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出征
司马尉摇摇头，“那些东西，应该是我爹送的！”
“你是说？那个丫头勾搭上了爹，让五姨太发现了，所以才！”楼汐颜抿着嘴唇。
“你也不想想，五姨太原本也是丫鬟，所以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那个丫鬟是有一定姿色的，为了防止自己的地位被抢走，所以就采取了这样的作法！”
“可是她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吧，难道她不怕传了出去，自己也是死罪一条吗？”楼汐颜想象五姨太杀那丫鬟面目狰狞的样子，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司马尉深深地蹙着眉，思考着。
“好可怕的女人，她这么年轻，没想到，内心竟然这么恶毒！”楼汐颜想来就害怕。
“你这小丫头，就别想那么多了。她不敢对你乱来的，有我！”有我保护你呢，但是司马尉就是没有说出来，似乎那不是他的风格。
“那现在怎么办？”
“这件事不会有人追查下去，因为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是他杀的人，也都知道什么原因，不知道的，就当他自杀了。所以，埋了，就当过去了！”
“可是！”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在那里，五姨太的耳目很多，你如果说了，就是明摆着跟她作对，到时候，她会针对你的！”
“哦！”楼汐颜才恍然大悟，“洋葱，谢了！”她拍了一下他，发现谢谢也很难说出口。旋即转念一想，“可是我是公主，我为什么要怕她，让她这样有恃无恐，后果很严重！”
“汐颜，你想想！你嫁过来才三天就死了人，且不说是谁做的，但是，万一要传出去，这会让全城百姓猜测，到时候，不仅你、我，整个司马府，都会引起****！”司马尉认真地分析着。
“可是，不能让她这么嚣张啊，不然，就没有活路了。还有，你还爹爹，怎么就！”
“我家就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啊！”司马尉耸耸肩，“你后悔了啊！”
“不，天下就没有我楼汐颜后悔的事情，跟我一起进宫吧，我们不要留在这个地方！”父皇跟她说过，要是住不惯，可以回来。
“可以考虑！”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永远离开这里！”楼汐颜高兴地跳了起来，搂着司马尉的脖子，“我要让你忘记所有不快乐的事情！”
成亲之后，楼汐颜感觉到司马尉的变化了。虽然两个人还是会吵架斗嘴，但是，她能够体会得到，司马尉只是不擅长表达，他的心意，都融进了这些看似无奈的争执当中。
司马尉站在巍峨的皇宫面前，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们的轿子整整齐齐的立在宫外，后面跟着一群丫鬟和男丁，男仆大多都挑着担子，都是楼夕颜的嫁妆。
刚刚进宫，还来不及去请安，公主殿外就出现了几顶颜色不一的轿子，轿子里坐的都是千般姿态、万般仪容的妃子，她们的嗅觉可灵着，都要过来瞧瞧这位驸马。
司马尉从小就不喜欢礼节这一套，要他恭恭敬敬去迎接这些所谓的长辈，真的有些困难，楼夕颜也一样，两个人只是象征性地站在门口。
一只纤纤玉手撩开轿帘，微微探头，尖声喊道，“哟，那不是新驸马吗？怎么和新娘子一样羞涩！”
“姐姐，您别见怪，这都搬进宫了，还有什么稀奇的！”另一名妃子没有撩帘，在里面闷声闷气地说。
楼夕颜回宫住，无疑对她们的利益造成影响。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有他们兄妹在宫里，那那些妃子的子女就没有出头之日。楼夕颜下嫁出去，无疑是一件大喜事，没想到没过几天竟然搬了回来，她们不生气才怪。
“你们消停些，咱们不是公主这样的大人物，说错话都担当不起！”话中带着深深的讽意。
“你！”在一旁的楼夕颜早就听不下去了，想冲出来，被司马尉拦住了。
“看来很多闲得发慌啊！”司马尉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我们也是闲着没事干，整天只会玩小狗，有时候不小心会被小狗咬个够呛！”
“是啊，小心疯狗病啊！”
说时，几个妃子已经迈着盈盈的莲步下轿了，殿前的婢子们赶紧施礼。
“奴婢给娘娘们请安！”
“奴才给娘娘请安！”
“免了！”
楼夕颜只是应付性地身子下沉，没有任何敬意。
婢女手脚麻利的泡了几杯茶，待几个妃子坐下之后，纷纷端了上来。
为首的人眉尖眼细，服饰最为上等，年纪也较其他的妃子大了一些，一边拿着茶杯，对着里面的茶吹气，一边斜眼睨着司马尉夫妻两人。
“不知道什么风把各位娘娘吹到这里来了，汐颜受宠若惊！”
几个妃子没有急于开口，看着为首那个妃子的眼色。只见她先喝了口茶，眯了眯双眸淡淡的说着，“这不是听闻驸马大名，我们几位过来长长见识！”
“不好意思，我们刚好要去给父皇请安，只好请各位娘娘下次再来了！”汐颜一上来就有关门避客的想法。
“我既不是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又不是深海的鱼，深不可见，我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司马尉一看架势就知道不对劲。
“不用理她们，她们在宫里寂寞惯了，就喜欢惹是生非！”楼夕颜对着司马尉耳语。
只是楼夕颜还未体会到，深宫内的女子，不仅将青春留在这里，这一生，为了伴军左右，将青丝熬成白发的痛苦。
身着百褶宫装的婢子一直站在外面守候，这些穿着特殊服饰的人，都是皇上身边的人。
再细看楼夕颜一身，层层叠叠的云鬓插满珠花，闪闪发光，淡蓝色长裙，裙裾上点缀着朵朵粉红的小花，一身价格不菲的衣裙衬出她的迷人风韵，娉婷多姿。
司马尉也一样风姿翩然，青丝高束，一身青色衣称出他完美的身段，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风度翩翩。
“看来我们姐妹来的不是时候啊！”声音温婉雅柔，却让人极不舒服。
“臭洋葱，不用理会她们，我们走！”楼夕颜想任性地一走了之。
辉煌的殿内此刻正透着种种威逼之气，司马尉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们，一直绷着一张脸。
“太子到！”殿外的尖声响起。
“哥，你总算来了！”
楼青语并没有直接回答楼夕颜，而是对着几位妃子客气地行礼之后，才开始将目光投向了楼夕颜。
“父皇等着呢，快去吧！”
不管她们再怎么讨厌这对兄妹，在表面上，还是要客客气气的，毕竟皇上还在，翻脸了对谁都不好。
生活在深宫，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希望皇帝的眼神多停留一秒，她们也没有什么错，这一点，楼青语是深有体会的，因为他的母亲就是为了等待自己的父皇中去世的。母亲的怨，是无声的。
后宫佳丽三千，宫人数万，谁有那样的福气呢，只是她们还尚未看清罢了。
“看来，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
“汐颜得罪各位娘娘，清语在这里赔不是了。现在边关紧急，父皇日夜操劳，我想，你们应该多花一些时间关心关心父皇！”
“太子这话严重了！”
在这深宫中，每句话都需要揣测，没有人可以相信！这是司马尉第一天得出的结论。
“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楼夕颜听了清语的话有些吃惊，边关紧急，意味着他很快就要出征了。
“这还有假，看来，我们成国一统天下的时间快到了！”楼青语的胸怀浩大，毫不掩饰地说出。
“那你不就是要随军出征了吗？”楼夕颜的话中带着担心。
“是啊，你在担心我吗？我是一国太子，这是我的责任！放心！”说完，不解地看了司马尉一眼，“驸马，你今天是怎么了，可不像你的风格！”
因为司马尉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司马尉感到这深宫的压抑，让人难以呼吸，就算是再潇洒的人，也会变得难以生存。
“上天保佑你完整地回来！”司马尉拍了拍楼青语的肩膀，“各位娘娘，我们要走了，你们请随便！”他像在家里对楼夕颜口中的“五、六、七、八”那样的口气说出，终于松了口气。
他的人生，唯一一次变得如此有所顾忌。那些妃子的脸色并不好看，讪讪地装出痛苦的笑，也离开了。
楼青语看着楼夕颜远去的背影，“我不在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司马尉，我最爱的妹妹，就交给你了！”
楼夕颜和司马尉离开之后，楼青语便前往太子府。关于出征的事情，他早就跟夏宇飞轩商量好了，只是还暂时未告诉聂辛荷。
“王妃，听说王爷要出征了。”消息一传来，小丫鬟跑来向聂辛荷报告这个消息。
“听说是今早下的旨！”小丫鬟跑得气喘吁吁，继续说：“听说要和太子一起上战场。”
“出征？”聂辛荷的心里颤了一下，这件事怎么来得这么突然，战场上奋勇杀敌，可是出生入死的事情，聂辛荷不能让夏宇飞轩离开。
“王妃，你去哪？”
“我去找楼青语。”聂辛荷边跑边回答着，转眼不见人影。
问过下人之后，才知道楼青语不在府里，聂辛荷刚要跑出去，远远看见楼青语的马过来了。
“为什么要亲自出征？为什么要带上夏宇飞轩，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不等楼青语下马，聂辛荷就带着质问的口气。
“你都知道了？看来，你还是比较担心他。”楼青语一挑眉，优雅地下马，仆人将马牵走。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楼青语，不管是夏宇飞轩还是你，都一样！”
“谢谢，不过，不管前方有多险恶，我还是会打头阵的，成国的子民，没有一个是懦夫！”季风杵语气平静地说，看不出是自信还是麻木。
“不行，我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送死！”
楼青语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饶有趣味地说，“送死？难道我们两个在你的眼中就那么差劲吗？”楼青语深深地睨着她。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焦急，许多的话，突然淹没在楼青语炙热的眼眸中。
“你不用担心我，今晚就和夏宇飞轩好好告别吧，我们还不知道要走多久，你一个人留在府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楼青语的话语，极尽温柔，让人情不自禁深陷。
聂辛荷挂着一张苦瓜脸，碰见夏宇飞轩的时候，嘴角勉强挤出笑容。
“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对方，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眼神。
“你连出征这样的大事都不告诉我，你要是突然走了，我该怎么办啊？”聂辛荷双眼凝视着夏宇飞轩，似乎想把他的脸深深烙在自己的脑海里。
久久的，夏宇飞轩都不能说出一句话。两汪清泉，驻足相望，淡淡的光辉洒在万物的身上，突然有一种想要把她拉入怀抱的冲动。
夏宇飞轩将她揽入怀中，大掌轻抚着她的背，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炙热的唇渐渐的吻上了她的唇，轻轻的触碰着，加深了沉沉的吻，聂辛荷也积极地回应着，两个人极力想留住这片刻的幸福。
飞花流水轻轻低吟，唱出婉转的曲子，沉鱼如水，击水清冽的轻喘，亭外凉风渐渐袭过，都淹没在这对深深爱意的人儿中。
第二天清早，夏宇飞轩一身玄衣，腰束青玉锻带，不着绣饰。剑眉扫鬓，欣长高挺，迎风而立。
阳光沐浴山林时，夏宇飞轩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全城的百姓都出来相送，聂辛荷望穿眼波，也见不到夏宇飞轩的身影了。
第一个夜晚，竟然如此难熬。月色轻笼在她的脸上，眉目如画，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相思无人能解。
“飞轩，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聂辛荷对着月亮祈祷。
她靠在窗上，月色洒入窗户，好像铺着一层寒意。吹弹可破的肌肤白中透粉，迎风而立，更显纤细，无比孤独。
七天之后，聂辛荷收到了夏宇飞轩从战场上传来的家书，他已经平安到达战场，只是途中惊险，敌人埋伏，还好他们早已察觉，才大获全胜。
聂辛荷终于松了口气，一连七天，她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原来，担心一个人竟然会如此茶饭不思。
战事持续了一个多月，战场上传回的消息大多都的捷报。成国的实力果然过人，一连三捷。
那日，正在花园赏花的聂辛荷突然收到了一封带血的信。
“什么？王爷中箭受伤？……”信使来报，聂辛荷还来不及拆开信封，心里就有不祥的预感，现在，她更加不得安宁了。“不行，我要去找他！”她的心，已经完全飞到了战场，如果现在有谁干阻拦她，她就马上死在他面前。
“王妃，不可以的！太子之前吩咐过，不能让您离开太子府的！”
“少废话！”聂辛荷现在已经听不进任何言语了。
没有人拿聂辛荷有办法，她不论有多凶险，都要去找夏宇飞轩。
经过日夜赶路，聂辛荷终于到了战场，楼青语早就过来等候她了。
“你怎么过来了，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我信上不是说了吗！夏宇飞轩没事的！”其实，信是夏宇飞轩让楼青语写的，夏宇飞轩不想让聂辛荷知道真相。
“夏宇飞轩能来，我就能，他在哪里，我要见他！”她没有一刻不是在想他的。
“你哭了？”楼青语看着聂辛荷双眼红肿，眼里带着血丝。
“我只是没有睡好！”聂辛荷辩解着，“快点带我去！”
楼青语将聂辛荷带进了帐篷，远远的，聂辛荷看见夏宇飞轩躺在木床上，他的脸，憔悴的脸让人心疼。几乎是苍白的，如白纸一样铺在上面。模糊的灯光下，夏宇飞轩静静躺在那里。
夏宇飞轩好像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勉强地睁开眼睛，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聂辛荷，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再看，楼青语在后面，两个影子是那么真实。
“清语，你把她也带来干什么？”夏宇飞轩略显激动。
聂辛荷呆呆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夏宇飞轩，一言不发。
“你又不是不知道辛荷的性格！你们好好聊聊吧！”
“辛荷，你疯了吗？快点回去，这里是战场，不是别的地方！”楼青语一出帐篷，夏宇飞轩就大声呵斥，聂辛荷鼻头一酸，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要知道，一路上，她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有，看见夏宇飞轩这个样子，心疼得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