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那浴池的门就被踹开了。从外面冲进来一帮人,最前面的果然是陈为。身着蓝衣,看到苏皖鱼的时候愣了一下道:“爷,怎么会是她?”
“闭嘴。”容昱冷冷的开口:“被耍了。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商议不迟。”
苏皖鱼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只得安安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而且,走出澡池之前,容昱还将陈为的披风也扯了下来,扔给了她。
陈为一边走一边嘟囔:“爷,你这也太厚此薄彼了。”
容昱咳嗽,喘着热气恼怒道:“事到如今你还介意这个?赶快找个隐蔽的地方……那梁丘心口不一,也无法断定她效命于谁。将我拖延至此时,怕是有所变故。”
陈为连忙点头。却是焦躁的回答:“朝阳坊歌舞升平,恰是人最多的时候……贸然出去,亦或者跳墙出去都会被楚良玉的眼线找到,有些不妥。”
苏皖鱼在一旁听了半晌儿,咬住下嘴唇突然说:“到我房里。”
陈为不解地“嗯?”了一声。苏皖鱼立即推了他一把继续道:“你们全部都藏到我房间里来。我身份已是女乐,外人轻易不敢入内。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一行人风风火火上了二楼的屋子。苏皖鱼确定没人看见他们的行踪,才从里面反锁上了门。长舒了一口气。而白衣少年已额角渗汗,蓝色的发带儿和乌黑的发丝缠绕垂在肩膀两侧。脸色泛上桃红。
陈为将他扶到了桌子旁,然后欲将外衫脱掉。却被容昱拿手制止,缓缓摇了摇头笑道:“你忘了吗。爷是容昱,从未受伤过。只是风寒,无大碍休息一下便好。”
陈为皱眉,扫视了一眼跟在身边的手下。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苏皖鱼有些局促地搓手,嘟囔道:“容少爷身上发了汗,如果不及时擦掉恐怕会让风寒之症加重,不若小女子陪他去床幔里面,拉下帐子来擦拭一番。如何?”
她心中知道,这容昱定不是风寒,怕是上次的箭伤发了炎。而此时屋内的人,虽说都是他的手下,却势必有容昱警戒的,才不能轻易将伤口示人。苏皖鱼心中忐忑,不知道白衣少年听完她的话,会作何反应。
然而他只是开口说了声:“好。”
陈为却面有难色,不过被容昱瞪了一眼,便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守着。
苏皖鱼上前扶住容昱,他开口笑道:“这会坏了你的名声。明日我便托人来说媒。如何?”这一句出来,苏皖鱼是傻了。而陈为也反应极大,恼怒道:“爷,你不知道吗!这家伙已经侍奉过楚戟了,如何能成为容家主母!?”
白衣少年显然愣了一下,又继续笑道:“不过开个玩笑,不要那么当真。陈为,你就是太老实了,才一点都不好玩儿。”
“……”苏皖鱼只能扶住容昱上床,从床边的木架上给自己拿了一身新衣衫,跟着钻了进去。放下两侧厚厚的床幔。
容昱喘着粗气,额角渗出来的汗越来越多。苏皖鱼咬住下唇,低头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少爷,我先换件新衣蔽体。这披风遮不了太多,我、我蒙住你的眼睛?”
白衣少年又笑了,同样压低声音答:“好。”
于是苏皖鱼便用一条蓝绸带盖在了他的双眸上,可容昱突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喃喃:“小哑巴,我能信你吗。”自顾自的说完了这话,他就将绸带移开一块,露出了左眼。
那只眸子里闪烁的是类似星辰一样的东西。深邃的漩涡里,有期待、有不安、有冷漠、有热情……苏皖鱼心脏狂跳,挣脱他的手将绸带重新盖好。嘟囔道:“容少爷若是不信我,就不会躺在这儿了。”
容昱此时才沉默下来,乖乖地等着。
趁着这会儿工夫,苏皖鱼连忙将披风拿下来,然后将新的衣衫穿在自己身上。当身子变得赤果,以这般模样待在他身侧的时候……她竟不觉得讨厌。然而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下,只得老老实实系上领口的扣子。
“好了。”她又低声开口,他便自己将蓝绸带拿了下来。
然后苏皖鱼便从床边的柜子里掏出几个药瓶,嘟囔道:“这是梁丘姐备着的,用来救急。如今就给少爷您用了。”说罢,就开始解他的白衣衫。
可容昱又笑了一声,阻止她道:“刚才我遮了眼睛,这会儿你也应该遮上眼睛才对。不能是小哑巴总占便宜,我吃亏吧。”
苏皖鱼红了脸。正解着容昱衣衫的手颤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不过容昱只是说了这话,却并未反抗。她迟疑了一阵儿,就将上衣彻底扒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