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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文化篇(4)

王充在《论衡》一书中,首先破除了对天神的迷信。汉代的唯心主义神学,鼓吹天是至高无上的神,像人一样具有感情和意志,大肆宣传君权神授和“天人相与”的天人感应说。说什么“天子受命于天”,“承天意以从事”;天神能赏善惩恶;君主的喜怒,操行好坏和政治得失都会感动天神做出相应的报答,而自然界的变异和灾害就是天神对君主的警告和惩罚。王充针锋相对地指出:天是自然,而不是神。他说,天和地一样,是客观存在的平正无边的物质实体,他有自己的运行规律。日月星辰也都是自然物质,“系于天,随天四时转行”。天和人不一样,没有口眼,没有欲望,没有意识。人和万物都是天地施放出来的“恬淡无欲,无为无事”的“气”自然形成的,并没有什么东西在主宰他们。王充否定君权神授。他说:“人,物也,虽贵为王侯,终不异于物。”指出帝王也是人生的,不是什么天神产生的后代。对于汉代唯心主义神学宣扬的天人感应说,他用大量篇幅一一进行驳斥,指出自然灾异和君主、官吏的政绩得失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而且指出即使二者同时发生,也只是一种偶然的巧合,根本不是什么天神的“警告”。

其次,王充在《论衡》一书中,还破除了对鬼神及其禁忌的迷信。在王充生活的时代,各种鬼神迷信泛滥。王充在《论衡》中对各种鬼神迷信及其禁忌,尤其是对“人死为鬼”的谬论进行了深刻的批判。他很风趣地说,从古到今,死者亿万,大大超过了现在活着的人,如果人死为鬼,那么,道路之上岂不一步一鬼吗?王充认为人是由阴阳之气构成的,“阴气主为骨肉,阳气主为精神”,“精神本以血气为主,血气常附形体”,二者不可分离。他精辟地指出:“天下无独燃之火,世间安得有无体独知之精!”也就是说,精神不能离开人的形体而存在,世间根本不存在死人的灵魂。至于说有人声称见到了鬼,其实是人的恐惧心理造成的。所见的“鬼”只不过是一种幻觉。人们对鬼神的祭祀,有的是为了报答先人的功德,借以勉励后人。有的是对自然灾害无能为力,不得不乞灵于鬼神相助,以获丰收。但是,所有被祭祀的对象都是无知的,实际上并不能给人们带来什么祸福。王充还尖锐批评了种种迷信禁忌和人可以“得道仙去”、“度世不死”的虚意之言。

王充作为地主阶级的知识分子,虽然也承认孔子是圣人,并且也不反对孔子所提倡的封建伦理道德。他批判了圣人“前知千岁,后知万岁”。有独见之明,不学自知的唯心主义先难论。他认为圣人只不过是比一般人聪明一些,而聪明又是来自于学习。“不学自知,不问自晓”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他敢于冲破唯心主义神学的精神枷锁,在《论衡》中专门写了《问孔篇》和《剌孟篇》,对孔孟的“圣言”中自相矛盾的地方逐条提出了质问和驳斥。敢于批判圣人,敢于讲圣人没有说过的话,在当时确是难能可贵的。王充还批判了厚古薄今的历史观,指出“周不如汉”,“汉国在百代之上”的进步历史观。

王充反对“圣贤所言皆无非”、“必须圣人教告乃敢言”的传统,他主张,为了追求真理、发展学术,可以“距师”乃至“伐圣”。为了实践这一主张,他写了《问孔》和《刺孟》两篇,对孔子和孟子的一些观点提出了不同的意见。王充说过:“夫圣贤下笔造文,用意评这,尚未可谓尽得实;况创始卒吐言,安能皆是?”这就是说,圣人作文虽已考虑十分周到,但也不能说已经句句都符合实际,更何况在日常生活中人们的仓促之言了。这实际上是一种清醒的、理性的态度。

王充提出,虽然圣人立言审慎,经典“万世不易”,但也有不实之处。他列举了大量明显的例证,并分析了造成这一现象的各种原因。他认为,这有的是因为圣贤“至诚以为然”,即圣贤在这方面的认识脱离实际;有的是因为时代久远,追忆失实;有的则是圣贤为了某种目的而故意夸大其词。王充虽然与他同时代人一样,把儒家经典视为“万世不易”的东西,但他认为经典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这是一种比较客观的态度。

总之,王充是儒家学者中的特别之士,他信奉儒学,但又不囿于一般的“俗儒”之学,是中国封建社会中比较少见的人物。他的学说,开始只在江东地区流传,未产生很大的影响。到东汉末期,著名学者蔡邕到江东,发现了王充的《论衡》,如获至宝,独自研习,秘不示人,由此学问大进。时人认为他“不见异人,当得异书”,于是问蔡邕原委,从此《论衡》一书得以广泛流传开来。

王充的著作除《论衡》之外,尚有《养性书》十六篇、《讥俗书》十二篇、《政务书》,均佚。另有《周易王氏义》,已散,清王仁俊有辑本;《果赋》一篇,清严可均有辑本。

《论衡》极具战斗性,涉及自然科学、哲学、伦理学、宗教和社会国家生活等诸多方面,阐明了以唯物主义为基本特征的世界观。全书共85篇(现存84篇),分30卷,约30万字。《论衡》是王充从33岁开始,前后用了30多年的时间,直到临死前几年才写成的。

编者小语:

王充是中国古代杰出的唯物主义思想家,战斗的无神论者,但是由于时代的局限,王充的《论衡》一书不可能摆脱当时时代的局限,用自然主义和直观的观察来描述世界,特别是在社会历史观上基本是唯心论的,但他产生在中国历史上的一个重要历史时期,即封建国家处于统一和强大、儒学与谶纬神学相结合,成为统治阶级的正统思想的时期,他敢于宣布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敢于不承认鬼神的存在,敢于向孔孟的权威挑战,并确立了一个比较完整的古代唯物主义体系,这在历史上是起了划时代的作用的。

【东汉辞赋大家——班固】

东汉辞赋大家

班固(公元32年~公元92年)东汉史学家。字孟坚。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东北)人。班固自幼聪慧,九岁能属文诵诗赋,十六岁入太学就读,所学无长师,不死守章句,只求通晓大义。在父亲的影响下研究史学。居丧在家时,着手整理父亲的《史记后传》,并开始撰写《汉书》。

东汉明帝水平年间,有人告其私改作国史,被捕入狱。这时,班固的弟弟班超托人上书,替兄申冤,其书稿遂送至京师。明帝阅读之后,很赏识班固的才学,之后不久便召见了班固,他发现这个人气度不凡,很有才能,看待问题的见解很独特,善于思考,便赦他无罪,并召为兰台令史。后又迁为郎,典校秘书郎。从此,班固就在后汉宫藏书处潜心研究,阅查大量的图书资料,准备继续写作史著。

就在当时一件事情在朝中引起很大的争论,有些老臣要求迁都长安,而许多官员不同意,就这样形成了两派,他们相互攻击。班固反对迁都,以避免费资及****。为此他写了《两都赋》这篇文章,显示了他的看法和立场。明帝看过之后,坚定了信念,没有迁都。《两都赋》写得的确不同凡响,使得班固名声大振,明帝对他更加亲信。直到明帝驾崩,章帝继位,班固继续一心一意地写《汉书》,这一写就是二十多年,班固以他卓越的文学才华,精心创作,完成了《汉书》的大部分稿件和章节提纲,包括汉高祖刘邦起兵至王莽新朝覆灭一共230年的历史。

由于章帝喜好儒术文学,赏识班固的才能,因此多次召他入宫廷侍读。章帝出巡,常随侍左右,奉献所作赋颂。对于朝廷大事,也常奉命发表意见,与公卿大臣讨论,曾参加论议对西域和匈奴的政策。

建初四年,章帝效法西汉宣帝石渠阁故事,在白虎观召集当代名儒讨论五经同异,并亲自裁决。其目的是广泛动员经今古文学派的力量,促进儒家思想与谶纬神学紧密结合,加强儒家思想在思想领域的统治地位。在这次会议上,班固以史官兼任记录,奉命把讨论结果整理成《白虎通德论》,又称《白虎通义》。

汉和帝永元元年(公元89年),大将军窦宪奉旨远征匈奴,班固被任为中护军随行,参与谋议。窦宪大败北单于,登上燕然山(今蒙古境内的杭爱山),命班固撰写了著名的燕然山铭文,刻石记功而还。班固与窦宪本有世交之谊,入窦宪幕府后,主持笔墨之事,关系更为亲密。公元92年(永元四年),外戚窦宪在政争中失败自杀,班固遂遭洛阳令的陷害,被捕狱中。班家人想方设法救班固出狱,没能成功,班固也没有写完《汉书》。永平四年,一代历史学家于洛阳狱中去世了,成为统治阶级内部斗争的牺牲品,终年61岁。

《汉书》

班固死后,汉和帝命班固的妹妹班昭续写八《表》,又令随班昭学习《汉书》的马续补修《天文志》,最后完成了《汉书》的写作。

《汉书》有十二本纪,八表,十志,七十列传,共100篇,80万字。《汉书》同《史记》一样都是纪传体,但《史记》是通史,《汉书》则是断代史。该书叙述自汉高祖元年(公元前206年)至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西汉王朝230年历史,武帝以前多采《史记》,武帝以后则以班彪所著《后传》为基础,参以当时官府藏书,对史实进行订正。尤其增加了许多诏令,丰富了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的内容,有很高的史料价值。他记事详审,文辞精练,被后世看作和《史记》具有同等价值的“正史”典范。是我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以后多数正史都是采用这种体例进行编写的。

《汉书》大都引用《史记》原文,有的做了改动和补充;汉武帝以后的帝纪和列传才纯为班固的著作。班固崇奉儒家思想,《汉书》又是奉诏而作的官书,因而《汉书》总的倾向是站在儒家正统思想的立场,对封建统治者进行歌颂,大都为汉廷显贵和当时名流立传。因此,《汉书》比较缺乏《史记》的战斗精神和进步观点。但是,《汉书》在史学上仍占有重要的地位。《汉书》是断代史的首创著作。《汉书》中的“十志”是班固精心创作(《天文志》为班昭所作除外),其中《刑法志》、《五行志》、《地理志》和《艺文志》是《史记》所没有的。《汉书》把《史记》的“书”改称为“志”。《食货志》和《艺文志》是研究秦汉经济史和文化史的重要史料;《刑法志》和《地理志》也很重要。在《汉书》的影响下,后世“正史”多有志书,使历朝典章制度和各种专史资料赖以保存。《汉书》作者能比较尊重客观事实,因而使《汉书》能在一定程度上比较真实地反映出汉代错综复杂的情况,在一些传记中则对一些公正清廉的官吏进行了表扬,从而表示了对人民的一定的同情。这些都是值得肯定的。

《汉书》在传记文学中也有很高的成就。在描写手法上,他虽不像《史记》那样生动活泼,富于变化,但也有自己的特色。《汉书》中的文章组织严谨,注意细节描绘,语言受慈父影响,繁富缛丽而凝炼简洁。有的人物传记摹声绘影,形象非常鲜明,堪与《史记》媲美。

编者小语:

班固继司马迁之后,整齐了纪传体支书的形式,并开创了“包举一代”的断代史体例,为后世“正史”之楷模。班固开创了正史地理志的先例;开创了政区地理志的体例;开沿革地理之始;记录了大量的自然和人文地理资料;保存了宝贵的边疆地理资料等。总之,班固在沿革地理学的开创和地理资料的保存方面都是卓有成就的,他是中国封建社会颇有影响的历史地理学家。

【自成一派的书法家——王羲之】

王羲之轶事

王羲之(公元321年—公元379年),东晋书法家,字逸少。原籍琅琊人(今属山东临沂),居会稽山阴(浙江绍兴)。

他出身于两晋的名门望族。王羲之十二岁时经父亲王旷传授笔法论,“语以大纲,即有所悟”。小时候跟卫夫人学书,得见汉魏以来诸名家书法,草书学张芝,正书学钟繇,兼善隶、草、正、行各体,博采众长,备精诸体,摆脱了汉魏笔风,自成一家。笔势开放俊明,结构严谨。楷书以《黄庭经》、《乐毅论》为最;行书以《兰亭序》为最;草书以《快雪时晴贴》、《初目帖》等为最。唐太宗视为国宝,号召天下临摹他的字体,其书法成为代替汉魏笔法的书体正宗。其字被誉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铁书银钩,冠绝古今”,后世尊称为“书圣”。

王羲之写字,有许多脍炙人口的故事。他笔力遒健,出神入化,有力透纸背之功。相传,有一次他去看朋友,不巧主人不在家,他就在茶几上写了几个字。后来主人回来后,竟然水洗不净。他在木板上写的字,木工拿去雕刻,发现木板三分深的地方仍有墨汁,因此人们称他的功夫能“入木三分”。据说,在他久居的绍兴兰亭边有一个池子,由于他终年勤奋不辕地练字,使满满一池清水变成了墨池。

说到对鹅的喜爱,比较突出的就是王羲之了。品性高洁的王羲之对做官没有多大兴趣,就离开嘈杂烦闷的京城,来到了风景宜人的江南,他在绍兴一带居住时,经常漫步在水乡泽国,观察群鹅。他认为养鹅不仅可以陶冶情操,还能从鹅的某些体态姿势上领悟到书法执笔,运笔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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