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很怪异,气势汹汹的嚷道:“你总是说容昱、容昱、容昱,到底是想怎样?!自以为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吗?!不过是个娼妓,可笑至极。不管你付出多少感情,在他多么近的地方,人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以为真能从他身上得到同等的感情?哈,真是可笑。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被自己蠢死的可怜虫。”
苏皖鱼愣了,不禁低头去看手中的东西。那原来是一封信。打开来看,上面写的内容,竟然还是那几个字“姓苏的,去死吧!”仍旧是碎草叶子拼成的,让人无法辨认出字迹。
这、这……她脑中一瞬间就闪过一个念头。
写这信的人,会不会就是白生。
然而白生如今的神色已是濒临崩溃,她也不想逼迫什么。只是心中伤感,将那封书信塞进袖子里,然后爬起来想安慰白生。不是她善良,而是事发突然,白生的前后态度差距太大,让她想不明白。
白生甩开她想搀扶的手臂,继续道:“醒醒吧。方璟他不会爱我。容昱也不会爱你。”
苏皖鱼虽然被戳了痛处,却不冷不淡地笑着答:“是啊,可不是吗。今天刚被甩了。”
白生此时的表情才和缓了些,瞬间痛哭流涕,靠在她怀中取暖。
苏皖鱼终于觉得自己累了。身心俱疲。
接下来平淡的日子过了一月有余。直至今天。八月十五团圆佳节。朝阳坊里的姑娘大多提前一天就请假返乡了。唯有苏皖鱼一人因为身处异国,而独自倚着栏杆对着月亮倍思亲。
脑海中还是能浮现一点家乡的模样。然而仔细想,却无论如何也记不清。只得看着墙外面的烟花,绚烂的绽放在夜空中,慢慢变淡。苏皖鱼觉得自己应该出门,去外面的街上逛逛也好。然而,又懒。
正想着,突然有人敲门。这院中出了些做饭的婆子还在,其余的下人也回家了。响了好几声都没人应门,估计是婆子也没听见。苏皖鱼便下了楼梯,自己去开门了。
拉开个门缝,之间面前之人左手拿着扇子,右手拿着一柄剑。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对着她道:“正逢中秋佳节,姑娘怎么不来找我们楚兄呢。害得我还得亲自上门一趟。”
好吧。苏皖鱼认出来这人是楚戟旁边的孟家少爷——孟南柯。
看了下自己穿的衣服,虽说简单但是还能看。估计去和楚戟相聚也是私下会见并非什么重要场合。她犹豫了一下,就回答道:“是小女想的不够周到。这便和孟公子一路去吧。”
孟南柯这人态度实在傲慢。扬着下巴嘟囔了一句:“楚兄怎么就看上了你。”
苏皖鱼暗自翻了个白眼,特别想对他说‘那颜珲呢,怎么就看上了你。’当然这话只能憋肚子里,要说出来,她还是没那个胆量的。
两人寒暄了一下,便从朝阳坊的后门出去了。
外面的确十分热闹,本以为八月十五中秋团圆佳节,楚国人会在家里陪妻儿老小,谁知并非是在家,而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出来玩了。能明显看得出来,谁和谁是一家人。齐乐乐融融的氛围是让人羡慕。
可刚打量了左侧的摊位,将目光移到右边的时候,她就不淡定了。
陈为那家伙正盯着自己猛看,穿一身暗紫色的衣服,若不是她对他熟悉,在夜色中肯定认不出来。
“哎,你、你?”陈为也是一副诧异的模样,张大着嘴巴,手指着她很长时间都没有放下。苏皖鱼的视线朝后面打望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戴着白纱斗笠的人站在两丈外。正把玩着一个淡粉色的娃娃,专心致志的模样。
孟南柯在她旁边,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就躲闪着视线答:“没。”
两人朝前面走,自然要经过陈为的前面。擦肩而过后,也没只言片语。死寂一般的沉默让苏皖鱼难受,只得咬住下唇,麻木地朝前走。半晌儿,已经走过了半条街。她还是忍不了了。
抬头对着孟南柯说:“孟少爷,我有事儿。”
孟南柯手中举着街边买的镜子,正在那里美呢,被她这么一说,才从自我的世界中回过神来,随口说了一句:“有那么重要么。楚兄可还在酒楼那儿等着呢。”
她犹豫了一下,回答:“重要,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