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先别管旁的事,我只问你,她能不能好起来?”
“这我却不知道,”大夫的脸色愈发难看,“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没事的时候总闹腾,折腾出毛病来了……”
“好了!”司徒越蓦地打断他,“麻烦您老,能不能少说两句?”“嘿!”大夫顿时脸色一沉,“小伙子,我好心好意地收留你,怎么着,现在倒成了我这老头了多事了?”
“好了。”司徒越深吸一口气,“麻烦你,用最好的药材……”
“不关药材的事,”大夫的话音里带着几许怒气,“自来身疾易去,心病难治,你看看她,整个儿就像是从鬼门关前回来,你说谁能救得了她?”
“大夫!”司徒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大夫重重一叩头,“请您,尽最大的努力。”
大夫一瞬间怔住,倒料不着他会这样,伸手把他扶起来,宽慰他道:“小子,看在你如此心诚的份儿上,好,我求她,只是有件事,我要说在前头。”“请您吩咐。”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大夫。”
“那你在这儿等着吧。”大夫说完转头进了屋子,开始忙活起来,不多会儿重新走出。
司徒越赶紧凑上前去,看他用帕子拭着手。
“三天后,她一定会醒来。”
“多谢大夫。”司徒越说完,双手奉上诊金,“这是诊金,请您收下。”
大夫收下诊金,脸色稍稍和缓。
“要说,你这年轻人,还真是不错。”老头儿定定地看着他,“你就好好地守在她身边,期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
“是。”
司徒越走进内室,就着烛光,看见淳于莫躺在榻上,双手搁在小腹上,不过呼吸看上去,已经比来时平稳了许多,司徒越坐在床边,深深地凝视着她,回忆起几天前夜里的情形。
说来也真是奇怪,那夜他本来在树丛里运功,想要冲破最后一个关头,至于冲破之后是什么样的情形,司徒越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他只是隐隐地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冲周着自己四肢百赅,就要脱体而出,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呼唤从空中传来:“阿越!阿越!”
司徒越心中一阵突突乱跳,霍地站起身来,没等他自己回过神,已然跃起,如风一般冲出了树林,那种感觉,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结果,他真的在山下不远的荒野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淳于莫。
回想往事,司徒越百感交集——犹记初见之间时,她语笑如花,一双含情大眼,深深地注视着他,后来,不管他发生什么事,她也始终陪着他,不舍不离,不离不弃。
司徒越忽然一阵心痛,他怎么能对这个女孩子,下如此重的手。
他不要她,自然是不想看到她受到伤害。
“莫莫。”司徒越弯下腰,细细地亲吻着她的嘴唇。
“嗯。”不知道过了多久,淳于莫发出一声低吟,缓缓地睁开眼眸。
“我是在做梦吗?”她眼神恍惚,“怎么我好像看到了阿越?”
“傻瓜。”司徒越摸摸她的脸颊,“你没有做梦,你,在我身边,我是司徒越。”
“阿越!”淳于莫腾地坐了起来,扑进他的怀里,扯着他的脸,“你是啊越?你真的是阿越?”
“是。”司徒越无比肯定地道,“你不必怀疑,我是阿越,我就是阿越,是你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职阿越。”
“阿越。”淳于莫扑进他怀里,一把将他抱住,呜呜地哭出声来,“你真的是阿越?”
“傻瓜。”司徒越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我以为……”淳于莫呜呜直哭,“以为再也看不到你。”
“怎么会呢?”司徒越抬起她的下颔,亲吻她的脸庞,“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是不是觉得很累?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陪着你,你不用再害怕,不用再寂寞,不用再难受。”
“阿越。”淳于莫抱紧他,“我说过的,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
“我。”司徒越的嗓音更加柔和,“我跟你说过,我要做的事,太危险,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可不可以成功。”
“但至少,有我陪着你啊,你不会如此孤单,如此寂寞。”
司徒越抬起她的下颌,深深地望进她的眸底:“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嗯。”淳于莫努力地点头,“我下定决心,从此以后,绝不会有丝毫的违背。”
“那好吧。”司徒越点头,“从现在开始,无论我做什么事,都会告诉你,如果有一天……”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淳于莫加重语气,“绝对不会。”
两人久久地对视着彼此,一时陷入沉默。
“对了阿越,你快告诉我,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他们在监视我。”
“他们?”淳于莫一怔,“他们是谁?”
“我也不知道。”司徒越摇头,眼里满是疑惑,“我一直,有在暗暗地调查他们,但却始终没有弄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
“是吗?”淳于莫也觉得,事情十分地诡异。
“不过看起来,”司徒越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他们不是佟太后的人——正他们不代表任何一方势力,反而让我更加摸不清头脑。”
不代表任何一方的势力?淳于莫沉吟了一下,其实对这些事,她是完全搞不懂的,她所在乎的,只是司徒越的安危而已。
“你也不要多想,”司徒越眼里闪过丝冷光,“其实我现在正在做一件最关键的事。”
“什么?”
“我在修炼一种绝世神功,只要练成,天下间将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他说完,靠近淳于莫,拿起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保护你,全心全意!”
“绝世神功?”淳于莫一怔。
“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我不开心。”淳于莫无比肯定转开头,“相反,我心里难受。”
“为什么?”
淳于莫摇头,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明明那个时候,和司徒越在皇宫里,每天都要冒很多的风险,甚至有杀头的可能,可是她却半点不惧,但是现在……
“莫莫。”司徒越侧身坐到她旁边,“告诉我,你最真实的想法。”
“最真实的想法?”
“对。”
“我不清楚。”淳于莫摇摇头,站起身来。
“我真是搞不懂你。”司徒越看着她沉默的背影,“在那些最黑暗的日子里,你都没有放弃,难道现在却——”
“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淳于莫打断他的话头,“我只是。”
“只是什么?”“阿越,你让我冷静冷静,好不好?”
司徒越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终于点头:“好吧。”
“你也累了,我们都先好好地歇息下吧。”
两个人平静下来,走到床榻边,司徒越确实觉得有些疲倦,躺上床没一会儿便呼吸深重地睡了过去,反之淳于莫却辗转难眠。
静静地看着身旁男子熟睡的容颜,淳于莫感觉心里像是插进把刀,慢慢地搅着,最初的时候无法感觉,但是疼痛有感觉却越来越鲜明。
她已经守在他身边,可为什么还是有这种痛的感觉?痛到无法呼吸?
“莫莫,”司徒越忽然翻了个身,把她抱进怀里,吻着她的嘴角,“你不要跟我闹好不好?”
“我没有跟你闹。”淳于莫想甩掉他的手,却被男人用力拥紧怀里。
“莫莫。”男人嗓音发颤,“莫莫,我好痛。”
“你哪儿痛?”淳于莫奇怪地看着他。
“心痛。”司徒越忽然撑起身子,捂着胸口,双眉紧紧地揪在一起,“痛得厉害。”
“让我看看。”淳于莫顿时慌了手脚,轻轻揉摁着他的胸口,“有没有舒服点?有没有舒服一点?”
“还是难受。”司徒越的脸色有些花白,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靠近淳于莫,他就难受得要死。
“阿越。”淳于莫不由抱紧他,“你有没有好点?”司徒越摇头,“你先出去,我这会儿功夫更加难受。”
淳于莫看他一眼,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后,她静静地立在门边,侧耳倾听着里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