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天欢送走宫青焰后,就继续捧着那本《女戒》啃,等她认全了字,她便又重头一页一页地翻着看了,差不多意思能看明白了,可她的心却越来越排斥,因为那对于她来说,是彻头彻尾的改变。
她尝试着戒傲,便时时扯着嘴角笑,然后感觉脸要僵硬了,可是骨子里的傲依旧丝毫不减。她尝试着戒暴脾气,便时时忍着不找人揍,然后感觉肺要爆开了,于是,家里的花花草草桌桌椅椅砸了又换,换了又砸。
她在努力地改变自己,耐着性子等着宫青焰回来。
虽然烦躁的时候,很自然地就会想去绝夜的房里,可是她克制住了,从那天她与宫青焰相拥起,有些懵懂的事情豁然开朗了。喜欢一个人,便不能忍受她与别的男人亲近。同样,喜欢一个人,便不想让他误会自己。
靠在门边,抬起头,将酸涩的眼从书中移开,望向空茫的蓝天。想着,才第三天,应该还在赶路吧。
这时候,小彤拿了一盒香酥饼走来,看见她没在看书,便说,“小姐,这是老爷吩咐我买回来给你吃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我不想吃”,然后便接着看书了,才三天,她却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真想干脆她也去京城得了。
小彤不敢多嘴,正要拿着酥饼走时,笑天欢又想到了绝夜。她已经好些天没见过他了,看着小彤手中的那盒酥饼,说道,“你把这盒酥饼拿去给绝夜吃吧。”
“可是,我听阿亮说,绝夜公子这些天胃口很小,根本吃不下东西。”
“怎么会这样?”心不由自主地就开始担忧了起来,说着就往绝夜的房间走去了。
小彤跟在身后一起去了。
当她们靠近那屋时,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仅凭闻就觉得很苦。阿亮为了方便照看绝夜,便在屋的门外煎熬药,几乎不间断。
笑天欢一走到门口,瞥了一眼那炉上的药罐子后,手捏住了鼻子说,“难怪没胃口了,一天到晚闻着药味不吐就不错了,阿亮,你赶紧把这炉子和药罐子从这弄走,以后在厨房里熬好了再端过来就是了。”
“可是…”那样屋里就没人了。
小彤却推了他一把,替他回答道,“小姐,我和阿亮这就把炉子药罐子弄走”,见手里还拿着那盒香酥饼,“那这盒香酥饼…”
“给我吧”,待他们把炉子什么的弄走后,笑天欢才进屋,里面也全是药味。她把酥饼盒和书都放在了桌上,然后走到床边。
见绝夜半躺着往她这边看过来时,她稍愣了一下,他这张脸真是容易让人恍惚,也真是有镇静的作用。浮躁慢慢消失了。
“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
“那你现在能起来走走吗?不准逞强。”
见他点头,笑天欢捏了捏鼻子,然后就扶着他起来,替他穿上靴子,手搀扶着他走出了屋子,一直走到庭院里,那刺鼻的苦药味才被芬香的花草气味给替除。
笑天欢这才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阳光明媚,她扶着他在一石凳上坐下,自己也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仔细地瞧了瞧他的脸色,问,“又不舒服吗?”见他微微摇头,才说,“那就在这坐一会儿,等屋里的药味散去了,我再扶你回去躺着。”
绝夜微点了头后,便静坐着沐浴阳光了。
笑天欢手肘抵着石桌撑着下巴看天空,眨巴了几下眼睛,那样舒适的感觉让她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撑着下巴的手肘也平放了,头垫着手臂趴在桌上了。
绝夜的脸在光芒中,越来越模糊,光晕一点点在眼前晕开……
小石子斜着扔进湖面,激起了涟涟波纹。
“为什么练了那么多次,还是没有跳起来,气死我了!”
“那是因为你还是没有把握好技巧啊。”
“那你再示范一遍给我看看,好不好嘛?”
“好吧,但是,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喽。”
“知道啦,你快点啦。”
湖面激起了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水圈,波纹慢慢地荡开荡开。
炽热的阳光将那稚嫩的脸庞照亮,光晕染白了一片,努力地眯了眯眼睛,再次用力地睁开眼睛看去,错愕地叫出了声,“绝夜,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