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害怕了,我担心整只手变黑,自己的左手会不会废掉,我TM老婆都没娶,先废只手,换做谁能轻易接受?可那黑色的不详冰寒,的的确确带给我这种手会废掉的感觉。
犊子也是人,他可能比普通人厉害很多,可他同样知道畏惧,我从他眼中看出犹豫和惊疑不定,不敢贸然接触我,就当我以为他不敢伸手帮我的时候,他眼中的犹豫一扫而空,一瞪眼,二话不说就朝我手腕抓来。
犊子虽然要帮我,奈何我完全不了解这黑手印是什么,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犊子的手快要接触到我时,那手印竟有灵性似得,在他碰到我前,嗖的一声,彻底爬上了我整只手。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惊悚看着彻底变黑的左手,我的手……完全没知觉了!
不,我还能感受到彻骨的冰寒,能把我灵魂冻结的阴冷,这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我拼命甩手,想要把手上的漆黑甩掉,奈何那东西如附骨之疽,如同长在我手上了般,怎么都甩不掉。
犊子在旁急的直擦汗,想帮我又不知道怎么办,我浪费半天力气,没一点鸟用,就当我已经想要放弃,暂时先不管的时候,那只黑的发亮的左手,忽然自己动弹起来。
随即一股难言的剧烈痛楚,从我手中传来,刺的我心脏都一阵阵抽疼。
俗话说十指连心,手指被针扎上一下,都会疼的心里直抽,而我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手指上,仿佛有无数的细密小针,发疯似得在扎我指尖,我痛的一口气没接上,连怎么呼吸都给忘了,大脑空白一片,疼的我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眼前毫无征兆的一黑,我仰天朝后躺去,我很清楚,这是痛苦达到极致,让我大脑自行发出了昏迷指令,不至于让我被活活痛死,彻底昏迷前,我的眼神下意识的在黝黑的左手上看了眼,我看到一副诡异的画面,在…那片沉重的漆黑里,好像有群诡异的小人,正在跳着奇怪的舞蹈。
………………
浑浑噩噩的清醒过来,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直到有人拍我的脸,我才回过神。
“怎么回事?你被……疼晕了?”是何勇,他古怪盯着我问,既然他在这里,那就说明他应该给我检查过,我身上毫发无损,忽然被痛晕,换做谁肯定都会觉得奇怪。
“何医生,你先去忙吧,这里由我照看就是。”一声略微沙哑,糯软甜美的声音,制止了何勇继续发问。
我拍着有点沉重的脑袋,撑起身体,这才发现不光王栋和犊子在旁边,连慕容烟也来了,何勇点点头,跟慕容烟说,那这边就麻烦你了,我先去忙了,说完他也不多问,直接离去。
慕容烟在床边,盯着我看了半天,我正想问她昨晚不是在值班吗,怎么没见到她,慕容烟却提早扭头对王栋和犊子说,你们先出去下吧,我有话想跟他说。
犊子和王栋点头,立即出门了,慕容烟跟在他们身后,锁上门,这才转身回来,我正心里犯嘀咕,孤男寡女的,把门锁上想干啥?我正准备摆个舒服的姿势,慕容烟却走到我身边,眉头紧蹙,在床边踱步,时不时的看我一眼,我心里有些犯嘀咕,收起小心思,难得一见的,慕容烟露出了愁容。
“跟我说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一个细节也不要漏。”
慕容烟很慎重,我不敢大意,仔细的跟她说了一遍,她眉头锁的更紧,末了,她漂亮的脸蛋彻底阴郁下来,重重一拍桌子,说,好阴损,居然用这种下作手段!
我茫然问,什么手段?她面色复杂的看着我说,大意了,没想到那妖人居然留了这么一手,我有些不自在了,弱弱问她究竟怎么回事,慕容烟走到窗口,拉上窗帘,把夜色挡在外面,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指指旁边的水果刀,让我划左手一刀。
让我自残?我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慕容烟立即说,快点,磨蹭什么呢?大老爷们身上划个口子还黏糊,能有多疼?
我险些没被她给气乐,这是疼不疼的问题吗?拿过水果刀,慕容烟说不用划太深,出血就行,我划破手心,她让我按住手腕等一会,说,你昨晚被痛晕,按理说疼痛过去很快就能醒,可你昏了快整整一天,不觉的奇怪吗?
听了慕容烟的话,我这才想起观察自己的手,之前的乌黑已经不见踪影,可我的左手已经冰凉,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但奇怪的是,我的大脑下达指令,手依旧可以动,很奇怪。
她让我用力按着,不大会,我左手开始发乌,手腕有些木了,看慕容烟眼,她说继续,我咬咬牙没撒手,心说按就按,手真废了的话,下辈子就赖上你了。
手开始发黑,我有点不敢按的时候,慕容烟忽然说松手,我立马松开,她随即一指头搭在我手腕上,冰凉的手指让我手上的麻木缓解不少,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而下一刻,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我有些发乌的手上,隐隐约约冒出几条黝黑的线,它们如有生命的线,在我手背蠕动,又像蚯蚓,撑起我手背的皮肤,看上去恶心又诡异,最重要的是…它们出现在我手上!
我手一抖,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古怪东西吓得甩手,慕容烟立即制止,让我不用紧张,伤不了我,我眼皮抽搐,盯着手背上蠕动不断地‘蚯蚓’看。
它们不断的变换形状,片刻后,竟结成一个个小人,在我手背、手心扭动、变幻,仿佛再跳一支古怪的舞蹈。
我愣愣看了半天,猛然想起什么,一把抓起一旁的包,拿出一个黑球,盯着上面看了几眼,豁然发现上面东西少了很多!
这玩意儿是我从妖人消失的地方捡来的,当初我还为此冲入了火场,原以为它是个很有价值的东西,可始终没摸到头绪,这究竟是什么,黑球上面刻了许多古怪的小人,而此刻我拿在手里仔细观察过后,竟发觉上面的小人少了很多,联系我手上出现的东西,我隐隐明白了,这玩意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我有些干涩的问慕容烟,她沉默片刻,红唇微动,说出两个字——诅咒。
我窒住,诅咒?来自那个活了两百年没死的妖人的诅咒?
艹,亏我把这黑球当做宝贝,天天带在身上,我原本还想着,这玩意儿是个古董,等哪天没钱了,拿它去卖掉,我一直很想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因此随身携带,没想这破玩意儿非但没给我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是给我带来灾难的东西。
我不安问慕容烟,这东西会带来什么诅咒?对诅咒一说,或许很多人并不会陌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始终伴随着人类文明。
如大名鼎鼎的古埃及法老王诅咒,如当初近乎毁灭欧洲的黑死病,同样被当做是巫女、巫师降下的诅咒,而华夏大地,遥远年代里,关乎帝王陵寝的诅咒,邪恶术人的诅咒,更如天上繁星,不在少数。
对这种无影无形的东西,由不得我不畏惧,我想怀疑,但慕容烟已经多次用事实向我证明,世上,并非所有虚无缥缈的东西,都并不存在,她沉默很久,才轻声跟我说,这是尸咒,虽然不会对人有什么直接影响,但活人沾染上,最易招惹阴邪之物,你接触冯建国本该无事,只因为你染上了尸咒。
我急了,问慕容烟怎么把这破玩意儿弄掉?没想她竟然直接摇头了,我险些没哭出来,你摇头不就意味着我玩完?
“我对尸咒不熟,但能搜集到一些必要东西,可以试试破除诅咒。”慕容烟随后给我说几件让我困惑不已,甚至根本摸不着头脑的东西,比方说‘马王土’、‘独蟾水’、‘千年黄’之类让我听着云里雾里的东西。
我有些发傻,问她这些东西去哪里弄?怎么才能弄到,慕容烟让我先不急,有些东西比较难弄,诅咒暂时倒也害不死我,这东西是个慢性毒药,会慢慢发作,经历的痛苦时间比较长。
慕容烟的比喻让我一阵蛋、疼,慢性毒药?从七年前我家祖传的店面关闭,我就没遇上件顺心事,如今说到底,我就是个擅长给人看吊的医生,可生活却始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根本安生不了,我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么衰,唯一让我有些安慰的是……我碰到了能让我怦然心动的女人,而且她始终在我身边。
“你害怕,迷茫,不知所措,找不到方向?”慕容烟问我,我迟疑一下,还是老实点头了,说实话从小诊所离开后,我一直有种郁结心理,始终憋在心里,不曾向任何人透露,就算如今我看似找到了稳定的工作,但心里还是有些空落,得到又更怕失去,更怕身边发生奇怪的事情太多,让我失去本就不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