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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小檀回去的时候,又是两个小时后,跟往常一样,拿出钥匙开门,拉开门却让她一颗心再次往下沉,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被人用力抛至一滩死水里,搅出腥臭无比的味道,恶心,又似,一辆大卡车驶过,击起马路边水坑里的雨水啪啦一声洒在小女孩最爱的那条纯白短裙上,打湿。
此时此刻,客厅的灯全都打开,只属于两个人的沙发上坐着唇红齿白的女子,她的肌肤冰雪一般白皙,是初冬里天上落下的第一片雪花,她优雅的坐姿,处乱不惊的神态无一不在诉说她拥有高素质的涵养。
蒙小檀觉得有些搞笑,难道她才是那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为何,江雪有足够的勇气并且理直气壮的安坐于沙发之上?这一切,似乎是一个秘。
“回来了?”江雪拿起李牧的杯子,含一口冒着热气的咖啡,香浓丝滑。
“我新买的咖啡,是否还合你的口味?”蒙小檀拉上门,坐在一旁小圆凳上拖鞋。
“略显,粗糙。”
她的声音较尖细,配着高傲的神情,不屑语气,让人觉得她只可远观。蒙小檀低头,换上棉拖鞋后,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个江雪。
“亲,没有话说,我可准备报警了,夜闯民宅,我要去检查一遍有没有贵重物品遗失。”
“蒙小檀,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在这儿?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在这儿?”
“很遗憾,不感兴趣。”
“他给我的钥匙。”江雪故意看一眼桌上一角的钥匙,让蒙小檀知道她这是持钥匙而入,称不上私闯民宅。
“谁知道你是不是捡的?”
“我想……你应该需要知道他让我跟你转告的话。”
站起来,正往卧室走的蒙小檀突然停住脚,侧头,看着她。
“在此之前,我也想跟你说一句,你们不合适。你可能不知道,他正在准备评副教授,按理说,从助教到讲师,副教授再到教授,需要花的时间和精力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因此,我希望你别再缠着他,他的机会很宝贵。”
“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话?”
“我是——”
“你是李牧未婚妻,还是他老婆?”
“我现在能坐在这儿,就能说明一切,重点是我接下来的话。你听好,他已经离开——”
“大姐,您今早儿出门是否忘记吃药?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怎么不说你是白骨精转世?狐狸精投胎?”
“反正,该转达的我也转达,信不信由你,你若选择打电话去哭诉一番,我也不会阻止你。还有,三天内,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
语闭,江雪拎起黑色菱格小羊皮包,轻推眼镜边框,拿起桌上的钥匙得意的离开,她清楚李牧三天都不会回来,在他回来之前她便帮他除去一个绊脚石,不知道他会如何感激她。光是想一想,江雪就觉得开心,兴奋还有满足。
出门前,她再次瞅了蒙小檀一眼,小嘴厉害吧,总有你哭的一天,快得很。
嘭的一声,蒙小檀回过神来,然后做了一件错事,她不自觉拿起手机拨通李牧的电话,冰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江雪能够暗示她打电话,意味着她肯定知道李牧的手机关机了,这是她第一个失误,第二个失误,她干脆把自己的手机也关机,望着天花板发呆过后一把抛出手机,也不道德的去想会不会砸到行人,就这样把她手机从上空抛向楼下草坪里,只剩,深夜里一条自由落体的轨迹。
不管怎么说,蒙小檀感到李牧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起码得给她一个交代吧?可她亦无法解释,江雪拥有这间房屋的钥匙,如果不是李牧给的,难道是她给江雪?而且,她晚上才看见李牧跟她在一起,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可以说明什么?短信的事情,她可以不问,红唇的事情,她可以不问,但,什么叫让她三天内离开?等同于,他三天内绝不会出现。
突然,一个想法蹦出她脑子里,李牧会不会出事了?有急事需要离开?
可,他应该给她说一声啊?
不吭一声就走了算什么?
敢情,她在他心里什么都算不上是吧?可有可无的事情不用告诉她,可大可小的事情亦不用告诉她,如今,他要跟她分手,还得借一个外人的口?
种种可能性一起涌出,她的智商瞬间不够用,而她的情商早已降至负数!
权春梅对她的保留,有些话,她没说出口,蒙小檀自己能够猜到一些,说是一个月前,谁知道会不会是更早之前,骗子。
……
第二天一大早,某人试图下楼找回自己的手机,自然无任何发现,她一笑而过,抱着自己最贵重物品,她改良过的笔记本电脑赌气的走出小区,走进京大,她要赶着去上课。
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真是倒霉到家。
一进教室,班长就把她着急忙慌拉了出去。
“怎么了?”
“出事了,快跟我走。”班长拉着抱住笔记本电脑的蒙小檀,往系院长的办公室走去。“从昨晚就给你打电话打电话,不停打电话,你怎么一直关机呀?根本联系不上人,你——”
“班长,到底怎么回事?”不知班长力气那么大,如果可以,她相信他肯定会把她扛到院长办公室去。
“怎么回事?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你不是负责那几个交换生的事情?”
“嗯哪。”
“他们昨晚吸食大麻过量,进了医院,说是……你给带去的。”
“啊?”
蒙小檀尚未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到达院长办公室,里面坐着对外交流部主人,看起来,应该准备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