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已故王妃
“住口！”夏宇飞轩的手刚要掀起，却被另外一双纤细的手覆住，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将所有的怒气一点一点往下压。
“既然姐姐和王爷不喜欢我，那我就先走了。但是，姐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尝尝啊！”目若秋波，颜面轻笑，不知道她做了多大的努力。
琉璃看着那远去的身影，“王妃，看那亦芳菲那么嚣张，要不我找人好好教训她一下，不能让她再这么放肆下去了！”琉璃一直很痛恨她，现在看到她这样子，只会更痛恨。
“那大漠一定是美得不可思议吧！”聂辛荷并没有回答琉璃的话，却转了话锋。夏宇飞轩知道她想说什么，言语中却始终那么冷淡。
琉璃冷冷地对夏宇飞轩说，“王爷，琉璃是个奴婢，没有权利说什么，但是，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你知道吗？这几天，王妃是怎么过的吗？”
“琉璃！”聂辛荷喝住了她，“你别听她大惊小怪的！”她一直是裹着自己的脆弱生活的。
“辛荷！”夏宇飞轩轻轻地揽着她，却不敢用力，生怕这样一动力，她就会被自己箍碎了。怀中的她，是那样温暖，但那颗心，是不是已经冷了，他不知道。
他开始不懂了，开始疑惑了。两个人的裂痕，或许永远弥补不了。他不想，他不要这样。
一颗无奈的眼泪无声地滚落了下来，滴落在聂辛荷的发烧。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分外刺眼。聂辛荷看着它，心头一紧，将双手揽了过去。
王府的花园奇石罗布，怪石嶙峋，凉亭构造奇特，三步一亭、五步一阁，四季百花怒放，将聂辛荷身上的香气掩盖了去。
聂辛荷俯身下去闻了闻花香，长长的卷发披散下来，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发丝微动，脸蛋隐隐透着一丝嫣红，气若幽蓝。
看到王妃嘴角浮起的笑意，琉璃心里也宽慰了不少，“王妃，让琉璃为你摘下些花瓣，晚上沐浴！”
“哟，这不是姐姐吗？姐姐也来赏花啊？”一个甜腻的声音传来，“王爷没有陪姐姐吗？”
聂辛荷浅笑，并不回答。
“哎呀，姐姐，你是几个晚上没休息好，憔悴了许多啊！”
“王妃怎么样，不需要你过问！”琉璃插话说。
“大胆！”亦芳菲伸手，扇了琉璃一个耳光，这口气，她已经忍了很久了，“我好歹也是个主子，你这个奴婢，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在亦芳菲下手的瞬间，另外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响起，声音尖锐得让周围的呼吸都停止了。
琉璃吃惊地看着聂辛荷，她，竟然出手打了亦芳菲。瞬间，亦芳菲俏丽的小脸蛋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红色指纹。
“她没资格，我总有资格吧！”
身后的奴婢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聂辛荷，她的目光是那么锐利，那么有威迫力。
琉璃本来想嘶声大喊，扑上去将她的小脸蛋扯花，看聂辛荷这个样子，骄傲地说，“这叫自食恶果！”
“你……你居然打我……”亦芳菲捂着自己红肿的脸，半晌才回过神来，眼睛红肿，依旧一副可怜的样子，“姐姐！”
“王爷不在这里，你就不用演戏了！”
“有本事你去找王爷啊！”琉璃朝她吐了吐舌头。
亦芳菲气极跺了跺脚，那幽冷的目光，让人打了一声寒噤。
沉静了许久，她才开口，“等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她反怒为笑，一阵咯咯的笑声，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赏花的心情没有了，聂辛荷的眼底，闪烁着一丝丝的忧虑。
“王妃，谢谢王妃，谢谢王妃替琉璃出气……”一路上琉璃絮絮叨叨，聂辛荷却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她的心，好压抑，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一个蓝衣纱裙的女子纤纤玉手轻抚着琴弦，美眸顾盼生神辉。她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到琴弦当中，琴声悦耳。
皎洁的月光洒下，星月映衬，明月当空，树影斑驳。那女子如同月夜下的一幅画，唯美动人。落花断断续续洒下，花瓣铺了一地。
夏宇飞轩不知不觉地走上前去，她的琴音让人不知不觉陶醉。琉璃看见夏宇飞轩过来，自己默默退下了。
悠悠的马蹄声，响彻在那广阔漫无边际的沙漠当中。深沉寂寥的夜，宁静当中又带着一丝丝的纷扰。
茫茫大漠，唯有那稀稀疏疏的马蹄声，给大漠添了一丝生气。
“为何如此伤感！”夏宇飞轩不想打扰这琴音，但是他觉得实在是太悲怆了。
“王爷！”聂辛荷停手，声音戛然而止。
“想不到，辛荷你居然能把琴弹成这样，好像越好了解你，你就越遥远！”夏宇飞轩若有所思地说。
“只是想家了，王爷！”聂辛荷说了一句，反身往房间走。
“辛荷！”夏宇飞轩快步上前，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靠在她的肩上，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他的气息，那么熟悉，就这样紧紧包围着她。
月光妩媚而多情，映射出两抹柔和的人影。
聂辛荷只是静静地靠着，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半晌，夏宇飞轩走到聂辛荷面前，深情的眸光紧紧地锁住她的双瞳，如鹅毛般的吻，轻轻点在她俏丽的鼻尖。
熟练的指掌抚溜过玲珑曲线，最后停靠在她的脖子上。聂辛荷刚想开口，就被夏宇飞轩用唇堵住了。
她的眼眸紧闭，深情温柔的缠绵，阵阵寒鸦飞过，掩去了吸声细语的轻喘，没有距离的角度，只是靠着感觉行走。
忽然间，一股电流穿遍全身，心剧烈地跳动着，那种感觉，脑海是一片空白的，只是随着他的动作，舌头忘我的交缠在一起，炽热地辗转吸吮，引的身子一阵阵颤栗，玉手开始滑动着，攀上了他的颈项。
她只能随着他那霸道却不失温柔的吻而逐渐深陷，脸蛋开始泛滥的红晕密布，充满柔情，充满怜爱。随着他，渐渐双脚脱离地面，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仿若进入了仙境。
亦芳菲在房门外站了一夜，只是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等着夏宇飞轩出去了，亦芳菲端了一杯茶进来。
“妹妹来给姐姐请安了！”说完，走到聂辛荷的面前，将茶奉了上去，毕恭毕敬。
“王妃早上没有喝茶的习惯，拿出去倒掉吧，你不用假惺惺在这边演戏了，王爷又不在！”琉璃没好气地说。
“哦？是吗？”亦芳菲挑眉，转身的瞬间，好像一个趔趄，将滚烫的茶水洒在了聂辛荷的身上。
“啊！”在聂辛荷尚未躲避的时候，她居然早自己一步，面部表情痛苦，好像很吃痛地叫了出来。琉璃吃惊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耍什么鬼把戏。
“王妃，你没事吧？”琉璃狠狠地瞪着她，原来，她是将茶水泼到自己的身上，真是用心良苦。
“姐姐，就算妹妹不好，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我啊！”她的哭声，有些惨烈。
外面的丫鬟听到里面的动静，纷纷跑了进来，看见亦芳菲哭得那么惨烈，任谁都会想是聂辛荷欺负她。
“滚开！”聂辛荷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亦芳菲要演，就要把戏演下去，她“哎呀”一声，整个身体向后倒，外面的人看来以为是聂辛荷用脚踢她似的。
“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将茶倒在你身上的，姐姐，我错了！”她跪在地上，表现得很害怕。亦芳菲跪着回来，抱着聂辛荷的腿，“姐姐，你别这样对我！”
站在外面的奴婢，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不敢进来，但是一个个委屈的表情，都知道她们在同情亦芳菲。
“你走开！”琉璃只是用力扒开亦芳菲的手，没想到亦芳菲顺势，撞到了椅子的边缘。
“侧妃，你没事吧！”看到这个样子，奴婢纷纷跑了进来，“侧妃！”
“奴婢带侧妃先告退了！”
“王妃，你看看！那简直是妖精啊，太可怕了。我们不想对付她，她却得寸进尺了！”琉璃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看来，不能再留她了！”聂辛荷现在下定决心了，不能让自己的善良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最后伤害自己，伤害了王爷。
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忧虑，有些事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决的。
这天，太医被叫进王府，往亦芳菲的院子跑。琉璃看了一眼，没有太在意。
“太医，我家主子怎么了？”婢女小袭紧张地问。
太医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都出去，他要仔细诊脉。等门被掩上之后，亦芳菲睁开了眼睛，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太医。
“这个时候，王爷就在宫里！”
“老夫明白！老夫告辞！”
太医打开门，小袭迫切地问，“我家主子怎么了？”
“恭喜王爷了，你家主子有喜了，不过，要好好休息，不能受到刺激，侧妃本来身体就弱，如果再受刺激，恐怕孩子是保不住的！”
“什么？有喜？”小袭听到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高兴了。
她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不久前被亦芳菲在浣衣房看中，收到身边当丫鬟。
小袭跑进去，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只见亦芳菲微微张开双眼，那颤抖的嘴唇，她虚弱无比。
她艰难地伸出手，眼眸里尽是委屈，“小袭，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侧妃，你有喜了！你有喜了！”小袭高兴地快要跳起来。
“是吗？”亦芳菲的眼角掠过一丝喜悦，忽然又黯淡了下去。
“侧妃，你不高兴吗？”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当然高兴，只是我比姐姐先怀孕，不知道她会不会不高兴，容不下我们母子！”
“侧妃，你不要担心，小袭会好好保护你的，小袭会把一切都告诉王爷的！”
“小袭！”亦芳菲握着小袭的小手，眼眸中散开一抹涟漪般的笑意。
太医进宫，“碰巧”遇见了刚要出宫的华王爷。
“恭喜，恭喜了！”太医笑着对夏宇飞轩拱手。
“太医，何喜之有？”夏宇飞轩一脸错愕。
“您的侧妃怀孕了，您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太医经常进王府，夏宇飞轩和他的交情不浅，对太医的话深信不疑，但是，现在他却有些疑惑了。
“王爷放心，刚刚老臣已经亲自诊过脉了，千真万确！”
夏宇飞轩心下疑惑万千，辞别了太医，就匆匆往家里赶。
夏宇飞轩急匆匆赶了回来，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他此刻最想见到的人，不是亦芳菲，而是聂辛荷。他最在乎的，不过是她的想法。
“辛荷？”夏宇飞轩衣襟上几缕简单的金丝水波暗纹，也跟着他的心暗暗涌动。
“王爷这么着急，想必是听说了什么了吧！”聂辛荷还在花园里，不抬头，言语也不冷不热。
“辛荷，我！”眼前娇小的身影，显得那么清瘦，让人心疼。
而她只是悠闲地摘下从高空飘落贴在自己身上的绿叶，看着眼前静静的湖水，嘴角带着一丝丝嘲讽的意味。
她独立迎风的样子，亭亭玉立，却显得那么纤瘦。静静地闭上眼睛去感受周围的一切，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中，逍遥忘我，其他的人不复存在。
“她怀孕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夏宇飞轩终是开口了，到底是要面对的。
聂辛荷转身，浓密睫毛下的滢滢明眸盯着他的眼睛，清澈却又深不见底。一个随意的微笑，显得慵懒之极，如仙似幻、超凡脱俗。
“太医都这样说了，还假得了吗？”轻风吹过，一缕发丝随风飘扬。
“辛荷！”听得他的声音是那么沙哑。
“只要王爷的心里有辛荷，辛荷就足够了！但是，心里却好痛，好痛！”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所有的痛楚，都化在嘴边。
辛荷一抬头，便撞进了他深情的眼眸当中，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而又不失温柔地喊了一声，“飞轩！”
夏宇飞轩俯下脸，柔唇缓缓地铺上她的唇，极富磁性的嗓音在聂辛荷耳边响起，“我爱你，永远！”
这一刻，什么都不存在，什么都不重要。两个人紧紧相拥，这样抱着她，才是最真切的。
惬意的夜晚，夜风阵阵袭人。窗外的月色很美，皎洁的月光笼罩着大地。房内灯火通明，有诉说不尽的话。
“辛荷，你不是问我前王妃是事情吗？”灯光映照着夏宇飞轩俊美无比的轮廓，嘴角微微往上扬，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放荡不羁的笑意。
两个人相拥而坐，聂辛荷静静靠在他的怀里。
“她已经死了四年了，我的第一个王妃。”他缓缓地说，那些记忆，好像很遥远。
“你喜欢她吗？”聂辛荷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夏宇飞轩只是摇摇头，“记得当时，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们已经成婚一个月了！”夏宇飞轩的眉头微蹙，往日的回忆，点点滴滴洒了过来。
“为什么死的？还有你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她还很小啊，现在想起来，我对不起她！”他握起辛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隔着衣服，辛荷感受着里面的温热。他的心，跳动得很厉害，“你很痛苦！”
“我没有关心过她，一直都没有，直到她死的时候。她是上吊自杀的，死的时候，腹中已经有孩子了！”
“孩子？为什么要自杀，是因为委屈吗？”聂辛荷不禁眉头一蹙。
“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什么？”聂辛荷心中一颤，大吃一惊，“她觉得对不起王爷！”
夏宇飞轩无奈地点点头，深邃的眼底，竟是莫名的悲伤。
看着他的眼睛，聂辛荷能感受到他的无助。
“第二个王妃，是在第一个王妃死去不到一个月后嫁过来的，她叫什么名字，我已经不记得了。那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的明珠，皇上赐婚。成亲的那天，我也没有去看她，第二天我听下人说，是前王妃的灵魂出现，吓了她，已经投湖自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