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儿院里生活的全是女童。在这些女童里,又分为两种不同类型。一种是既没有父母,又没有亲属的孩子;一种是虽然没有父母,却是有直系亲属的。
像夏奈尔这样有近亲为她们定期缴费的,又有价格的高低之分。夏奈尔的爷爷、奶奶要承担三个孩子的费用,虽然有大姑姑接济,但是还是承担不了费用高的,所以她们在孤儿院里居住的标准是廉价的那一种。
但是,孤儿院里有规律的生活却让夏奈尔感觉到很舒适,这里的宁静和安逸,是她在家里居住时找不到的。
夏奈尔的爷爷、奶奶为了照顾奥奉斯和吕西安,为了能够定期为在孤儿院里的三姐妹交上费用,不得不重新考虑经营什么才能挣到钱,才能够孩子们的生活费用。
爷爷、奶奶搬去慕兰居住,为的是能在慕兰的露天市场内摆个出售杂货的摊床。
夏奈尔的两个弟弟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居住。在他们13岁时,由大姑姑露易丝出资,将他们安排到市场里学习经商,从此,他们继承了爷爷、奶奶和爸爸的职业,也做了一名云游的商人。
夏奈尔家里的五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着落,他们彼此间很少见面,这满足了夏奈尔口中称自己是“独生女”的愿望。她从来没有因长时间见不到兄弟、姐妹们而想念他们,在她的思维空间里尽情勾勒的,只是一个出身富裕家庭里的小女孩美丽的生活画面。
夏奈尔喜欢打扮,渐渐地孤儿院里发的白衣服黑裙子变旧了褪色了。夏奈尔非常渴望老师能为她再发一套新的衣服,可是她的交费标准束缚了她的这个愿望。因此,她在心里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成为一个有钱的人,一定要买很多漂亮的衣服。
孤儿院里的生活是有规律的,每周上六天课,每晚都安排了家事课。星期日早晨要做弥撒,星期天下午,老师会领着她们去爬山或游泳。
在所有的课业中,夏奈尔最喜欢上美术课。一次,课堂上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个苹果,让学生们照着画。
夏奈尔不喜欢画这些简单的静止的东西。她在老师发下的图画纸上,尽情描绘着她心中美丽的小女孩的模样。
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在她的笔下栩栩如生了,她认真地给这个小女孩梳上了麻花辫,扎上了漂亮的蝴蝶结,穿上了自己设计的新样式连衣裙。画完这些,最后她才在小女孩的手里画了老师要求画的苹果。
老师看见夏奈尔画了大篇幅的小女孩,把苹果画得却很小。问她说:“夏奈尔,为什么不按要求画苹果。”
向来爱和老师唱反调的夏奈尔说:“我认为只有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才能吃上红红的大大的苹果,孤儿院里的孩子都不漂亮,所以就没有苹果吃了。”
老师严厉地说:“我是让你画苹果,谁说让你吃苹果了?”
夏奈尔看见老师严肃的表情一点也不害怕,她指着小女孩手里的苹果说:“难道你还能说我画了一个梨吗?”
同学们听见夏奈尔的话,都笑了起来。老师严厉地说:“晚上的家事课,罚你多缝五个床单。”
夏奈小在心里仍然很不服气,但是她看见在同学们的笑声中,老师的脸色已经发白了,她知道如果自己再辩驳,老师就会更严厉地惩罚她,会罚她站立两个小时,会让她面壁思过。她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受苦。于是,她主动和老师求和:“我错了,不应该和您这样说话。”
其实,老师在心里也认为夏奈尔画了一幅好画,特别是老师注意到了画面上小女孩的裙子很美丽,很独特。但是她认为夏奈尔不应该标新立异,应该按要求上课,应该画一个大大的苹果。
到了晚上,同学们做完家事课都去休息了。夏奈尔一个人坐在冷清的教室里缝那五个加罚的床单,她突然想起自己怀里那根珍藏了好久的针。
她小心地打开小布包,在灯光下,她看见了妈妈送给她的针依然闪闪发亮,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妈妈来,便后悔自己画苹果引来的风波。但是那小女孩穿的是她梦寐以求的花裙子,她认为自己穿不到这样的衣服,现在连画这么美丽的衣服的权利也没有了,她的心里浸满了悲凉。
夏奈尔换上了妈妈送给她的针,觉得用自己的针,缝得更快了。望着闪着亮光的针在自己的手里穿梭前进,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寂寞了,仿佛觉得窗外妈妈正用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她。
夏奈尔渴望着美丽的服饰,渴望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这个愿望驱使她在心里为自己设计了一件件新颖款式的衣服,她脑海里这些衣服的模型,日后都成了一件件成品衣,成为她的成名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