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害死了姑娘,你也害死了你们的孩子!”春菊彻底崩溃,拉扯着北宫炫袍襟猛地一阵摇晃。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北宫炫一手掐起她的下巴,风眸圆睁,青筋直爆。
“姑娘肚子里有你们的孩子,她为了保护这个孩子才逃出宫来!为何你还要苦苦相逼?”她咬牙切齿地说到,凌厉的目光瞪向眼前这个自以为是、喜怒无常的男人,她已经不怕了,反正大不了一死,反正与她相依为命的依靠已经不在了。
北宫炫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他松开春菊的下巴,一双猩红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倏的,仰天大叫“啊——”
凄厉的喊声让在场的人一颤,他们从来都没有看到自己的禧王如此这般过。
有一士兵上前,“禧王,是否要下去搜救?”
北宫炫眸子一亮,“对,对,对,赶快派人下去搜救,快,快,快!”
*******
我这是在哪里?我是在做梦吗?记得自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天上飞翔,然后就掉了下来,头好痛哦,手脚也痛、肚子更痛,好像全身都在痛,好像还有人在说话。
婉儿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帮她手上缠着绷带,她想起身,却只是动了动身子,就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你醒了,老婆子,她醒了!”老人一脸欣喜,忙转过头朝旁边捣药的一个同样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喊道。
“醒了好,醒了好啊!姑娘,你命可真大,从那么高的崖上掉下来,还活着”老妇人回头乐呵呵地笑着,双手在身上破旧的衣襟上一擦,“躺着,我去跟你弄吃的去”
婉儿星眸一眯,脑子里就浮现出她跌落的那一瞬间北宫炫奔向崖边,眸子里的那抹绝望。
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呢?难道是因为失去一个可以羞辱的对象吗?应该不是。
哎,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婉儿扯扯嘴角,就发现脸上居然也很痛,连苦笑一下都笑不出来。
“是你们救了婉儿,谢谢你们!”她轻启薄唇,因为怕牵扯痛的神经,她说得有些口齿不清。
“姑娘现在少说话,多休息。只可惜……”老人的眸子黯淡下去,“可惜我虽为郎中,却还是没有保住姑娘肚子里的孩子”
婉儿浑身一阵颤栗,没了,就这样没了,这孩儿与我就这样缘浅?她想伸出手来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发现双手根本都不听使唤。
终究还是没保住,北宫炫啊,北宫炫,你为何连这最后的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下?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眸子定定地睁着,毫无神采,两行清泪如同蜿蜒的小溪顺着脸颊汩汩流出。
全身都在疼,却永远不及心疼来得猛烈。
老人摇了摇头,深深地一声叹息,就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