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是个顶复式,很宽敞。
装修得不算华丽,但是也很精致了。
刚进屋,他就从鞋柜翻出一双粉红色带兔子的拖鞋,“尊贵的夫人,请您换拖鞋。”
他说着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没理会他,换好拖鞋就去冰箱找水喝。
虽然我没有醉,但是酒劲没退,我眼前的东西变得异常的清晰,像用镁光灯照着似的。
我拿出一瓶矿泉水关上冰箱门准备转身,少豪从背后抱住我。
“你别动。”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让我抱着你。就一会儿。”
“你……”不知怎的,我竟然没有反抗,也不排斥他抱着我。
想来是酒气上头了。
“知秋,就让我抱着你好吗?”他温柔地将头靠在我的肩上,“这样抱着就够了。”
他醉了,还是刚清醒我无从知晓。
我不敢挪动身子,就这样让他抱着。
他咂了咂嘴,“知秋,你身上好好闻啊。”
一边在我耳根蹭了蹭。
我好不容易转过身来,我打开一瓶矿泉水,“喝水。”我说。
他摇摇头,又把头靠在我的另一边肩膀上,“知秋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他似在梦中呓语,却言语清晰。
我觉得耳根发烫,我想推开他,他愈发地抱紧我,“我喜欢你。”他继续重复着。
厨房没有开灯,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脸变得轮廓分明,五官在皎洁的月光下变得棱角分明,他睁开眼睛含情 脉脉地看着我,“你知道吗?”他问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矿泉水递给他。
他伸出右手接过矿泉水,左手却一直搂着我。
他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水,然后又把瓶子递给我。
我喝掉余下的水。
“你刚刚吻我了。”他傻傻地说,“瓶口有我的口水。”
我笑了笑,“睡觉吧。我回家了。”
他一听赶紧抱住我,“不准,不准你走!”
说完低头吻我的额头,我刚想说话,他就用嘴唇封住了我的嘴。
陆易安的脸冲进我的脑海,我用力推开他大叫:“不可以。”
他却没有理会,径自抱起我,任凭我叫着反抗,却无动于衷。
“知秋,我不准你走!”他言语中充满了愤怒,“你不准离我而去。”
说完他抱着我朝浴室走去,到了浴室门口他把我放进去,然后关上浴室的门。
“我去拿睡衣给你穿。”他说完又跑去把大门锁了。
过了一会儿,他把门拉开一条小缝,从外面塞给我一件他穿过的衬衫作睡衣。
没一会儿儿又丢了条新的女式内裤进来。
我听见他走远了,赶紧锁上门。
等我洗完澡出来,他竟也刚洗完澡。
他坐在沙发上抽烟,客厅没有开灯,月光透进来,他穿着睡衣仰躺着。他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烟头忽明忽暗。
屋子里安静极了。我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注视着他。
“沈知秋。”他唤我的名字,“如果我说我只想跟你睡觉,你信吗?”
他说完这句话,猛地抽了口烟。
我点了点头。
“我只喜欢你。只是喜欢。”他说完,灭了烟。
“不是爱吗?”我问他。
他笑了,“我这种人,不配爱任何人,你能让我喜欢我就满足了。”
说完他抱着我,我也抱着他。
“谢谢你让我喜欢你。”
他深吸一口气,“谢谢。”
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那夜我和少豪只是抱在一起睡了一夜。
那晚我和他聊了很多,关于过去和未来。
少豪说他有个梦想,他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他问我,我的梦想是什么,我说“和你一样”。
这样一个常人轻而易举就能实现的事,在我们的眼里却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第二天醒来已是下午,天空飘起了小雨。
少豪没有吵醒我,他只在床头柜上留了张字条,也许他很早就出门了。
字条上写着一行令我哭笑不得的话,
“沈知秋,你太瘦了,昨晚用骨头扎了我一夜,以后要好好吃饭。还有,谢谢你信任我。其实我们男人有是时候只需要像抱枕 一样的女人。”
字迹拙劣,却是他的风格。
我拉开窗帘看着灰暗的天空。
昨晚清朗的月色仿佛在梦里一般。
我从少豪的住处回去。倾城坐在沙发上等我,我和她打招呼她却不理会。
我走到她跟前,她铁着一张脸。
“怎么啦?”我问她。
“我有话对你说。”她冷漠地看着我。
她表情严肃,“齐叔上次到底怎么和你说的?”她问我。
我本想过一阵子再告诉她,没想到她按捺不住,看来是被齐叔识破了。
“其实上次我看你太高兴了没忍心打击你。”我说,“齐叔已经知道孩子不是他的。那天你说出口他就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她激动地打断我的话,“沈知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易安都跟我说了。”
我疑惑地问她,“说了什么?”
“你那天还说齐叔叫我生下来,今天又说齐叔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她铁着脸愤懑地看着我,“你是嫉妒我和易安!我当你是 朋友,你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没有!”被她说急了我大吼一声,“陆易安是和我有一段过去,但是那只是过去,齐叔原本就已经知道了,你再狡辩孩子 也不会变成他的!”
“今天我去找齐叔,齐叔竟然叫我马上消失。是不是你上午去他那里说了什么?我看你最近和少豪走得很近,你们是不是早就 计划好了?啊?”倾城歇斯底里地对我吼了起来。
“倾城。”我努力平静下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样?我就想骗套房子和易安结婚,那也是我应得的,我想怎么样了你说啊?”她快要哭出来了,却强忍着眼泪扬起脸质 问我。
“陆易安根本不会和你结婚!”我还是没能忍住,“他亲口告诉我,他说你是……”
“婊子是吗?”倾城打断我的话,“沈知秋,你说够了没?编够了没?”
我心里隐隐作痛,昨天还和和气气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今天却这样针锋相对,原来13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就像齐叔说的“ 可以摧毁一个人”。
我不再说话,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一直看着。
她也不再说话,而是站起身朝我的卧室走去。
不出所料,她把我的行李从卧室搬到我面前。
“你走吧。”她冷冷地说。
我冷笑一声,“原来你一直都不信任我。”说完我拎起行李箱义无反顾地出了门。
刚进电梯,眼泪就决堤了。
“谁叫你寄人篱下呢。”我抬头看见陆易安那张丑恶的嘴脸,他站在电梯门口假惺惺地要帮我拎行李箱。
“滚。”我低吼一声,拎起行李箱往外走。
他退到一侧,在我身后说了句,“沈知秋。别后悔。”
我冷哼了一声,“小心报应。”
他在我身后猖狂地大笑,“报应是什么?快来啊!”
这个男人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从一开始认识他,我就意识到他的善变,但是没想到他变得这么快这么淋漓尽致。
只是当时我没有料到,他的改变是有目的的。
我拦了辆的车,一时半会我也找不到住处,我决定去蓝山看看正天和夏慕,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