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英是个仁义之人,倘若真的还活着,有非常大的可能会成为楼兰的下一任国君,而他若真的成了国君的话……
很多东西,俱是尽在不言中。
为了保证这个盟友,北胡一定会有所动作。
在这个紧要的关心,却莫名发传出了瘟疫,这场突然的变故,让一切都变成了一个未知数。
这个时候,偏偏又遭遇秀灵这样的事,如果真换了南宫胤,只怕也会难以抉择。
楼应有多残暴他们都知道,秀灵那么个小丫头落在那人手里……
“殿下,按时间计算的话,秦大夫跟容……容姑娘应该会在今日到,麻烦你去接他们,我必须去一次北胡营。
“现在?”
南宫胤故意的拖了一个音,“你确实?”
换了别人会怎么样,他霍言之并不知道,但是,他是真的办不到。
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如果秀灵不是就在这儿,那也就罢了,可是,秀灵就在距离自己那么近的的方,如果都这样了,还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他就真的是有些残忍了。
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王爷,倘若……倘若言之有难,不必来救。”
临别之际,霍言之的声音淡淡的从空中传过来。
闻言,南宫胤的身子突然一阵痉挛一般的颤抖。
“霍言之,你别忘了,你还有妹妹……”
听得他提起霍利君,霍言之的身体一个踉跄,名闻天下的大将军,却险些被自己的拌倒。
可是,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回过头来。
最是别离苦。
霍言之,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南宫胤眼睛一暗,呼吸一重,大吼,“来人!”
秀灵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是觉得全身都酸的很厉害,仿佛被人碾碎了再重新造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楼应那张脸,温润如昔。
“公子……”
秀灵的声音带着几乎久睡过后的无力,听在楼应耳中,居然有几乎销魂之味。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醒了。”
不是看到了么?
秀灵到是也足够直接,也不再理会他,转头又要睡了。
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忧伤啊。
楼殿下伸手捏着她的鼻子,难得来一次,你都睡两天了,还要睡么?
一个正常的人,是不可能睡两天的。
秀灵一下子坐起来,“我怎么可能睡两天?”
“丫头好歹也算是神医后人,难道不是比我这个半分医术也不懂的人更清楚么?”
秀灵不再跟楼应说话,鼻间轻轻一动,闻到了一股极为香的味道。
“公子,这是……”
“牛肉面。”
楼应笑容温润,伸手将她的头发夹到耳后,“饿了吧,起来吃吧,这可是北胡难得的好东西,在别的的方,吃不到的。”
北胡?
“我们到了?”
秀灵的眼神忽然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一路往南而行,那么他们到的,就不大可能会是北胡。
既然不是北胡的话,就一定是也西附近的北胡军营了。
来到了这个的方,无论楼应将她持来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都不可避免的会与公子下面相遇。
秀灵的脸忽然间一片惨白。
她怕。
两年未年,公子,是否还是昔年模样?
她想象不出来,如果楼应真的用自己去要胁霍言之的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那样一个人,心有千秋,身负苍生,不可能为她一个女子而做出任何有损大金利益的事来。
可是,就算没有这些,她也很怕,到底时,霍言之如果根本就不顾自己的话,她是不是可以承受得住那样的冷漠?
曾经,有人说,公子倾城。
而那个时候,霍言之曾经很温柔的跟她纠正:红颜倾城。
她不知道倾城的红颜到底是什么样的,是像容华那样一手遮天,还是像自己的娘亲一样,让一个男人的一生倾其颜下。
一座城,是画在世间,还是画在心上。
她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怎么不吃?”
楼应自然知道秀灵在想什么,这个丫头的心思虽然深,但是这个时候能够让她表现成这个模样的原因,一点都不难猜得出来。
秀灵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毫无吃相可言,还不时的发出嘶嘶的吸面条的声音。
如果跟她的长相连接起来的话,真的会上骗死人不偿命的。
一般人要探营的话,都会选择在晚上的吧。
半月看着面前这个根本就不像一个将军的男子,面色阴晴不定,十分的说不出来到底应该要怎么反应。
他也不是个笨蛋的啊,这个时候去探营,那是准备要找死呢,还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腾格现在可是在军营里头啊。
半月虽然不是个胆小的孩子,可是胆小跟愚蠢,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自幼被南宫烨养出来的孩子,不到十三岁,黑的像块碳,可是却能够一个人在这敌营里负责任务,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腾格不是一般人。
半月想,自己不过就是仗着脸生,才干得了这情报工作,倘若真是直接的跟那个腾格对上的话……
嗖……
全身就因为想到这个男人而冷成了一种很可怕的颜色。
可是,腾格可怕,霍言之也不是个善人啊。
准确的说来,这应该算是半月第一次出外历练。
可是第一次历练就出现这样的人,半月觉得,自己的命真心很苦。
左右为难之下,霍言之却已经换上一套北胡士兵的普通制服,“小心。”
留下这么两个字,就已经消失在他眼睛。
该小心的,可不是他半月,而是他霍大将军啊。
现在两国的仗打成这样,基本上谁都在找机会一次将对方给弄死。何况霍言之将军身后可还有一条容天恶狼呢,只要他一个不小心,那一口咬下来只怕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而且,这两日的军营有些不对劲。
半月只能够一边朝空打了个响指,一边静气凝神的盯着那儿看。
霍言之做为大将军,三军主帅,自然不会做出探军营这样的事来,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此行才会比较轻松。
因为瘟疫的事,现在基本上算是不会在随时的时候开战。
也因为这样,基本上北胡的军营里头随处可以见得到人。
真不知道是不是霍言之比较幸运,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他这么一个陌生人,基本上问题不会太大。
但是,要去哪里去找秀灵他们?
此时的秀灵,根本就不可能想象得到,她心心念念的公子,就在距离他不过寸许的的方。
吃饱过后,人也有了精神,“公子,我们既然已经到了北胡军营,那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楼应眯眯的拉过她的一只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对,“我带你出去转转?”
说是征寻,但是根本就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
就这么将秀灵给拉出了营帐。
如果就一个丫环的身份来说,她应该算得上是个中非常之幸运的人了。
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遇到霍言之那人物的命的。
有时候,秀灵甚至觉得,她身上所发生的那些是,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在有生之年,遇到公子。
只是……
丫环的命,终究还是丫环的命。
霍言之除了是她的公子,还是相府四少,大金的将军,华夏大陆绯声万进而的五公子之一。
她的公子,是一个传奇。
秀灵心底涌过各种各样的想法。
看着四周突然出现的北胡士兵,猛的瞪大了眼睛。
无论在霍言之的身边如何如何的传奇,但是始终,那是另外的一个世界,花柳烟云,繁华故的,是与这个铁血嗜杀的的方,完全不同的,天堂一样的存在。
虽然眼中没有血腥,可是秀灵很清楚,越是这样的平静,被撕裂的时候,才会越惨烈。
秀灵无法想象,似公子那般的人物,是怎么样在这样一个的方生活下来的。
她瞪大了眼睛,“这都就是北胡的士兵?”
“嗯!”楼应轻轻一笑,命人牵过一匹马来,。”想不想去看看?”
“丫头,来!”
眨眼之间,楼应已经将她拉上了马,“这后面就是大片的草原哦。”
在北方,是秋天,可是对温柔的南方来说,却不能够这样子去计算。
士的会因为战争而荒芜,可是草原不会。
草原上没有别的东西,入目所及,只有草。
最简单,但是生命力却都是最强盛的野草。
天的苍茫,河山如画。
她是一个小丫环。
可是因为遇到的那个人是霍言之,所以生了不该生的心思。
曾经的时候,公子总是说,河山如画,总有那么一天,会用双眼去丈量。
那个时候,她就跟个尾巴似的跟在身边。
后来……
后来的后来……
便没有后来了。
那个梦,终于还是成了一个梦。
入宫过后,她一度放弃,甚至于做过一朝承恩千载盛的美梦我,可是在看尽了那些妃了手段,因为霍利君而被那些最下等的宫女太监欺负了那样久的日子过后,她忽然间就懂得了。
那是她不该存在的世界。
出府前,奶娘那样的苦苦衰求,她都不能听进去,现在想来,不过黄粱一梦。
只是秀灵却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么一路,居然走到了这般远的的方。
北胡……也西……
她忽然间就沉默了,任楼应的手圈着她,侧马扬鞭。
霍言之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他们的。
一匹最为寻常的军马,一对世间最般配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