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易岑现在已经半个月没好好休息了,先不说他千辛万苦跑到京城去请大师兄过来管教风朗有多白费,一到京城,他就想起完全可以飞鸽传书啊!他是跟风朗待一起太久了被气傻了才会直接跑回京城。再者说,他们三个风尘仆仆赶到杭州,却见到风朗一脸惊吓的抱着晕倒的蓉画,众人大惊失色,费尽心力查出来她中毒了,结果就因为解不了毒还被大哥嫌弃。拜托,他是业余的嘛,解毒这种大事交给小师弟就好了嘛!最最让他郁闷的还不是这个,要找小师弟解毒就去找嘛,干嘛又要他去,他去就他去嘛,这次他总可以飞鸽传书了,结果小师弟回书一封“小蒲请假,二师兄来,我走。”十个字,意思就是,他园子里种的药草需要人照顾,而平时帮他照料的小蒲请假了。因此,他这个二师兄就得回去替他照料药草!于是,他又得十万火急地赶回京城,因为他不到京城,君浩然就不离开!他发誓!等他回去,非宰了他不可。
“娘子,娘子!”风朗十万火急地冲进清然楼,“二哥已经回去了,过不了几天,师弟就会来杭州给你解毒了!”
“你说的……是真的?”她现在已经不在怀疑风朗口中的小师弟的医术了,因为她已经从风朗的大师兄商微凛——口中得知,君浩然——也就是风朗的师弟,便是哪位闻名当世的“万两不救”。
话说那天早上她醒来不久,还在和风朗争论要不要宫遇替她解毒时,进来了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成熟稳重,另外一个则高大粗犷,风朗一见像看到救星似的急着叫大哥……三哥……其身份自是不言而喻了。
“大哥,你快帮我劝劝娘子,她怎么也不跟我上京城去找师弟解毒。”
商微凛略微皱眉,上下打量着蓉画,“四弟,你怎的叫这位姑娘娘子,我好像还未曾喝过你们的喜酒。”
从他的眼神里,蓉画知道他们不信任她。也是,像风朗这样随随便便就认娘子的,若是她有个这样的弟弟也是不放心的。反倒是风朗叫他问的低下了头,“我们,我们还没拜堂呢。”
“那是洞房了?”
风朗一听,脸颊涨的通红,“大哥!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既未拜堂,亦未洞房,你怎能如此随意地称呼蓉画姑娘,这有损姑娘清誉。”商微凛斜觑着蓉画,话中意义不言而喻。
“反正我也要娶她的嘛!”现在叫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反倒会让那些觊觎娘子的人自动靠边闪。
“那就等娶了再说!”在不明底细之前,这个弟弟他可得看好了。
碍于大哥的威严,风朗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商微凛这才稍稍舒缓眉头,他一听师弟说风朗为了一个女人连那些宝贝都不要了,便急急忙忙地赶来,路上遇到外出办事返程的木源,便让他一块跟过来了。早在到杭州之前,他们就已经用“天门”力量查了这个叫蓉画的女人,原本以为不过是个有点手段的花魁,没想到身份竟如此复杂,他们“春江花月夜”虽说原先是江湖组织,可现如今已渐渐淡出武林,除了“天门”这一情报组织仍在运作,其他的已与一般商人没什么区别了。可风朗却偏偏爱上了个大麻烦。看来必须得下搞清楚蓉画对风朗是不是真心的,再来确定该不该趟这趟浑水,没搞清楚之前,还是先让他们保持距离,免得风朗越陷越深。
“风朗,你去找你二哥,让他请五弟过来。”
风朗欢呼一声,“要让师弟过来?太好了!我马上去!”一听到可以让师弟来杭州救治娘子,风朗二话不说便急急忙忙地冲出去找步易岑去了。
“老三,你也去。”
木源不发一言,只抬头看了商微凛一眼,眸中是全然的信任,点头便离开了。
待到人全都走了,蓉画起身坐在床边“你应该有话对我说吧。”这么明显地支走人,只有风朗那个笨蛋才看不出来。
“蓉画姑娘果然聪明,一眼便知我来这另有要事。”
“有话不妨直说。”蓉画半靠在床边,心知他没有恶意,才放任他支走他们。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蓉画姑娘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风朗的大哥,敝姓商。”
“是,我听风朗提过,他有五个师兄弟。”
“没错。以风朗喜爱你的程度,相信我们的很多事你都知道。但……风朗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份吧?”顿了一下,无视蓉画惊讶的眼神,商微凛自顾自说着,“你应该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且不论对你对我们而言是个麻烦,而我们并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老实说,我们并不赞成风朗和你在一起。你应该也想过,若是你真的和风朗在一起,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是啊,蓉画黯然地垂下双眼。她……确实会拖累风朗。
一旁的商微凛眼神一眯,细细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动摇了便乘胜追击,“你觉得,如果风朗知道了你的身份会愿原谅你吗?”虽然在他看来,那个没头脑的小子完全不会在乎这种事,不过为了骗她,这句话便显得特别好用。
“他说过不在乎这些的。”蓉画的声音因为不确定而显得底气不足,连她自己都不敢说风朗会不在乎了,更何况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她不敢想象后果。
“你以为男人做的呵说的真的是一样的?你在茗烟阁也待过一段时间了,难道还不了解男人?”
蓉画沉默了,先不说她身上的毒,如果自己真的和风朗在一起,那爹一定不会同意,二娘也是,以二娘的狠毒,说不定,说不定还会派人杀了他!天哪!她不能害他!想到这,蓉画仿佛下定了决心,“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再也不见他!”她也该回去了,她跟风朗,只不过是生命中最后的小小的插曲。
听她这么一说,商微凛反倒笑了,“既然蓉画姑娘如此识时务,那便再好也不过了。”
“可是我走了风朗定会着急寻我,我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责怪他。”那个傻瓜肯定会四处去找她,即使他知道她是自己离开的。
“你大可放心,他是我的师弟,我自会好生安慰。”
蓉画露出一抹牵强的笑,“这样,我便放心了。”趁着两人相识未久,尽早离开,他也能看开点,这辈子,他们是注定难相爱了,如今她走了,也避免了自己拖累他,只愿……他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