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天欢从小不喜欢读书,笑霸天请了几位教书先生都被她赶跑后,就再也没有请过了。可是一般常用的字她都认得,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认得的,反正七岁以前的事,她都没有印象了。虽说她不怎么看书,但是有没有《男戒》这本书,她还是知道的,就像她知道有教养学识的女子必看过《女戒》和《女德》。
可是她就是不服,凭什么女人就得戒这戒那被条条教教给束缚,而他们男人就是天就是地什么戒条也没有。她就不懂了,写《女戒》和《女德》的那个女人为何只知道为难同为女人的女人们,要是她有她那样一肚子的墨水,她一定把一肚子的墨水全喷在《男戒》这本书上了。
然而,肚子空空无墨水的她只能对着宫青焰喷喷口水了。
看见宫青焰忍笑的眼眉,她就好不甘心啊,“你别得意,没人写《男戒》,大不了我写。”
宫青焰实在是憋不住了,很不给面子地笑道,“你能把一本书的字认全了看明白了再说写吧。”
“宫青焰,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呢!”笑天欢瞪他一眼,这大实话还用他说吗,她自己心里清楚地很。
“那就等你写出《男戒》后,我再通宵看吧。”
“你想得美。”等她写出来得等到下辈子了,“现在没有《男戒》,你就和我一样通宵看《女戒》。”
“我是男子汉,你让我看《女戒》,太…”
“你看不看?”笑天欢笑眯眯地问,看来或许还是这样更加具有惩罚性。
“…看。”心中默然叹息,谁让他喜欢她呢。
昨日的悲伤那么深刻,以为无法抚平,她再也不会见他。然而可笑地是,在听见他上门来找她时,她愤怒,却更多的是欣喜。不需要他的道歉,他的出现便是最好的道歉。
她是骄傲的笑天欢,他又何尝不是骄傲的宫青焰。
骄傲的她其实已经懂得他那一颗骄傲的心。
宫青焰赖着不肯走,讨吃讨喝,插科打诨了好久,笑天欢总以为下一刻他就会提起绝夜的,可是没有,一直到他要回去了,她送他出去。
看着他在夕阳的余晖下走去的背影,笑天欢没来由地涌上了一种不踏实感。
“宫青焰!”
离开的宫青焰回转身,望着跑向他的她,开玩笑似的问,“怎么,不舍得我走啊?”
一个突然的拥抱,他呆若木鸡地站立着。
“宫青焰,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需要解释什么,可是…绝夜是我买回来的人,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地把他弄走。拉他的手,是因为他的眼睛看不到。拉他上街跑,纯粹是因为我很烦躁。找白狐皮,只是因为我答应过送他一件白裘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绝夜他…”
“够了,不用解释了”,双手紧紧搂住她,从他知道她当众说她喜欢他时,从他知道她在努力地看《女戒》时,他就释然了,因为他确定了一件事,不止是他在努力,她也在努力了,“因为你已经真心地喜欢上我了。”
红霞染在了他们彼此的脸上,真挚的光芒从他们彼此的眼中透过。
地面上,在夕阳的斜照下,一双拥抱的恋影缠而久地不舍分开。
……
笑天欢和宫青焰的恋情很快就被添油加醋地传遍了凰城各个角落。笑霸天亲自登门拜访宫家,宫飞雄虽气恼至极,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巴掌啪啪响,看着自己的儿子与笑霸天一唱一和的,他实在是站不上理,只能先用缓兵之计。
“不管怎么说,你是一个少将,就得忠君奉旨。你要娶妻,行,得先上奏凰王,请旨成婚。”
宫青焰自然明白宫飞雄还有另一层顾虑。若是凰王有意招他为驸马,他这般请旨回来休养却不声不响地成婚定然招来祸事。
于是,宫青焰决定次日就赶回京,请求凰王赐婚。
当事情进展越来越向着所想的方向发展时,笑天欢却惴惴不安了,总感觉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不是一个多心的人,或许只是因为她太在意了,所以才会如此忐忑。
凰城门前,笑天欢眼送宫青焰他们骑马而去,她其实是在等他给她一个承诺的,不管凰王答应与否,他一定会娶她,然而,他没有,他只是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然而她不知道,在宫青焰的心里,根本就不曾想过要给她一个承诺,只因为他纯粹地只想娶她为妻,一心一意。
有时候,有些话,如果不说,错误的开端便由此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