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跪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她闭目在香雾弥漫地金殿中。身后站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轻纱遮面,让殿内更显神秘。
“事情都办妥了?”女子闭目缓缓道。
“娘娘不怕皇上追究起来……”白衣女子缓缓道,其实皇上何等英明,还不是碍着太后宠你。
“宁嫔的肚子差不多了,他根本没空深究。”说着嘴角勾出一抹诡异地笑,她已经胜券在握了,没有人会是自己的对手,没有人可以抢走自己的位置,永远不可以,“既然有本事爬上龙床,皇上子嗣尚无,临幸了灾星后果是很严重的。”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女子说完,恭敬地退了出去,散播谣言,让她灾星之名无所遁形,真的是一箭三雕。
福临手里拿着折子,看着蝶舞熟睡地样子,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意,很淡,淡地连自己都不曾察觉。蝶舞在乾清宫的这几天,后宫算是炸开了锅,以格格的身份在乾清宫住了这么多晚,皇上就这么除了早朝,就寸步不离地陪着。
“不要,不要过来……你放过我吧……”蝶舞的手臂在空中乱抓,福临见怪不怪地上前抓住她在空中挥舞地手臂,“蝶舞不怕,有朕在,你不会有危险的。”
吴公公走了进来,正要说什么看到这一幕欲言又止,福临看了他一眼,意识他小声地说,吴公公俯身恭敬的说道,“启禀皇上,董鄂妃求见。”
“不见。”福临想都没想干脆利落地回道。
“皇上,去看看姐姐吧,好歹她还怀着您的孩子。”乌云珠冲殿内叫道。
“宁嫔怎么了?”福临淡淡地问道。
“回禀皇上,宁嫔已经痛了三天了,是皇上说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许打扰格格休息。”吴公公回道。
“三天?”福临微眯着眼睛道,“皇后那边可有动静。”
“回皇上,皇后之前倒是天天给宁嫔送安胎药,几经查证确实没有问题,只是……”看了一眼福临微怒地表情,接着小心道,“只是宁嫔的肚子大的厉害,先前她一直控制饮食,可是……”
“去看看。”福临见蝶舞安稳了一些,便起身让吴公公更衣,最好不要让朕抓住证据,不然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到了钟粹宫宁嫔觉得腹中一阵疼痛,不觉呻吟着。
太阳已经从头顶落到了西边,殿里殿外的人都焦急地等着。
宁嫔突然灵光一闪,大声的呻吟,因为宫女告诉她皇上来了,就在外面,她想,皇上会不会念着自己辛苦产子地份上,将来可以分得一丝宠爱。
可惜她一路小心谨慎,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启禀皇上,保大还是保小。”接生嬷嬷问,由于胎儿过大,接生婆也是无能为力。
“这还要问,当然保小。”太后微怒道。
福临看了太后一眼没有说话,二阿哥福全出世了。
“宁嫔,你安心的去吧,二阿哥交给哀家了,将宁悫妃按贵妃礼厚葬。”
一种前所未有地轻松,全身都获得了放松,要解脱了吗?那些痛她都不用在承受了。只是她唯一放不下地就是她可怜地孩子,你还那么小,那么小,小的不知道他的至亲要走了。
是额娘的错,还是没有做好保护你的万全准备,不过将你交给太后而不是皇后,额娘也算死得其所了,但愿你的皇阿玛会喜欢你,至少会因为额娘的死对你有一丝愧疚。
宁嫔慢慢闭上了双眼,这一刻,她真地解脱了,还有什么地方比会后宫还要冰冷恐怖,她在也不要去想方设法让自己受孕了,她在也不用想着皇上心中有没有过自己,也不用在去想办法保家人的地位,她已经是妃了,是董鄂氏的荣耀。
躺在棺椁里,贵妃服制雍荣华贵,一脸浓妆艳抹,静静望去,还是如初般美丽,就像一朵开在地狱旁的罂粟,绝美而惊艳……
听说灾星作祟,今年的御花园不在开花,被皇上宠幸过地女子都会离奇死去。昨晚梅花一夜全掉光了,榕树本是四季常青,却一夜之间都死了。都说是灾星上了龙床,以至于生灵涂炭,皇家子嗣难保。
乾清宫里吴公公颤颤巍巍地说道,“启禀皇上,月嫔上吊了。”
“她不是有孕在身吗?”福临听了吴公公地话,整个人眩晕了一般,一时间感觉天昏地暗。他好累,心好累,这突如其来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让他透不过气来,前朝、后宫……
承乾宫主殿,乌云珠咬唇望着桌上燃烧地蜡烛,死了就要死地有代价,不管你是天命如此,还是被人所害,你我同为董鄂氏一族,本宫拉一个人给你陪葬。
乌云珠故意让下人在蝶舞面前散播谣言,正所谓吓死人不尝命,最近莫名其妙死地还大有人在。或者月婉瑶的死,绝对是人为,皇上已经命人彻查,想必有结果也动不了皇后,这事除了皇后谁有这胆子。
皇后是科尔沁的公主,太后的亲侄女,她身后可是有整个科尔沁做靠山,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放肆。那就让蝶舞去查吧,暗中帮帮她,让她骑虎难下。福临虽然英明还是年少气盛,到时候蒙古要杀了蝶舞,福临也救不了你了。
蝶舞搬回了承乾宫,最近不管走到哪里,不是看到一抹粉色的身影飘过,就是看到有个穿粉衣的女子背对着蝶舞,手里摇着一个婴儿。
“听说月嫔死的时候,穿着一件粉色的旗袍,她生前最爱粉色了。”
“是啊,真可怜,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听说死的好不甘啊。”
“是啊,听说下身都是血啊,真是惨不忍睹啊。”
承乾宫偏殿,蝶舞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也难怪,白天听到那样的话。蝶舞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多血?不是吊死的吗?怎么会有好多血?
慢慢地蝶舞有了睡意,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迷迷糊糊中,蝶舞听到有什么奇怪地声音,于是就起身看看,突然瞥见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女子!
好像正是白天听说地,那个粉色宫装的女子,此时她正背对蝶舞坐着,手里还是一样像抱着个婴儿,不停地摇晃!而且她和婴儿还不时发出恐怖声音!
蝶舞吓得脊背发凉,她坐在床上不敢动不了!可是就在这时,那个女子突然停止了摇晃身体,她和婴儿的声音也停止了!
偏殿里一时间静得让人毛骨悚然!蝶舞几乎不敢呼吸,不敢大叫,她怕一呼吸惊动了它们。好一会儿,蝶舞突然看见一个黑色的婴儿脑袋,从女子的怀里探了出来转头看她!
虽然蝶舞看不清它的五官,可是任然看到那个婴儿苍白吓人地皮肤。接着那个个婴儿挣脱了女子的怀抱,沿着地上的红毯爬向了蝶舞!
蝶舞身体吓得发软,感觉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地上那苍白的身体,四肢都没有长全,就这么一点一点地爬向她,蝶舞尖叫了一声坐了起来。
是梦,原来是梦,蝶舞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活着!殿内除了蝶舞之外,就没有别人,而那女子和婴儿也早就失去了踪影!
刚刚难道只是一个梦?一个恐怖地恶梦?可是其他人呢,踏雪呢?守夜地人呢?承乾宫的侍卫呢?不,蝶舞隐隐约约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止是一个梦,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在乾清宫躺了那么久,福临又病倒了蝶舞不想打扰,昨晚那绝对不是一个梦那么简单。
蝶舞躺在床上,分析了一下情形,那个女子可能是月婉瑶?可是她如果真有灵。应该去找福临,或者害死她的人啊?
也许白天看到地那个,是人?或者宫里有人中邪了?鬼附身了?又或者有人借鬼神之事故意作祟。
也许是之前的经历,让蝶舞对鬼神之事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所以也不想给福临添麻烦,此事并没有禀报福临。
可是今晚那脏东西又来了,蝶舞壮着胆子轻轻靠近女子,一边轻轻唤着,“宛瑶……月宛瑶?”可是对于蝶舞的呼唤,宛瑶竟然好像没有半点反应,还是一个劲的摇晃着怀里的孩子。嘴里还是不停地重复那句话,“宝宝乖乖睡觉哦……宝宝乖乖睡觉哦……”
蝶舞走到女子的身后,伸出颤抖地双手想去触碰她的身体,但是这时蝶舞突然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顿时一阵冰凉传遍全身,让蝶舞不由地毛骨悚然!
扭头一看,抱住蝶舞的不是别人,正是月宛瑶,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格格,我死的好冤啊,替我昭雪啊……”
身下有东西在扯蝶舞的衣服,低头是那个小孩,此时它一滩惊艳的红色,在黑夜中是那么刺目,蝶舞的嘴唇颤抖着,感觉身体变得僵硬,不听使唤了!如果抱住蝶舞的是月宛瑶,那眼前这个女子是谁?
好多鬼,怎么办?恐惧完全占领了蝶舞的身体,感觉自己的脊椎已经发凉到结冰了……
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蝶舞晕死了后去……
蝶舞本来身体就不好,加上受了惊吓,便昏迷了很久,福临看着蝶舞被鬼魂所困,不由地皱着眉头,冲着夜空吼道:“月宛瑶,你有怨也好,有恨也好,你冲朕来。”
声音仿佛震碎了在不安详的夜晚,倒是这一声惊天动地地气势,连“鬼魂”都不敢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