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自杀
楼青语、聂辛荷、夏宇飞轩还有当朝重臣，各个都前来道贺，司马府蓬荜生辉，名声瞬间传播。迎娶公主的热闹场面，无人能及。
外面的喧闹，吵得楼汐颜心里也有些烦躁。行礼之时，有老太太满脸的慈爱，还有父亲的威严，更有五、六、七、八假惺惺的祝福。
只是外面的一切，她看不到。只能凭感觉去描摹这一切，她能想到馨桐的眼神，当她撞上司马尉的眼睛时，会是什么样的。
红色的嫁衣清摆，静静的站在那里，恬静端庄的气质迷人。敬茶之后，就被喜娘送进了房间。
月华初上，昏黄的烛光透过重重帷幔，照进床帏里，楼汐颜掀开了盖在头上的锦帕。
“哎，公主，不行啊，这要等驸马掀的！”
“我快闷死了，一直保持这样，脖子很酸啊！”一边说，一边将头上重重的朱钗卸了下来，“他到现在还不来，故意想把我累死。”楼汐颜无心地抱怨着。
“好了，公主，您今天是新娘子，好好坐着！等一下还要喝交杯酒！”倩兮开始一大堆地念叨起来。
“好了，好了！等他来了再说好吗？先去给我倒杯水，我快被渴死了！”楼汐颜支走倩兮，这么多的繁文缛节，她快窒息了。
夜色如墨，屋外一片漆黑。热闹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司马尉一个人默默啜饮着。
“公子，您该回房了！”倩兮靠近他的时候，闻到了满身的酒气，脸红红的，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
“去，给我倒酒、倒酒！”司马尉站了起来，整个身体都站不稳，麻痹了自己，他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
“公子，你喝醉了！”倩兮扶起他，送他到房间。
“哎呀，公子，你怎么喝成这样了！”倩兮大叫了起来，原本眼巴巴等着司马尉过来的楼汐颜，一下子垂下了双眸。
屋内，灯火通明，司马尉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你这个醉鬼！”楼汐颜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原本是新婚的大好日子，却被司马尉给毁了。
该怎么办啊，现在他喝醉了，床被他占了，可是自己的娇贵的身躯，可不能睡地板啊。
“来，我们喝酒！”司马尉手抬了起来，从床上跃了起来，忽然打了一个嗝，又倒了下去。
楼汐颜的眉头蹙了一下，静静看着他不说话。
突然，司马尉觉得浑身燥热，开始扒自己身上的衣服。
“喂，臭洋葱，你干什么！”楼汐颜吓了一跳。
司马尉只是觉得自己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扒开红红的大袍，里面是一件素洁的白衣服。
他还继续脱着，只是为了凉快。他的嘴角，好像挂着一丝放荡不羁的笑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拉开得不成样子了。
下一秒，他那健硕的胸肌直突突地露了出来。楼汐颜惊叫了出来，跑到了门口。想要去打开门，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反锁了。
她对新婚的夜晚有过无数的期待，但是真的发生的时候，倒有些怯场了。
“司马尉，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哦！”楼汐颜愣愣地注视着他，好久，他没有了动静，她才悄悄挪动了步子过去。
睡得像死猪一样，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楼汐颜跳上了床，她才不要和他同床呢，使用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下了床。
“哎呦！”司马尉吃痛地叫了一声，接下来继续睡着了。
清早，楼汐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双手搭了上来，她的睡意十足，并没有推开。
昨晚，司马尉睡到了一半，感到全身酸痛，地板硬梆梆的，酒意还在，连看都不看，就爬上了床。他也是没有睡过地板的人，身子骨一下子就受不了。
今天一早，太阳打三竿了，但是没有人敢来打扰，两个人继续睡着。
楼汐颜在睡梦中，手也不知不觉搭在司马尉的脸上，两个人躺在床上，衣服都是半搭不搭的。
等到惺忪的睡眼一睁，楼汐颜先是愣了一下，吞了口唾沫，紧接着大叫，跑下了床。
司马尉疲惫地睁开眼睛，“大清早的，你鬼吼鬼叫什么啊！”
楼汐颜看看自己，身上的嫁衣也是七零八落。昨晚司马尉明明被自己推下床，怎么又上来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一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和他的那种暧昧的姿势，就吓得跳了下来。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楼汐颜蹙着眉，又羞有愧。
“喂，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我睡在自己的床上很正常好不好？”司马尉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昨晚喝得太多了，现在头还是胀胀的，不想现在就起床。
“你！臭洋葱，你无耻！”楼汐颜气得直跺脚，赶紧拉好了衣服。
“拜托，我昨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你说我能做什么啊！”司马尉无奈地坐了起来，带在醉意，他敞开胸怀，“大不了，我还给你啊！”
楼汐颜咬着下唇，怒视着他，好像还有一丝丝的失落。
“谁稀罕啊！春天都过了，你还发什么春啊，你发春不分季节啊！”
“我发不发春关你什么事啊！你出去吧，我要睡觉！”说着，又倒头下去。
“臭洋葱，你给我记住！”楼汐颜推开门，只见几个丫鬟，还有倩兮、倩兮他们都愣愣地看着自己。
门锁早在清早的时候被打开了，他们在等着公子、少夫人洗漱，没想到却听到那些话。
“呵呵，大家早啊！”楼汐颜傻笑着，尴尬死了。
一番梳洗之后，倦容已经消失了。
满园芬芳，假山怪石嶙峋，草木勃发，花香沁人心脾，蜂蝶翩翩起舞，置身于花丛间，人比那花儿还要俏丽。
倩兮的双手忙碌着，她采摘盛阳之下的花瓣，可以准备晚上为汐颜沐浴。
“倩兮，为什么还要穿着嫁衣啊？”楼汐颜看着这身大红色的衣服就觉得惹眼不舒服。
“公主，这是习惯！晚上和全家的人吃过团圆饭之后，才能脱掉！”
“这里还有这样的习俗？”
“习俗可多了，不过昨晚都被驸马和公主简化了！”倩兮带着意味，嘲笑着。
司马尉到了中午才醒了过来，整理了一下，又准备出去，但是被倩兮拦住了。他告诉司马尉团圆饭在两个时辰之后举行，他是主角，不能离席。
楼汐颜回到房中，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喂，我的公主大人，等一下别为难我啊！”司马尉指的是团圆饭的事情。
“洋葱，凭什么要我表现啊，那你呢！你昨晚喝成什么样子了！”楼汐颜听到他的话就一肚子来气。
“喂，我不是因为高兴嘛！”司马尉一板一眼地说。
楼汐颜坐在铜镜面前，左手慢慢伸出，轻抚着自己柔顺的卷发。她的卷发，如一袭长长的瀑布，挥洒而下。
“喂，昨晚没、没怎么吧？”司马尉仔细想了想，吞吞吐吐地问，其实他也不知道。
“那你想怎么？”楼汐颜自顾自地梳着自己的卷发。
“没有最好啦！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
“凭什么我要出去，现在我也住在这里啊！”
“你！好，你不出去是吧！那我脱了！”司马尉不等楼汐颜反应，就直接打开柜子，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啊？”楼汐颜尖叫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
“怎么回事？”倩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一进来，看到司马尉正在脱外套，倩兮把头背了过去，捂嘴偷偷笑。
宽大明亮的大堂里，双喜贴在大厅的正墙，大红色上面铺着一层细密的金，闪闪发亮，非常扎眼。檀香木框，暗纹雕刻，翠玉镶嵌。
司马尉夫妇早就过来等候，不一会儿，大哥带着妻子也过来了。司马尉抬头看了一眼馨桐，两个人的眼神中，带着不一样的色彩。
紧接着，老太太和老爷五、六、七、八一起走了进来。
“好好好！”老太太笑岑岑，“很久没有这么热闹地聚在一起了，太好了，一家人难得啊！公主，以后就跟着我们司马家过粗茶淡饭的日子了！”老太太很客气。
“奶奶，我已经嫁进了司马家，就不用跟我客气了！也不要叫我公主了，我是您的孙媳妇啊！”
平常大家都是各吃各的饭，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聚在一起，这是司马府的习惯。
“大家别拘束，汐颜，多吃一点啊！”奶奶特别提点。
司马尉看着奶奶，暗眉扫了一下馨桐，故意说，“奶奶，你放心，我不会让她饿着的！”说话的时候，给她夹了一块大鸡腿。
楼汐颜满脸幸福的笑容，其实心里暗暗咒骂司马尉会演戏。
“奶奶，我和汐颜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司马尉和楼汐颜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好，夫妻百年好合！哎呦，我们家汐颜脸红了！”老太太，就是喜欢拿年轻人开玩笑。
楼汐颜面如桃瓣，娇艳欲滴的樱唇唇角微微上扬，在红色嫁衣的掩映着，更加娇俏迷人。
“爹，还有太太、各位姨娘，祝你们身体安康！”一杯酒又下肚。
原本给五姨娘敬酒的会是她的外甥女，现在换做楼汐颜，全席上，她皮笑肉不笑，闷着气喝了那杯酒。
“大哥，大嫂！”轮到该敬他们了，司马尉看着馨桐，楼汐颜挑眉看了一眼司马尉，“祝你们越来越恩爱！”
楼汐颜不管怎么听，这话里含着深深的醋意与讽刺。
大哥举起酒杯，漫不经心地看了楼汐颜一眼，“新婚快乐！”一饮而尽。
楼汐颜对着馨桐一笑，甜甜地叫了一声嫂子，也把酒喝了下去。好辣的酒，辣得楼汐颜的舌头快烧起来了。
席间，司马尉一直微笑着，尽显新婚的快乐。长辈们不知道，但是小辈们，却个个心知肚明。
“公主，来来来，您能嫁进我们司马家，也是司马家的荣幸，我敬你一杯！”五姨娘强颜欢笑，拿起酒杯。
“呵呵，谢谢姨娘！”
“哎，汐颜不慎酒力，还是我替她喝了吧！”司马尉冷眼看着这一切，就是不让五姨娘给汐颜敬酒，一把夺了汐颜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家里，好像除了老太太，每个人都裹着一层厚厚的茧。那大哥和嫂子，看起来不恩爱。自己的公公，整天一副严肃的面孔，就连现在，还是摆着架子。
楼汐颜心想，自己堂堂公主，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要是有谁敢挑衅，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的。
离席之后，楼汐颜将司马尉拉了出来。
“洋葱，你还放不下她吗？”她只是觉得很堵很堵。
“没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司马尉从那天开始，就已经决定要忘记这一切了。他心里清楚，公主为了他，付出了很多，这一年来，自己那样肆无忌惮，完全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爱，不然，以她那种性格，不被砍头才怪。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可以对着月亮发誓！”司马尉霸道地将楼汐颜拉了过来，紧紧地揽在怀里。
这一刻，她满足了。
第三天，楼汐颜还没睡醒，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你也听到了！”司马尉坐了起来，“我出去看看！”
楼汐颜看着外面的天色，灰蒙蒙一片，这还没天亮呢，发生了什么事，大家这样吵闹。
“倩兮，怎么了？”司马尉打开门，倩兮刚好跑了过来。
“公子，有个丫鬟死了！”倩兮惊慌失措地说，在房间里的楼汐颜听到吓了一跳。
房间里的红光四溢，处处充满喜色，自己结婚才第三天，就听到有人死掉的消息，让楼汐颜大感不妙。
“在门口候着！”司马尉关了门，草草地穿了一件衣服，他准备去看看。
“我也去！”楼汐颜从床上下来，赶紧穿衣服。
“你脑子进水了，你去凑什么热闹！”司马尉其实是不想让她去沾上污秽之气，但是嘴上却没有一句好话。
“我就是进水了，要你管！”楼汐颜朝司马尉吐了吐舌头，旋即想到死人的事情，马上收敛了。
那个丫鬟是死在自己的房里的，至于为什么上吊自杀，还不清楚。他们赶到的时候，丫鬟的尸体已经被弄了下去。
“咦！”楼汐颜看了一眼，吓得躲在司马尉的背后。
尸体面色呈现青紫色，肿胀明显，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还有一道比较浅的勒痕。
司马尉走进看了看，尤其是面对脖子上的两道勒痕，产生了兴趣。他感觉，这在告诉他，这个丫鬟不是自杀身亡，而是他杀。
其中一道勒痕特别明显，里面的血液已经成黑带状，但是，谁会对这个丫鬟动手啊。
“把她埋了吧！”司马尉吩咐小厮说，“既然是自杀的，那就没必要那么大惊小怪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自杀的？”楼汐颜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出来辩解道。
“我们回去再说，倩兮，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其他人靠近这间屋子！”
楼汐颜仔细地打量了屋内的装饰，和其他丫鬟的屋子没什么区别，里面没有打斗的痕迹，现在如果埋了尸体，就很可能销毁了证据。
楼汐颜刚要开口，就被司马尉拉了出去。
一路上，司马尉硬是将楼汐颜拖了回去，到了房间，马上关上了门。
“你拉我干什么啊！”楼汐颜终于可以甩开他的手，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青了一片。
“你怎么知道不是自杀的？”司马尉很有兴趣地问，很难得，他们第一次有这样的默契。
“一般自杀上吊的人，脖子应该只有一道勒痕啊，而她的脖子上一深一浅，我猜她是被勒死之后再吊上去的！”
“不错嘛，平常看你大大咧咧，看不出来还有这番心思！”
“你现在把她埋了，就找不出证据了！”
“我埋了她自然有我的理由！”
“你什么意思？”
“倩兮！”司马尉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倩兮应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将里面的首饰倒了出来。
“这是什么？”楼汐颜看了看里面的首饰，都是上等的珠宝金钗银饰。
“这是从那个丫鬟的屋里搜到的。一般的丫鬟，即使受到赏赐，也不会拥有这样的东西。再说了，那个丫鬟，是五姨太房中的丫鬟！”
“你是说她偷了五姨太的东西，被五姨太杀了？”楼汐颜大吃一惊，“可是偷东西罪不至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