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低着头扣指甲盖儿，眼睛酸涩却不敢用脏手去揉。如今周围静了下来，更让他觉得脑袋发热，胸口发烫。偏偏身上一阵阵发冷。只能打着哆嗦，一口口喘着粗气。这才舒服一些。
刚才忘提了，那害他落水的头号人物，就跪在他边上。名唤秦子期。
秦子期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秦煜没理，他就又戳了几下。秦煜这才恼了，不耐烦地吼道：“你如今还有啥屁事儿？”
秦子期眼中有些笑意，盯着他徐徐道：“未料今日之事，竟害得你日后不能娶妻。细细想来，将你推入冰湖之中确是我们不对。那几册春宫图就不用还了，全当是道歉。要是不够，日后哥哥再寻到些好的，统统给你送来如何？”
他一副半正经半同情的语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秦煜嗤笑，双手撑地踉跄着站起来，不屑道：“别我咬文嚼字了秦子期。你也有点自知之明，我可不是你手里的软柿子。”
秦子期也跟着他起身。眯着眼拍了拍膝头沾的灰尘，然后淡定地耸了耸肩：“老十四，你骂我是老奶奶便罢了。可话不能这么说。我管你，是要罩着你的意思。咱们毕竟流着一样的血。”
“……”秦煜无语。
“不过眼下，我还真有一件事……”没想到秦子期突然移步贴近了几分，拉着秦煜的裤子边儿轻轻往下扯了扯，嘟囔道：“让、让我……”
秦煜不解的皱眉，反问道：“让你？让你……如何？”只看得对面那坏家伙眯着眼睛，咽着口水，笑得如同一只偷腥了的猫！
“让我，摸一摸你。”
秦煜微愣：“啊？”
“啊什么啊？”秦子期白皙的皮肤泛上了微红。然后再次咽了咽口水。不过这次让秦煜一下闪开了去。秦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抽了抽嘴角，嘲讽道：“你他娘的当老子是女的了？”
秦子期让秦煜的反应吓了一跳。毕竟男孩子间比大小都是家常便饭，摸一摸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所以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僭越。于是就别扭的提醒道：“你这么抗拒作何？我只是看看不能人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扭扭捏捏的，哪里有我们纨绔子弟的架势？！”
秦煜气的不轻，正要张口打算反驳，却见对方收回了不安分的手爪子。只能忍了口里的话，也缩回了欲挥出去拼命的手。直起身子，拍干净身上的土儿。
然后秦煜听见秦子期阴笑着说：“十四妹儿，你不是‘下体有碍、不能人道’了吗。我寻思着，趁这两天没事，你换了女装跟我们去妓院走一趟。给你治治病儿。”
“又穿女装？”张了张嘴，却只觉得嗓子哑了一般，烧得发疼。半晌，秦煜红着眼睛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心中却觉得一阵失落。他能怎么办呢？皇上不宠他这个十四皇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秦子期得意的笑：“认命了？”
秦煜一点都不想听他再说一句话，冷笑着答：“按好自己的小尾巴，我看见它翘起来了。”
“苏皖鱼啊，你做完这个就走吧。”
朱老四喘着粗气搬完了最后一桶酒，一边拿肩上的汗巾子擦汗，一边扭头对着正埋头苦干的小丫头说话：“你也行了，这都傍晚了。再不回去你那老爹又要找我算账……我婆娘因为这事儿都跟我吵过好几次架了~”
被唤作苏皖鱼的丫头，闷闷的回了一声。随后“啪”的一下扔了手中的毛笔，翘了个伙计腿烦闷道：“朱大叔，我现在是真的不能走。”
她一想到家里的那个老秀才，就满心的气愤。回家晚了，说她不学无术、在外鬼混；回去早了，又说没上进心、好逸恶劳。老家伙一旦骂起人来，那是‘之乎者也’一咕噜的上，一会儿就能把人说个心烦。
“行，我知道啦。”朱老四一屁股坐到台阶上，用瓜瓤从井里舀了瓢凉水就咕咚咕咚开始喝，喝到尽兴时还浑身舒畅的吼了一嗓子。然后说道：“我这可不算背后里嚼人家舌头儿，是当你面说的！就你那爹。自打从上半年，考进士落榜之后，简直就是魔障了。非要写那什么《秦国传记》，就留你一个丫头在市井打拼赚钱。这、这也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