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一直昏睡不醒,药强喂进去,如数吐了出来。
见福临焦急地神情,晚晴姑姑上前道:“皇上,不如请萨满来看看。”
福临略有深意地看着晚晴,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意识她去做,福临是不相信鬼神的,但是既然事情由此引起试试也无妨。
萨满来了,又是洒水,又是拿着法器在屋里乱跳,扰地福临有些头疼折。腾到了黄昏还是不见起色,眼看束手无策。
萨满对福临说,“启禀皇上,格格许是被厉鬼缠身,萨满都震不住,不如请巫咸族的女巫来看看。”
要是平时听到这样怪异乱神的话,福临找将她拉出去凌持了,可是蝶舞还病着,这个时候若是有一丝希望,哪怕是拿自己的命去换……
“立即派人去请。”福临说道。
“回皇上的话,女巫一般不会出山,她们怕被外人发现自己住的地方,我和女巫有点交情,去请她应该会给这个面子。”她在福临面前用我自称,可见萨满在大清有着崇高的地位,世人就是对这些与神连接的人,莫名地崇拜。
“好,即刻启程。”福临说完就转向蝶舞。
萨满披星带月日月兼尘终于到了,经神鸟引路进了村庄,女巫派了个弟子木小青前去。
木小青听到那位少年天子,心中莫名感慨,路上向萨满问了一些福临的情况,但都以蝶舞为中心。
一个常年待在深山与世隔绝的小女孩,对爱情是向往的,那个皇帝尽会如此痴情,让她心中起了莫名地因素。
木小青好奇地望着窗外,对于爱情她不喜欢刻画,如若有缘就会在某个时间不期而遇,她也就十几岁,美的恍若空谷幽兰,眉于之间透着灵气。
“小青,此次替皇家办事,一切都要小心行事,治好格格立马回去。”说着扔给木小青一条白色面纱,“不要忘了你的使命,以免落到万劫不负的地步。”
新一代女巫的接班人,不能谈情说爱,在保持一个赤子之心在神与人的交界处。
她笑,很淡,几乎苍白……
到了皇宫,跟着萨满一路来到了承乾宫,太后,皇后都来了,生地生了,死地死了,所以皇后回来了,明为看蝶舞,其实是来探虚实。
当木小青走近福临,虽然那略显消瘦脸上写地尽是憔悴,但依然遮不住他的英气。请了安,就给蝶舞把脉,看病情。许久木小青看向福临,心有成竹地笑了笑。
福临紧张地问,“严重吗?”
他的声音好沙哑,虽然感觉很疲倦,但有一种以生据来的会勾人魂魄一般,让木小青唯之一震。
“看来……真是鬼神作怪要摆阵设坛……”小青眼底一股玩味之色,本小姐就陪你们玩玩。
“需要什么东西吩咐就是,若能救醒格格,朕必重赏。”福临认真地看着木小青。
木小青只是谈谈地笑了笑,对吴公公吩咐道,“一把长剑,在殿中用果木炭围着格格燃烧,还有就是设坛的基本东西。”木小青转身看向昏迷地蝶舞,深深吐了口气,有一个人深爱着,真的好幸福。从包袱里拿出一个葫芦交给福临,恭敬道,“一会儿给格格宽衣,在手脚背部涂上。”
“这里面是?”福临有些犹豫地接过。
木小青神秘一笑道,“是圣水。”然后转身对吴公公说,“刚刚来时已经看过太医的方子,没有错,只是少了一份药引,劳烦公公取些鸡冠血一起熬,一会儿格格醒了喝。”
吴公公看了福临一眼,福临示意他照办,吴公公便俯身退了出去。
一切准备就绪就开始了,木小青手持长剑,嘴里念念有词,她将冥纸穿进长剑之上,在蜡烛上点燃,凌空画了一道符。
说来也神了,蝶舞真的醒了,喝下药抱着福临紧张道,“月宛瑶,她……回来了。”
“好了,没事了。”福临将蝶舞轻轻搂在怀里,吩咐道,“所有人都退下,女巫留下。”
待宫人一一退下,福临放开了蝶舞,脸上挂着一抹淡淡地笑,显得更加俊朗不凡了。
木小青就呆呆地望着,看着,仿佛那是一副美丽的画卷,就是山中最美风景也比不上,多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只想留下这一抹笑。
“女巫,呵呵……”他笑,好灿烂,不知道是因为蝶舞醒了,还是因为她木小青,“葫芦里的是酒吧?”用果木炭的热气将体内湿气逼出来,在喝下致阳的血,真是聪明啊!
“不愧是皇上,果然英明。”木小青恭敬地回道,接下来一定有事相求,不然不会并退左右。
“木姑娘,设下阵法是觉得这世界上当真有鬼。”福临脸色瞬间变得严峻。
“一会儿设一场勾魂的坛,让月嫔娘娘亲自来告诉您?”木小青眼底显得很诡异。
“勾魂?不要啊。”蝶舞紧张地叫道,她在也不想看到月宛瑶了。
“好,朕很有兴趣,将坛摆在哪里?”福临安抚着蝶舞,小声道,“都是假的,要的只是废后的证据。”
蝶舞愣愣地看着福临,好深奥,他们,好深奥……
勾魂仪式就设在月宛瑶宫里,木小青观察着殿内的每一个角落,福临走近望着木小青的眼睛,想要得到信息。那一瞬间似乎被电到了,她的眼睛好美,恍如一汪清水,没有一丝杂质,好空灵。
“这儿打扫地很干净。”木小青略有深意地回道。
还好有轻纱遮面,然后木小青红透地脸就被福临看到了,木小青赶紧打断这样炽热地对视。
“咳咳,是,朕先前来的时候,这里的摆设都变了。”福临轻咳一声将脸转向别处,真是失态,“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木小青深吸了一口气调节情绪。
和鬼神沾边是事情自然引起人们的好奇,殿外站了好多看热闹的人,但有些人不淡定了,怕是做贼心虚吧,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女巫治好了,再说福临是很有兴趣地玩玩,太后也不好扫兴。
一套勾魂仪式准备完毕,木小青闭目在香雾弥漫的殿内,福临看着笑了笑,还真有那么一点感觉。
木小青缓缓睁开眼睛,深深地望着福临,“皇……皇上。”木小青咬了咬唇瓣,应该是这样吧。
“宛……瑶?”福临有些不知所措。
“臣妾,见过皇上。”木小青轻轻欠身。
“呃,你有什么怨情告诉朕,朕会给你做主,不要在伤害无辜的人了。”
木小青上前一步,抓住福临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他不无辜吗?”抬眸,望着福临,“臣妾是被人活活勒死地,不信你去墓凌看看……”
福临俯视着她,她的眼睛?似乎快哭了,难道,真的上身了?还是不小心入戏了?
太后突然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含情脉脉,“你们玩够了没有?”
“咳咳咳……”木小青突然一阵轻咳。
福临扶住木小青问道,“你没事吧?”声音很温柔,略带一丝紧张,抬头对太后,正色道,“皇额娘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万一冲撞了鬼魂,您让儿子如何是好?而且会让木姑娘元气受损的。”
感觉到手中的人儿,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福临心中也觉得好笑,真是配合地天衣无缝,福临一脸认真地望着太后。
见太后走了出去,福临回身问道,“怎么了?你还好吧?”
木小青起身站定,“和山里的气候不同,有些水土不服,没事的。”
“那刚刚呢?”福临感觉到木小青眼波闪动,赶紧扯开话题道,“真的要进墓陵吗?”宛瑶是被勒死地福临当能知道,一个上吊地人,脖子一圈都是红痕,会自己将双手折断,脸上会那么痛苦哀怨?
要不是死地那么惨,会怀疑死不冥目鬼神作祟吗?可是没查到什么,在去打扰亡灵?福临若有所思地说道,“朕,是怕月嫔死像难看吓到木姑娘。”
她似乎一直都胸有成竹,难道她真有什么发现,去陵墓不是什么小事。
突然萨满闯了进来,给福临请了个安,将木小青拉了出去,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萨满冲木小青不爽道,“你想死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份了吗?还敢留在这里,后宫的事你也想管,还是想将皇后拉下来你当?
“太后让你来的?”木小青缓缓地问道。
“这不重要,你忘了自己的使命了吗?你就真的不怕万劫不负吗?”
“我只是想多留一丝美好,等到将来老了,还一个人值得回忆。”木小青望着天空,和他在一起,注定不得善终,我只想要一些回忆,泪水轻轻滑落,那终究是命,他的命谁也改不了。
“爱情,果然是毒药,你中毒了。”萨满摇摇头道,“就这样吧,回去吧。”
“过了今晚好吗?好想看他笑,只想将那个画面定格在脑海里,我若给他他想要的,他会不会记住我。”木小青似乎是在问自己,萨满摇摇头走了。
木小青望着萨满离去地背影,我要地仅此而已,不会太过分的,转身想告诉福临,现在心情不好,晚上再去陵墓。不远处站在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眼里的泪水还没干,眼前是那么模糊,那么梦幻……
因为尴尬,木小青只好掉头跑掉,突然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身体。
“木姑娘,我是踏雪,我想请您帮个忙。”待木小青站定,踏雪诧异道,“您没事吧?”她哭过了?
“没事,说吧。”木小青稳了稳情绪。
“我有个朋友,他手断了,您有没有什么办法?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踏雪望着木小青一脸期待地神情。
“有,让你家主子拿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来换。”木小青冲踏雪笑了笑。
踏雪呆呆地愣在那里,她是神吗?
蝶舞怎么敢亲自去,福临若知道了怎么办?她在宫里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木小青想要的会是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你知道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知道你聪明,你厉害能呼风唤雨,能让鬼魂上身,你这么有能耐你自己来啊。
蝶舞还是决定去会会她,不然明眼人都知道,她要把福临的心偷了。
踏雪说,木姑娘水土不服在钟粹宫休息,蝶舞立马带着礼物去了钟粹宫。好歹她也救了自己一命,带着东西去显得师出有名。
一走进钟粹宫木小青就先发制人,“格格来了,坐吧。”
倒是意料之外的和善,不像后宫女子那般深不可测,只是隔着面纱让她的身份更显神秘。
蝶舞坐好后,对木小青说道,“谢谢木姑娘的救命之恩,这些薄礼不成敬意。”蝶舞让鸳鸯把礼物放桌上,顿了顿看着她道,“木姑娘晌午的话是何意?还请姑娘指教。”
木小青轻轻一笑,绕有兴趣地看着蝶舞,“格格,舍不得吗?孰轻孰重格格应该明白。”
孰轻孰重,你站着说话不腰痛啊,“木姑娘徳才兼备,想必只要你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怎么还要我给?”蝶舞压着情绪回道。
木小青扑嗤一笑,看着蝶舞紧张地样子道,“瞧你紧张地,我只是要你手里的锦囊。”
锦囊?就是那个恐怖的东西,她怎么知道我有锦囊,难道她认识那个大师?她救自己不单单为了福临?事情似乎比想像的复杂,蝶舞愣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没有了,之前一个用了,一个丢了,一个烧了。”
“什么……”木小青看着蝶舞站了起来,师傅让自己带一个回去研究,现在倒好一个都没有了,看着蝶舞紧张地神情,那个人对她很重要吗?便试探性的问道,“我想让他陪我一夜。”
他?福临吗?一夜?她想干什么?蝶舞满心疑问,突然感觉自己好被动,她到居高临下了。一夜?福临的一夜和凌风比起来确实是轻了,可是要蝶舞去说,为了凌风让福临去卖身?
“同是举手之劳,都尽力好不好?”蝶舞没有多少把握,语气略带乞求,这事如果她自己来不是更直接,为什么要让我说?
木小青到是干脆,她很快就去给凌风治手,假手除了没有温度,其它功能都一样,蝶舞心中压得内疚终于释然了。
晚上,福临来找木小青,问她身体好点没,可不可以去陵墓,福临还是惦记着证据。可是他发现木小青刚刚从宫外回来,她既然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去哪了?”福临的语气中透着责备。
“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木小青笑了笑,“我们走吧。”
福临看着她冷冷地笑了笑,走出了钟粹宫。那冷峻地目光令人发寒,黝黑的眸子让人不敢直视。
木小青跟着福临身后,渐渐的放慢了脚步,望着他修长的背影,在月下好迷茫。
福临见木小青没跟上来,转身叫道,“走啊。”
这一声轻唤木小青恍如梦中惊醒,赶紧快步跟上。
打开陵墓的大门,福临让其他人在外面守着,以免打扰亡灵。
他和木小青一起进去,微弱的烛光照不了多远,所以她们挨的很近。
“小青,你要什么,只要朕有,都可以给你。”福临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了回荡开来,如果她可以留下,辅佐自己,以她的才情和聪慧,那是如虎添翼。
小青,他叫小青?听到那温柔地嗓音,让木小青倒吸了一口冷气,缓缓道,“男人最想要地不过江山,美女,权位,而这些您都有了,而我要的你给不起。”
说话间来到了月嫔的棺椁前,福临将棺盖推开,看着那依旧无法平复地面容,恨不得将皇后活活撕碎。
木小青对尸体查看了一番后,道,“果然,虽然现场以及尸体都破坏了,但是总有一些抹不掉地真相,在现场的地上有丹蔻划过地痕迹。”她抓着月嫔的手说道,“显然是拖拉或者挣扎所致,手应该是护着肚子,这是母亲的本能,被活活勒死后由于死前挣扎导致肌肉紧绷,为了复原,才会被活活掰断。”
事实让人唏嘘,这是一尸两命啊。木小青突然觉得有不寻常地气息,是蛇吐杏的声音,因为四周安静,所以有些风吹草动听地特别清楚。她看到了,那只蛇正向他们靠近,“皇上不要动有蛇。”
见蛇福临脚边爬去,木小青紧张上前,“小心!”毒蛇咬了木小青一口就爬走了。
“小青……”福临紧张道,“来人呐……来人……传太医……”叫了几声没有反应。
木小青将面纱摘了下来绑在脚上,以防毒气蔓延,“皇上不要叫了,很显然这是凶手安排好的。”
“朕帮你把毒吸出来。”福临俯下了身子,好歹她是为自己伤的。
木小青赶紧推开福临,紧张道,“不要,不要,您听我说……”木小青伏在福临耳边轻声道,“为什么陵墓会有蛇?分明是要治我于死地,如果被咬地是您,那么当您昏迷之际,给我随便安个罪名,生死就是她们一句话的事了。”
木小青顿了顿,继续道,“如果被咬地是我,就是现在这样无人响应,所以要打赢这场战,您绝对不能倒下,我的生死就在您的手里了,不过我相信您不会让我有事。这是惩治皇后的唯一证据,她身边的宫女掉地耳环零件,这是我……我在……在月嫔的……的……殿中找到的。”后面的话断断续续,显然已经没力气了,说完将耳坠塞到福临手里,“皇上,我……好冷……”说完就晕倒在福临怀里。
福临不知所措地抱着木小青,她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清醒,将事情分析地如此透彻,自己倒乱了阵脚。
福临想了想,如果按木小青所说,如果朕假装也被蛇咬了,是不是就有人进来了?“啊……快来人呐……”福临叫了一声,抱着木小青一起倒在地上。
果然木小青猜地没错,福临倒下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了,慌乱道,“怎么会两个都咬了,快帮皇上处理一下伤口抬回去,至于她,就按原计划。”
“原计划是什么?”福临突然坐了起来,让来人大惊失色,“皇上……”来人颤颤微微地跪下。
“说……”福临冷冷道,还要说吗,眼前跪着地正是坤宁宫总管太监,“将木姑娘抬到坤宁宫。”
福临让皇后拿解药,皇后装不知道,福临将证据摆着桌上,皇后哑然,
“你以为朕不追究就不知道吗?你所犯下的罪行死一千次都不够。”福临步步逼近简直要将皇后生吞了。
“福临,她好歹是你的皇后,哀家希望你念在结发之情,从轻发落。”太后一直制止维护,事实面前也不好说什么。
“结发,呵呵。”福临冷冷地笑了两声,转身指着昏迷不醒地木小青,突然发现她的面纱,她比想象地要美,缓了缓神,转身恶狠狠地盯着皇后,“如果木姑娘死了,朕要你全家陪葬。”
“福临……”太后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皇后认了吧,皇上会顾及夫妻之情的。”太后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皇后见大势以去,只好交出解药。
福临立马给木小青喂下,木小青睁眼之际,福临松了一口气道,“将皇后打入冷宫。”
“姑姑……”皇后向太后求救。
“皇帝,你废后吗,你对得起舅舅吗?当日要不是舅舅派兵支援,若你执意如此,连哀家一并废了。”太后怒道,放了狠话。
“皇上,家和才能万事兴,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家有多么重要,不要为了死去的人而伤了活着的人的心,请您从轻发落吧。”木小青还有些虚弱,缓缓说着。
福临静静地看着她,果真好美,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随即开口道,“将皇后贬为静妃,立即搬出坤宁宫。”
皇后搬出去,她木小青还在那里,不得不让人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