反应过来,就上去把言莫雍扶了起来。
言莫昭是个聪明的,早前没敢插手,这会儿见言莫询上手了,自己也跟着上去扶了另一边,只是这会儿人被打了屁股,想坐在椅子上是不可能的了,再说这院子里也没椅子啊。
言莫询不解的看着老太爷,还有大老爷,二老爷,满院子的兄弟,纳闷道:“祖父,爹,二叔,这是怎么回事,十弟还得去读书呢,这般往死里打,难不成十弟犯了什么大错不成?”
言莫昭半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心理暗想这二哥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听说老十可是在二哥那回来以后才来的这么一出。
言莫雍这会儿倒也没糊涂,其实大老爷还是心疼这个小儿子的,哪里会真的往死里打,不过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罢了,不过言莫雍细皮嫩弱的,这些年从来没摔打过,突然之间被打了棒子,不说面子不面子,老子打儿子,那就是天经地义,只是这里子也有些受不住。
言大老爷暗地里也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二儿子来的太是时候了,不过脸上还是板着面孔,生硬道:“你问问你十弟,做了什么好事。”
言莫雍做的事在言莫询心理呢,还有什么要问的,不过还是要装一下,可是瞧着言莫雍浑身如散了架一般,叹道:“爹,好歹我十弟也都是十几岁的人了,你咋有下这么重的手,瞧瞧,这身子跟散了架似的,要不是我跟六弟掺着,这会儿只怕就交待了。”
老太爷哪里瞧不出言莫询这小子的心思,不过这次他也有些被气到了的,他一直盼着言家嫡支里头有一个出类拔萃的,或是言家的嫡支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争气的,他这般纵容言莫潇,可是到最后言莫潇回报给他的是什么,老太爷一想到自己这个大孙子背后使的那些手段,还有连言家的生意都不顾了,甚至连言家的前程都不顾了的手段,心就一阵寒凉。
因此老太爷的把剩下的希望倒是都放到了这个小孙子身上,只可惜啊,这个小孙子,眼看着再有一年就能下场考举人了,偏生在这个时候闹起了妖娥子,老太爷心理有气,让他老子打他两下,替他出出气,也是活该。
大老爷没等到老太爷发话,脸上的表情就一直这般僵着,好在言莫询还知道些眉眼,又道:“祖父若是为我十弟学业的事,就更不应该打他了。”
“二弟这话说的可真是轻巧啊,十弟读书好不假,可也正因为读书好,咱们全家兄弟都宠着,让着,从来没让十弟吃过半分的苦头,虽是当兄长的宠溺兄弟没有怨言,可祖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咱们言家的希望可是都放到十弟身上了,十弟这般轻巧的说不念就不念了,还找了个出门长见识的理由,可真真是让人笑话,难不成在家就不能长见识了,不过是十弟怕吃辛苦,又岁数小贪玩,想的解脱的法子吧,从古至今,都听过头悬梁,椎刺骨的,可没听说过谁读书还能四方游历的,难不成十弟真当咱们言家的人是傻子不成,唯有他一个读书多的,几句话就能把咱们兄弟都糊弄了,把祖父也给蒙憋了?”言莫潇略带不屑的声间不阴不阳的说着。
“大哥这话是怎么说的,二弟也没读过什么书,二弟也没指着家里怎么样,可二弟如今走出这条路来也是因着前些年自己出去闯荡的原由,说起来,十弟倒是与我提起过,想出去走走看看,闯落一番,见识一番,这话不是十弟想起来的,而是十弟书院里教书的先生提起来的,说是十弟的学业现在到了瓶颈期,想要进步会很难,即使是下场,也未必能考的中,而且这考举人,毕竟不比那些平时考童生,考秀才,全国各地的考生凑到一处,最后也不过录取个百来名,经史子集大家的功底都差不多,不过听说举人考试历来在策论上下的功夫要比那些经史子集要重的多,大哥可以想想,十弟这般年岁,正是一心苦读的时候,不论咱们家的家境如何,十弟可曾奢华过,可曾在书院里比这比那过,十弟这些年除了书院正常的假期回家呆上两天,平时都是闷在书院里与先生一块讨论功课,可曾落下过,十弟九岁中的秀才,不是靠天份,也是靠努力一点点得来的,试问,十弟这样的品性,何至于成了大哥嘴里落荒而逃的人。”
言莫询声声质问,咄咄逼人,寸步不让,这般的锋利与尖锐,别说是言莫潇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是大老爷也有些怔住了,记忆当中从未见过二儿子这般的逼迫人的时候。
老太爷倒是心下有数,言莫潇做的事足以让言莫询用这样的态度来待他,只是老太爷是祖父辈的,无论是二孙子,还是长孙,都是他的孙子,长孙又是嫡孙,所以他自然在长孙身上用的心多一些,只可惜……
“二哥……”言莫雍有些虚弱的侧头看向了言莫询,他是有些冲动,他也想过大老爷会生气,可是他没想到一向疼爱他的亲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
而且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二哥会在这个时候回府来给他解围,心下的感激诉不尽。
言莫潇看着言莫询的目光越来越冷,他是长兄,言莫询这般的质问就等于在挑战他作为长兄的威严,目光冷的似乎要把人冻起来一般,轻讽道:“二弟可真是长本事了,敢这般的质问长兄了,难不成二弟在外闯荡这些年就学会了长幼不分吗,若是这样,我看十弟还是不出去为好。”
言莫询半分都没让言莫潇,随口就接道:“若要人敬己,必先己敬人,大哥只以为占了长兄的身份,便可为所欲为吗,且不知兄友弟恭的道理不成。”
言家众兄弟一看,这两兄弟是杠上了,一个个都面现难色,想不掺和进来,可是就像言莫询说的,兄友弟恭,总得你做初一,我才做十五啊。
言莫尭行三,这会儿只能开口道:“大哥,二哥,有话好好说,十弟的事,咱们再商量,祖父不同意,也是因为十弟这般有些冲动,咱们家就十弟这么一颗好苗子,再加上又是年幼就考了秀才,全家的希望都在十弟身上呢,十弟刚才也没说明白到底为什么不念了,不如咱们先静下心来听听十弟怎么说,到时候再说别的成吗?”
“三哥这话说的对,祖父,爹,咱们再好好听听十弟是怎么想的。”言莫昭这会儿也跟着参了一言,只是作为言莫雍的亲哥哥,他显然做的没有言莫雍做的好。
“怎么,做错事不敢承认吗?非要拉帮手!”言莫潇的态度完全可以说的上是嗤之以鼻了。
“好了,大侄子,你也少说两句吧,小十还是你弟弟呢。”二老爷言显然也觉得言莫潇有些过了,这会儿也就跟着参了两句言,说到底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来了这边,只是那会小十就被压到了大长椅上等着挨板子了。
二老爷印象里还没见过大老爷这般黑过的脸色,就是老太爷面色也不大好,再加上府里这些日子被老夫人的丧事折腾的,大家早就没了精神头,所以这会儿满子一瞧,都是憔悴的面孔。
“行了,老大,既然大家都这般说了,就让小十再说说。”
言老太爷做了总结性的发言,关键是这个孙子不能打废了。
言大老爷不声不响的放下了手里的棍子,一群人也没进屋,只转着院里等着听言莫雍的解释。
言莫询架着言莫雍,瞧了一眼言莫雍的神色,小声道:“十弟,怎么样?”
言莫雍缓了过来,抿了嘴角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言七打发去接言莫雍先生的马车就回来了,这会儿言七正带着人往院里走呢。
原本言莫询是让言七通知言冲去接的,可言七一想这事要是绕上一圈,没准回头就赶不及了,所以还不如自己安排人来的快些,也正是因为这番安排,倒是提前接来了言莫雍的先生,这会儿言莫雍方才支离破碎的说了一遍,那边言七就带着人进了院子。
言老太爷和言大老爷都见过言莫雍的先生,虽然不是书院的山长,可先生是直接管着言莫询教课的,所以言老太爷和言家大老爷,每年的年礼也不会少了。
事情到这就简单明了了。
先生只简单的说了一下此行的必要,当然了,也没有强调一定要让言莫雍跟着,是因为先生自己也想再试一下,虽然先生的年纪也有三十来岁了,可人家七、八十岁的还想去下场试试呢,先生这样三十来岁的人,压根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