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见了她立即双眼冒光。看的苏皖鱼整个人发毛。
……怎么用一种,看东西的目光看着我啊……她不爽,可又不能在家门口发作。于是点了点头,自己就朝里屋走了。掀开门帘,她爹正坐在灯下翻书。
苏皖鱼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喝:“爹,那人是谁啊?”
“哪个?”她爹没抬头。
“就是我刚才进门时,碰上的那个。”苏皖鱼喝了口水,老实回答,突然一拍脑门像是想到了什么:“阿爹,你是要、要找婆娘了?”
“瞎说。”那老秀才这才抬头瞪了苏皖鱼一眼,道:“那女人丑若蛤蟆,何人会去娶她?”放下了手中的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喝:“那人是来找你的,说是你亲娘。我一看就不像,她真是瞎了狗眼才来骗我。”
“爹爹真聪明。”苏皖鱼笑笑,可劲儿的撒娇。
“行了,你别老跟别人说我迂腐就行。”她爹乐了:“贴饼子在锅里热着呢,你自己吃去。”苏皖鱼点了点头,就起身掀开帘子去了厨房。从大铁锅里掏了两个贴饼子吃。
她刚想要撸袖子,撸到一半,突然有个黄纸团从里面掉了出来。
“这是……”苏皖鱼捡起来,寻思着自己好像没有藏东西在这里的习惯,于是便慎重的展开来看。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地址。字迹略显潦草。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只好妥善收起来,以防日后有用。
苏皖鱼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的夕阳彻底消失在山头。突然有些哀伤。不禁想:秦煜在干嘛呢,吃的也是贴饼子吗。他那样的大家少爷,应该不会吃这种糙食吧。越想越觉得两人差距太大,又何谈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
苏皖鱼唉声叹气,吃完贴饼子洗了个手,又进屋去了。
一夜安眠。
第二日,苏皖鱼起床热了一些粥,嘱咐好自家老爹按时吃饭,就推开门去了集市。此时天色尚早,只有倒夜香的老婆婆推着车子挨家挨户的转悠着,余下的人家还未起床。家畜也是老老实实地窝在圈里,该吃吃,该睡睡。
苏皖鱼伸了个懒腰,自己轻车熟路的往酒坊走去。
“哎,娃子你可来了!”她刚推开后门,还没等看清怎么了,就被朱老四直接拽到了院子正中间!他一脸焦急,两边的眉毛挤成了一个大疙瘩:“苏皖鱼啊,咱家的酒又被偷了啊!我上次贴了一张白纸:偷酒者,偷一罚十。结果没用啊,这酒水今日又少了五升!!”
“又少了五升?”苏皖鱼也是吃了一惊,他们家的酒水,一桶也不过十升,这贼人好猖狂,一偷偷一半儿!
“那朱大叔,昨日陈家可松了口?”她心中也着急,可现在还没什么办法。
“嗯,那陈家娘子果然是个会做买卖的。我一说多给些银钱,且保证在大寿之前将酒水补齐。那人就二话没说,先将酒水借我了。”
“那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可、可那楚国的艺人班子,一周前就定了四桶香酒。现在我们地窖的酒还差些时候、进货的伙计尚且在路上……这、这该如何是好?”朱老四长吁短叹。急了。
苏皖鱼困惑:“楚国的艺人班子?朱大叔,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可未记得账本上有这么一笔买卖。莫不是、莫不是你瞒着老板……”她这么一想,整个人都惊讶了。捂着嘴巴,猛盯着朱老四!!!
朱老四臊红了老脸,此时不敢看苏皖鱼的眼睛:“哎,还不是为了多挣一点儿。娃子,你别笑话你大叔啊。”
苏皖鱼吐着舌头笑了笑:“朱大叔你红什么脸,我又不会告状。”说完,她就上前查看了被偷的那桶酒,帮着朱老四将酒桶腾空:“我爹爹写的《秦国列传》草稿上提及过,那楚国和秦国已经十年不曾往来了,怎么会这个光景又派艺人过来……”
朱老四突然就沉默了下去,半晌摇摇头道;“娃子。这些事儿我们还是不搀和的好。”
“嗯。”苏皖鱼思索了一下,跟着点了点头。
酒坊的事情也不多,无非是做做账目,到地窖里查看香酒的发酵程度。苏皖鱼拿着自己的工具——毛笔,算盘,做完了这些活计,就坐在桌前发呆。心中想着:不知那秦煜现在怎么样了。
秦子期抱着肩膀,依靠在栏杆上。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