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背后,不知何时,原本清亮的月光不见踪影了,慕容烟也不知去向,准确的说……之前的那个洞口凭空消失了!
我浑身上下冷汗淋漓,除了在我面前那两点微弱的火光,四下里黯淡无光,没有门,没有窗子,除了我跟孤零零的两根蜡烛,房间里就没有任何辨识物,为什么,为什么出现在完全封闭的房间里了?
突然出现的这一出,把我给吓得不轻,可这还不算完,我被封闭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已经足以让人不安了,可我没过多久,居然……感觉自己被几道不怎么友善的眼神盯上了!
我惊恐朝旁寻找到底是什么人在看我,奈何找了半天也是徒劳无功,房里什么都没有。
封闭的狭小空间,极易给人带来狭窄空间恐惧症,遑论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忽然就遇到了这情况,短短片刻的时间,每一秒都让我度日如年,神经仿佛随时都要崩断。
这里没有任何能够看见外界的哪怕一个细微的小缝,在这种地方忽然感觉被人不怀好意的盯上,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惧感,使我忍不住立马就去找到一个出口。
一个、两个、三个……我感觉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绝对不止一个人的,我仿佛成了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正被人消遣、观看。
再也忍不住这种恐惧,我条件反射的就要站起来,找到逃出这里的方法,手指无意带动绳子,我前面的白蜡一晃,差点被带倒的时候,我耳边传来一道似远似近的熟悉声音,让我略微安心下来,赶忙扶住蜡烛,本能的顺着声音的指示去行动。
“别让蜡烛灭了,否则你真的会死。不要慌,坐在原地就是,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千万不要随意活动。”
是慕容烟的声音,安稳了些,摆好蜡烛,四周看了圈,我不禁有些迷惑,听到她的声音了,可却没看到她的人,四周依旧是被封闭的小屋,她人在哪里?
“不用找了,你看不到我的,放松一些,冷静下来,不要让情绪左右了自己。”
慕容烟的声音飘飘忽忽的钻进我的耳朵,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边听她的嘱咐,据慕容烟所说,我现在看到的一切,其实并非是肉眼直接‘看到’的,而是利用一些小手段,对自己进行深度催眠,模拟假死状态,用灵魂来看的一切。
正是因为是灵魂,所以才能‘看’到更多,感觉到更多,平时所感觉不到的东西,这也是她所说溯本追源最为凶险的地方。
其实不用慕容烟说,我自己都知道为什么危险了,他姥姥的,人还活着灵魂跑出去飘着,回不去了,岂不是立马就得挂,还没有一丝生机的。
蜡烛和黑线,是辅助自我催眠的道具,看起来似乎有点科学性可讲,可按慕容烟的说法,这就是一种上古巫术,一丁点儿科学性都没有,真要说的话,只能用三魂七魄和人体的一些不被世人承认的隐秘来解释。
这是第一步,既然那三个死鬼来了,那么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程序了,在慕容烟的指导下,我吃力跟她学起一首像说像唱的奇怪的词,她说每个调子必须要尽量准确,否则出岔子了,效果达不到,自己的魂儿飞了可不怪她。
“天地清明,本自无心;涵虚尘寂,百朴归一。离合聚散,缘情归盏;我似菩提,纵化归,致以大道诵:幽幽明明,静静平平,滚滚纷纷,淡淡嗔嗔……”
我跟着慕容烟的声音,她念一句,我念一句,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我绝不敢大意,慕容烟都说那么严肃了,我要再不认真点,把自己玩死了的话,那算谁的?
慕容烟的语调很古怪,幽幽咽咽,调子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我跟的相当吃力,她的声音如诉似泣,婉转动人,可我跟着她学,就难免头皮发麻,一阵蛋疼了,起初我跟着她学,还挺正常的,可一念到叠词,一切就都不对劲了,我刚发出第一个‘幽’字的声音时,就被自己给吓了一哆嗦,声音立马走调。
“稳住,不要管别的,跟着我学就是了!”
慕容烟的声音及时传来,我竭力让自己忽略耳边诡异的声音,可TM那些声音都是从我嘴里发出的啊!
从叠词第一个字开始,我的声音,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揉扁、捏圆、拉长,或许这么说,肯定会被误以为我是受了什么惊吓而声音走调了。
可只有作为当事人的我才清楚,那绝不是什么错觉,而是真实的发生了。
我的声音,在发出共振离开身体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被什么给‘抓住了’,被任意的揉捏,变形,使我原本应该跟慕容烟语调相差不大的声音,变得诡异无常,刚从自己嗓子里发出那声音,我要说没被吓着,那就铁定是我吃过翔没刷牙。
那种感觉极度诡异,一如我曾经被那些非人的东西盯上时,所感受到的不安、恐惧,我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有了生命,正在被人触碰,可我却无力反抗。
“佛教超度,道教驱鬼,这道教安魂咒,自然要强势一些,会引起那些东西的不悦,会出来打扰你是自然的。现在比的是耐力和意志,这是最凶险的地方,如果撑不住,冷静不下来的话,后果我想你一定能明白。”
慕容烟忽然停止继续教我念咒,快速说了一串话,不知为何,她的声音我现在听的有些模糊,不过倒不至于听不到。
我咬紧牙关,强行忍住快要起来逃走的冲动,生死存亡关头,那诡异的恐惧来的再凶猛,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扛了,慕容烟说的不错,我能感受到那股恐惧源头带来的浓浓恶意。
如果我妄动的话,肯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后果,遑论之前慕容烟已经说的清楚了,我现在的状态,更近似于用灵魂来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