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血……左肩膀包扎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渍。苏皖鱼用自己的帕子将血一点点吸干,然后从药瓶中倒出药粉,均匀地洒在他的伤口上。这东西虽说能止血,可也会让人痛苦。
容昱的眉毛皱成了一团,苦笑道:“小哑巴,我现在想咬你。”
“不行!”苏皖鱼猛地摇了摇头,给他重新包好伤口。
弄完这一切,又把白衣衫重新穿好。掀开两侧的床幔。陈为神色不耐,而旁边的几个手下则是明显露出了猥琐的神情……苏皖鱼脸色更红。只能咬住下唇穿上自己的绣花鞋。
如今的时辰已到了丑时。外面也渐渐消停了。朝阳坊的恩客陆续离去。陈为便开口建议道:“爷,咱走吗?”
容昱轻声答:“让手下人先撤离。我与小哑巴还有些事儿要聊。”
陈为便点头应了,然后转身去嘱咐那些壮汉先行离开。苏皖鱼也开了门锁。陈为做完了这一切,便回到容昱身边静静候着。苏皖鱼也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喝茶。
白衣少年咳嗽,陈为给他递过一块儿白手绢,嘟囔道:“爷要和这丫头聊什么。事情已到了这般地步,不若将她做掉以绝后患。装聋作哑不说,还以男装伺机接近。这丫头此时还小,若是日后长大,便成了另一个梁丘了。”
苏皖鱼握着茶碗的手一紧,抬眼看向了容昱。而白衣少年则是淡淡地笑,回答:“岂是那么好动的?”又咳嗽了一阵,才继续道:“况且奴役到死,也是一个可取的法子。只要她永远是容楼的人,就不会叛。”
陈为立马附和。而苏皖鱼皱了眉,不愿意的嘟囔道:“我还有别的事而要做,可是很忙的。容少爷要是手里没人,想找人差使,大可去市场走几圈。”
“小哑巴怕是没选择的权利……更何况你若是能提早完成任务,即刻送你回家乡秦国。不仅能脱离这风月之地,还有无数金银傍身,岂非美事一桩?”容昱这人笑得如同狐狸一般,手指敲在桌面上“哒哒”的响着。
苏皖鱼立马摇头:“不要!你的条件我不接受。”
白衣少年笑的更厉害了,突然转头对陈为道:“你出去,探听一下梁丘此番的虚实。等到半柱香之后,再回来禀报。”他分明是故意支开陈为,而陈为的表情也僵了一下,嘟囔道:“爷切忌不可行房事……扯了伤口就糟了。”
容昱猛地咳嗽,苏皖鱼也立即红了脸。然后陈为就开了房门,出去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一下变得暧昧起来。苏皖鱼又喝了一口茶水,才压抑住自己污秽的心思。还是容昱先开口,沙哑着嗓子道:“小哑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苏皖鱼不满地嘟囔道:“容少爷是非要我做暗线么?”
容昱轻笑:“是。”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苏皖鱼垂下视线答:“好啊,只是我有条件。”
容昱咳嗽了一声,追问:“小哑巴的条件是什么?”
苏皖鱼突然笑了,直视着白衣少年的眸子,一字一顿:“你。容昱,我要你。”
这句话,从五年前她第一次见他的那会儿,就埋进了心里。不可遏制的渴望,无法压抑的欲求……他身上就是有一种奇特的力量让她的心神,都为之沉醉,无法自拔。想要,想要他。想要这个白衣少年。然而,她是有多贪心才能说出这句话呢……苏皖鱼明白,所以只当自己痴心妄想。
容昱微愣,表情逐渐变得落寞。苏皖鱼不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只是他沉默了半晌儿才突然开口道:“小哑巴,你是忘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是谁了吗,别到处发情啊。这样,我会很难办的。”
觉得自己的眼眶涩涩的,苏皖鱼忍着泪不满地道:“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这就是我的条件,如果容少爷觉得难以接受,就别再来理我了。”
然而他的表情很淡,伸过手来抬起了她的下巴:“你太贪心。”说完这句话,容昱的身子也靠了过来。他的身体还在发着烧,他的指尖也很烫,他另一只手撩开了苏皖鱼额间的头发……他俯下身子吻了她。
然而,他突然笑了,推开苏皖鱼的身子,一个人勉强在桌子前站好,开口道:“够了吧。从今以后,小哑巴与我再无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