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终于来临了,按照风俗行了礼之后,我便被送到了新房里,我一动不动地坐在新床上,看着香作穗,蜡成泪,顿觉等人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不知道等了多久,慕容冲终于来了,他的脸有些微红,应该喝了很多的酒。
他坐到我旁边,用挑喜帕的杆子揭开我头上喜帕,深情款款地看着我说道:“瑶瑶,你今晚真漂亮!”
我不太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咬着下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慕容冲看到我害羞的模样,笑着把我揽入怀里,道:“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从今天开始你就真的只属于我了。”
我抬头望着他,他也在痴痴地看着我,慢慢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隐约透露的酒味让我闻着挺不舒服的,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烟酒了,只是谁让他是凤皇。而且,大喜之日,那么多的亲戚朋友都来捧场,喝多了倒也正常。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脸慢慢地向我凑近,我闭上眼睛,任由他亲吻我的唇,唇齿之间湿滑黏腻的感觉让我的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随后他轻轻放倒了我的身子,很容易的就解开了我的腰带,我的身体不由得一颤,他微笑着安抚道:“没事儿,放轻松,不要紧张。”
我此时已经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只能闭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又继续吻着我,我的衣衫也都被他全部褪去,我更是怕得眼睛闭得死死的,心跳一直在加速。突然,下身传来一阵疼痛,我轻哼了一声,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这一夜,我终于把自己交给了慕容冲,交给了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从这一夜起,我就不再是个姑娘,而是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了。
“韩姑娘,啊,不,是夫人,夫人早!”第二日一早,彩莺刚见着我便拿我打趣。
我不禁微微红了脸,嗔怪道:“你我不是第一日相识,随便怎么唤我都行!”
彩莺也笑道:“彩莺也是为韩姑娘高兴,您和太守大人几经波折,终于是成了一对比翼鸳鸯了。”她还是习惯唤我韩姑娘的,其实我也喜欢她这样称呼我,若是唤我做夫人,我心里总是联想到苓落,她才是慕容冲的正牌夫人,我左右不过是偏房罢了。
今日的天气甚是晴好,按照礼数,我这个偏房是理应去给苓落这个正房敬茶的,可是我就是不想去。不是讨厌苓落,只是那样会让我更加清楚明白,慕容冲不是我一个人的凤皇。
可是命运偏偏与我作对,最不想遇见的人却在此时让我遇见了,还没等我去给她敬茶,她却先走了过来向我道喜。看着她微微有些苍白的脸色,我竟然觉得很过意不去。
她像我一样也盯着我看,就这样我们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还是她最先开口,微微笑道:“韩瑶,啊不,妹妹,恭喜妹妹新婚大吉!”
她笑得极是真诚,可我却如何笑得出来?她那一声声妹妹很是刺耳。我只得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朝她行了个礼,道:“多谢姐姐,妹妹还有些事情,就不叨扰姐姐了!”
说完我直想抽自己大耳刮子,她那么落落大方,我却仓皇而逃,果然啊,她就是有正妻的范儿,我自己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不给她敬茶也就算了,连打个招呼我都这么不给面子。
唉~幸亏慕容冲宠着我,不然要是放在平常人家,早不知道被冠个什么罪名而被暴骂一顿了。苓落没有多说什么,仍是笑着点点头,我便匆匆离开了。
吃过了早饭,慕容冲带我去了山上,薰衣草依然开得很茂盛,在风中摇曳,鼻间隐隐可以闻见淡淡的清香味。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再救一个柳月盈回府去啊。”我打趣道。
他轻笑着抚着我的头发,淡淡地说道:“这里的风景很好,我想以后可以在这里隐居。盖两间房子,一间我们住,一间给我们的孩子和望儿住。一辈子在这里生活。”
看他笑意盈盈地指着这一片绿地,我不知怎地却脱口而出:“你不想回鲜卑故地么?”
我仰起头痴痴地望着他,他带着笑意的脸庞渐渐变得落寞而凝重。似乎是犹豫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瑶遥,其实,七哥起兵造反了,我想……”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的话,“我都知道的,因为我们打算要离开了,所以再到这里来看一看,因为也许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来了,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回到平阳了。”说着说着我就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知道又能如何?我不能阻止他,不是为了什么历史,就算慕容冲,我的凤皇,就算他改变了历史又如何?况且我不能拦着他去报仇,否则这会是他一辈子挥不去、抹不掉的痛苦!
“瑶瑶……”慕容冲低语着,喃喃叫了我一声,低头吻去我脸上的泪水。
突然,“轰隆”一声闷响,划破天际。都说天有不测风云,天气刚刚明明还甚是晴朗,这会儿却平空打了个响雷,没过一会儿,雨就哗哗哗地下了起来。
慕容冲拉着我的手疾步向树林深处跑去。我知道打雷时不能躲在大树底下,可是又如何,我只要跟着他,到哪儿都愿意。只要牵着他的手,我便永远不会迷失方向,只要牵着他的手,到哪里都是天堂。
“凤皇,是不是不管到哪儿,你都会带着我一起?”我们奔跑着躲进了一间破屋子里才勉强没有被雨淋到,我蜷缩在慕容冲的怀里,紧紧拉着他的衣衫,弱弱地问道。
他点点头,神情无比坚毅地说道:“不论到哪儿,我一定都会带着你。”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这辈子或是下辈子,我慕容冲都不会放开韩瑶的手。”
任谁听了这样的话都一定会感动不已,何况他绝不会说谎,我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罢了。听了他的话,我木讷地点着头,心里一片欢喜,脑子却是止不住一阵一阵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