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挺凉快,空气又好,很久没来过这么干净的地方,犊子和王栋去给他们安排的房休息了,虽然路不远,却也架不住西山精神病院这条路上的颠簸,肯定会比较累。
慕容烟还没有来,我心里有点犯嘀咕,几个月的时间,我碰到过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如果没慕容烟,我没准早挂了,她不在我自然有些不安心,没敢轻举妄动,为了不被有心人注意到我来的目的,下午我多去看了几次冯建国,装出一副孝顺乖孙子的样子。
直到晚上天黑,慕容烟还是没出现,我有点急了,王栋和犊子休息过来,找到我问,现在行动吗?
我想了下,说,当然,先去给何医生打个招呼,不然我们半夜在精神病院乱窜的话,被人看到了可不好。
何医生全名何勇,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却不乏是个温柔好说话的男人,我一提想看看我家大爷的居住环境,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让我们小心些,别惊着病人了,晚上最好早点休息。
得到许可,我们行动自然放松了许多,何勇是这里一个小管事,据他说,院长年纪大了,准备退休,不经常来这边,偶尔才会来视察下工作,平时副院长也挺好说话,在这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他就能处理,有什么事情跟他说声就是。
说起来,精神病院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个阴森可怕的地方,不过西山精神病院倒是让我有了很大改观,这里除了住房条件可能差点,但工作人员看上去都算是比较和善的。
何勇给我们大开方便之门,这或许有任叔的因素在内,但我看得出,他同样是个很不错的人。
按照任叔给的资料,我们装作毫无目的的在精神病院里晃悠,实则目的明确,我们要去找那几名盗墓者与警察,在一楼一个宽敞的大厅里,这里聚集了许多的护工和病人。
如果不出意外,这里当初或许是个奢华的宴会厅,而后被改造成了病人活动娱乐的地方。
巨大的楼体虽然早已破败,但我依旧从中看到些许当初这里纸醉金迷的影子,任叔曾给我解释过为什么要把那些罪孽深重的盗墓者留在这里治疗的原因,他说这帮土耗子,不知挖了多少人的墓,破坏与掠走的文物不计其数,这些人应该是团伙的主干,如果有人能清醒过来,或许能从他们口中,获取流失文物的下落。
因为爷爷的教育,我从小同样也对这些专做挖坟掘墓勾当的人,没有丝毫的好感,盗墓者永远不会是温顺的绵羊,他们凶狠狡诈,做事不计后果,虽然可能会有人对这神秘的人群,感到好奇、有兴趣,但,他们怎么说都是帮疯狂的亡命徒啊。
我们在大厅找了找,犊子眼尖,看了两眼一拉我,说,那里,我抬头看去,一眼见到个壮硕的壮年汉子,他皮肤略黑,留着短发,额上有条长长的蜈蚣疤。
这本该是个看上去很不好惹的凶人,胆小的见到他指不定都会绕道走,只是此刻他没一点儿凶相,双眼呆板发直,咧着大嘴嘿嘿傻笑,哈喇子流裤裆上了都不知道擦一擦。
我赶紧拿出手机,翻出相册里的照片一比较,是他了!那帮忽然精神失常的盗墓者中的一员,我手机里还有一些大概资料,这些都是我来西山精神病院前,任叔给我准备的。
曹大河,现年三十七岁,盗墓者组织的一员,在组织中的地位不明,或许是中上层人员,很值得注意,曹大河严重精神失常,与人交流都显困难,治疗多年丝毫不见好转,很难判断究竟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我收起手机,对犊子和王栋点点头,小声说,没错,是这人,你们怎么看?
王栋盯着曹大河看了会,撇嘴说,智障儿童吧,从他嘴里能问出个什么?找找别人看,好歹得找个看起来正常的吧?犊子接腔,就这么几个人,要是一个都比一个看着傻怎么办?不管了吗?
王栋语塞,挠挠头,看向我,我苦笑,说,我有吊的办法啊。
慕容烟不在这里,我还真有点两眼一抹黑了,要是让我给人看个鸟,那绝对一点问题都木有,可去抓那虚无缥缈的装傻的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真如任叔所预料,其中有人在装疯,那么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不说这里的医生护士都是权威吧,那么多精神病医生都没发现有人装傻,我凭什么刚来就能发现?
我正头疼,王栋忽然在旁边一个劲儿拽我衣服,说,嘿!那大美妞怎么在这?我靠,她是这里的护士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抬头一看,下巴险些没掉地上,卧槽,猜猜我看到谁了?…慕容烟居然在这里!更重要的是……她居然穿了套护士服,本就生的风情万种,穿上一套护士服,********的身姿,撑得护士服鼓鼓囊囊的,我鼻子一热一痒,一串鼻血险些没出息的瞬间飚出去。
她慢条斯理的晃过人群,几个原本呆呆傻傻的精神病人盯着慕容烟,表情…更傻了。
“你…”我愕然盯着走到我跟前的慕容烟,没说出话,憋了半天,我才憋出一句你怎么在这?慕容烟眨眨眼说,我不在这里我在哪?我就在这里工作,难道我没告诉你,我是一个护士?
“护士?你上次不是说你是作家吗?”我有些无语问,慕容烟皱皱眉,一脸认真的说,胡说,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作家了,你记错了,我是护士。
她认真的表情,让我心里开始动摇了,真是护士?不对吧,难道是我记错了?慕容烟又认真重申几遍,我彻底没了主见,揉揉鼻子说,那…好吧,我记错了。
来不及发愁我还没到三十,怎么记忆力就这么快开始衰退了,何勇忽然走过来了,他看到慕容烟明显一愣,张嘴说了个你…随即慕容烟忽然抬头瞥了他一眼,我明显看到何勇略微一失神,而后对慕容烟笑笑说,今晚你们组值班,就多辛苦盯着点了,有什么事情记得立即找我。
真在这上班啊?我有些发傻,难不成真是我记错了?何勇走了,我想了半天,没想到自己记忆力怎么这么差了,时间不早了,我没时间继续纠结这问题,悄声问慕容烟,那些人我看到一个了,你…既然在这上班,有没发现有人不对劲?
慕容烟摇头说,没有,我发愁说,这可怎么办,那不是一点头绪都没了?慕容烟笑笑,伸出纤细小手,掐了掐,说,急什么?我掐指一算,今晚你们如果多转转,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说完一扭头,给我们打了声招呼,说要去忙,王栋狐疑凑来问,她真在这上班?她不是住在市郊的吗?犊子面色古怪的盯着我,学着慕容烟的样子掐掐手指,问,这个,真有用?你信这玩意儿?她没逗你?我用力抿抿嘴,重重一点头说,信!晚上不睡了!
西山精神病院建设的并不复杂,之后又经过专门的改造,三层楼隔离出一个个病房,可以说是一目了然,我们大概转了圈,就摸清这里的格局了。
琢磨了一下,慕容烟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她让我晚上出来转转,肯定有她的用意,这会儿还不到休息时间,外面人多,肯定不适合出来乱转,摸清格局,我们就先回去了,准备休息一下,等晚点都休息了再出来转转。
两个小时后,西山精神病院安静下来,那些狼嚎不停的病患,也被送回病房休息了,我找上犊子和王栋准备行动,第一站的目标,自然是去盗墓者和警察的病房看看。
我原本是想先去找慕容烟的,可她也没给我说在哪里就走了,想遇到她只能碰碰运气了。
路上我们碰到过值夜的护工,奇怪看着我们问,这么晚怎么还不休息,是有什么事情吗?有何勇打过招呼,这边的工作人员大多都知道这边来了我们三个人,倒也没有过分警惕。
我含糊回应,晚上睡不着,刚找到失散已久的亲戚,有些激动,想去悄悄看眼老人家睡了没。
护工夸赞两句我有孝心,也就没多问什么了,只嘱咐我们句早点休息,毕竟是医院,这么晚了,要是惊扰到病人休息就不好了,我们连连说没问题,不会发出响动,很快就回去,这才混过关。
我们要找的人,住的地方都被隔开了,看样子是被刻意分开的,可能是担心如果真有人恢复过来,会产生意外。
过道里的灯光很暗淡,也不知是因为节约用电的问题,还是因为这里地方偏远,供电比较麻烦,尽量不能高功率用电,整个三层都有值班处。
按照任叔交代的病房号,我们连续看了几人,渐渐有些不耐了,这些人都在安静休息,没有任何异常,病房里熄灯了,就这么看睡着的人,我们连对方究竟是正常人,还是精神病患者都分不出,还怎么分辨谁在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