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鱼压制着慌乱,装作冷静地扶住他身子。
他只是挑眉,抬起桃花眼看了一下,随即就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了。苏皖鱼一个趔趄勉强站好,而怀中的他唇瓣紧抿,喉结上下滚动还嘟囔着:“……要喝水。”
苏皖鱼扶着容昱倚靠在墙上,转身要去汲水,可他却突然又伸手过来拽了她一下,她回转过身,看见白衣少年恬静笑道:“你真的去啊?”说完,一个用力。苏皖鱼就被拽到了他身侧,只要微微抬头,就能看见少年的眼睛。
可她十分在意自己脸上的红包,硬是忍着想接近他的欲望,移开了脑袋。然后少年就单手伸过来,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一字一句地说:“爬墙看看,外面红衣壮汉都走了没。”
苏皖鱼攥紧手指,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就用了吃奶的力气攀墙壁这边的假山,然后借着高度往朝阳坊院墙外面眺望,发现街道上只是留下狼藉的箭羽,空无一人。便下来,走到少年身侧。
刚要开口,突然想到自己的声音是女儿音,若是开口便露馅了,于是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叶子上的露水,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无人。”
少年认真地看她写字,随即从袖口处掏出一个炮竹样子的东西,将下面的捻子撤掉,那东西就直接飞到天上炸了。声音不响,闷闷的,但是随之院外面就传来悉悉索索地声音,还有人敲墙,是一短两长。
少年眯着眼睛,随手拿了块石块儿扔出去,顿时听见外面一声哀嚎,然后就有个男子的声音抱怨道:“少爷手劲儿这么大。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
苏皖鱼看见容昱嘴角上扬,闷声笑了,然后又盯着她低声喃喃道:“你是个哑巴呢。”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苏皖鱼抽了抽嘴角刚想翻白眼,就看见他站起身。纤长的手直接握了射入自己身体的那支箭!然后立即往外拔!
看得苏皖鱼一阵发抖,他却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唔……”但那箭羽穿得实在够深,容昱的额角已渗出薄汗,还差最后一点的时候突然停下,笑着对她说:“你过来一下,可好?”少年红唇微张,眼中多了媚态,苏皖鱼看得恍惚,就眨巴眼睛乖巧地走了过去。
谁想这少年一把搂住她,她还没来得及心跳,肩膀就一阵刺痛!竟是他咬在了她身上……刚要叫,却想到自己是哑巴!只能忍着不发声。一会儿眼角就“啪嗒啪嗒”掉下泪来。泪水打湿了他另一侧的衣服。
容昱过了好久才拔出了那箭,头躺在她肩上,在苏皖鱼耳边喘息道:“你这个小哑巴还真好用。”苏皖鱼却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气恼的摇头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少年见她这幅模样,笑得更加开心,单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直接一个纵身,跃出朝阳坊的院墙,落在了一堆儿汉子中间。
有一蓝衣男子忙上前扶住他,嘴中嚷嚷着:“独自一人去可不是找死么。爷,你也长点心吧。那青……”听声音是刚才被容昱用石子打中的那个家伙,此时蓝衣男子看见旁边有苏皖鱼,马上改了口道:“那青鱼已入网,良玉也到货,爷过几日可亲自去验验?”
“自然要去。”白衣少年抿了抿嘴唇,放开苏皖鱼的腰,接过别人递来的绸带,三两下就将伤口包扎好了,才缓缓朝那蓝衣男子笑了一下道:“没事儿,这是个小哑巴儿,泄了密直接做掉即可。无大碍。”
苏皖鱼抖了一下!心想我帮了你,你还恩将仇报。刚翻了个白眼,白衣少年就又道:“暂且先带回去吧。朝阳坊的地盘培植个暗线也好。陈为,你说呢?”
那青衣少年原来唤作‘陈为’,这陈为哼气回答:“爷说的话,我敢不听么。”面色却不善,一把扯过苏皖鱼的胳膊,还瞪了她一眼道:“小哑巴你给我乖乖的,我们容楼的人都有折磨人的怪癖,你忍着点儿别轻易死了。”
这……苏皖鱼吞了吞口水,感到大事不妙。
马车上下颠簸,少年半眯着眼养神。旁边的陈为,则是嘴巴不停地说。
陈为刚才还在她面前兜着,一听说是个小哑巴儿泄了密做掉即可,就百无禁忌了。从前几天的假账,到官道上抢富户的钱财之事儿,啰哩叭琐报告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