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教导仔细看了包开欣的国文试卷，首先觉得这个学生字写的很好，默写的课文非常正确，连标点都没有错。再看看老师的打叉和着勾，也觉得老师批得不错呀，但最后加分数时好象差了两分，加来加去应该是60分呀。这是怎么一回事？曾教导请教王老师。
王老师看了试卷笑了说：“这道解释题被他解释得更糊涂了，应该倒扣两分。”
曾教导奇怪了，怎么能倒扣分数呢？就接过试卷看那道解释题。这回轮到教导主任笑了，他对王老师说：“王老师，你说的那道解释题没有错呀，如果有倒扣之说，我看这道题应该多加两分才对。大家都听听，王老师要学生解释‘学习’这个词，包开欣的答案是‘学而时习之’你们说这道题算对还是错呀！”
麻姑立即回答：“对！”
其他人都笑了，教导主任朝麻姑摆摆说：“我是问我们的老师。”
王老师说：“解释嘛应该越解释越明白越简单，而这位学生的解释除了他自己还有那个学生听得懂呀！”
曾教导说：“你知道这解释是谁说的吗？是孔子说的，我们小时侯老师也是这样教我们的。我看这道题答得有水平，至少你老师不能倒扣分吧。”
其他老师都在点头，只有王老师还是不以为然地说：“我不管是谁说的，几十年前就有人要打倒孔家店。他说过的话能算吗？我没有对学生这样解释过。”
曾教导说：“好了，我们不去争论。王老师，我还想告诉你一个新情况，你大概不知道。这个学生是连跳三级能考出这样的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只建议你把倒扣的两分去掉，这样不算过分吧？这样我们学校也能多一位毕业生，也不是坏事。这个事我不能一个人决定，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这样吧，让我们大家举手表决吧。如果……”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阵的喊叫声：“包开欣！”“毕业！”“包开欣！”“毕业！”
曾教导问张老师，外面是怎么一回事？张老师告诉曾教导，外面有几个女孩子已经叫了好一会了，她们叫着要让包开欣毕业。
曾教导笑笑说：“现在的女孩子，也行！真是胜利了。好吧，我们大家表决吧，同意包开欣毕业的请举手。”
麻姑三人还有刘金全马上举起了双手。曾教导连忙向他们摆摆手说：“请你们把手放下。这事只能由我校老师来表决。”
大家见王老师也举起了手，一致通过，掌声立即响起。
麻姑他们三人非常兴奋，一到弄堂口就叫开了：“包开欣好毕业了。”
王大爷对他们笑笑说：“我当是什么新闻呢，早过时了，人家包开欣在两位同学陪同下去拍毕业照了。”
“啊，谁比我们还要快呀？”麻姑问。
小宙漾说：“肯定是那个为包开欣说话的学生。”
小宁波说：“这些学生跑得多少快呀，跟着你麻姑磨磨蹭蹭，新闻到了你的嘴里还不成了旧闻。”
王大爷说：“不管新闻还是旧闻，你们三人不仅仅为包家也是为我们人间弄做了一件大好事，大家会记住你们的。”
麻姑说：“我们是出于气愤，谁要大家记住我们呀，记住我们又不能当饭吃。我是不忍心，能看着这样好的孩子受委屈吗？”
朱大爷插话了：“小宙漾，你说说看，事情怎么会被你们扳过来的？你们的本事真小嘛！”
小宙漾说：“这呀，还是麻姑的功劳，她一听学校不让包开欣毕业就火了，一肚子来气，把我和小宁波都拖到学校里去了。学校负责人听小宁波把情况一说，那位姓曾的负责人也不相信这个事实，包开欣的同学也不接受这个事实。最后就调出考卷看了。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不过我觉得那位王老师说的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解释嘛当然要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包开欣的解释我也听不懂，可是人家领导就是欣赏，却说有水平，我是不懂。我们也不管什么水平不水平，只要把事情扳回来就是我们的胜利。”
老朱问：“是哪个词呀？开欣怎么解释的？”
小宁波说：“就是‘学习’这个词。”
老朱说：“这个词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现在谁不清楚呀？这个老师也是的，叫学生怎么解释呀？大该出不出题目了吧！开欣是怎么解释的。”
小宁波说：“包开欣解释是：学而……学而时习之。是这样的吧？小宙漾！”
小宙漾点点头说：“好象是这样解释的，我记不住。”
老朱大腿一拍说：“这解释好！有水平，是象个读过古文的学生的解释。这样的学生国文怎么可以批成不及格呢？笑话！”
小宁波说：“笑话过去了。那位曾教导说，拿张小学的毕业文凭还是容易的，但要考上中院就不那么简单。他们学校去年考中院，拿了个鸭蛋。今年也不乐观。”
麻姑说：“拿到鸭蛋还不好哇，难道拿到鹅蛋才算大呀？”
小宁波和小宙漾都笑了。王大爷也问他们笑什么呀？
小宙漾对小宁波说：“他们都没有进过学校门，都不懂。”
小宁波对大家说：“学生考试得了个鸭蛋就是零分，考中院得了个鸭蛋就是一个学生也没有考进中院。听说今年考中院的人还要多。”
小宙漾说：“能不多嘛，教育向工农子弟开门，大家都有上学的机会了，谁家孩子不读书呀。”
小宁波说：“可是中院还是那么几所，怎么容纳得了呀？看来有大量的学生不能进中院了。”
老朱说：“最好要读到中院毕业。中院毕业就相当过去的举人了，可以当官了。”
麻姑说：“当官不好，最好能进工厂做个铜匠（钳工），有本事，吃得香。要是小开欣考不进中院怎么办？”
王大爷说：“考不进中院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们这里除了开欣的哥哥有出息去王京了，还有谁呀？大家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嘛。以后就让开欣跟我学剃头，不论什么朝代都有饭吃，谁在我的面前不低头呀？”
“你神气什么呀？不行，做个剃头的算什么呀？比讨饭的好不了多少。”麻姑见王大爷向她白了一眼，马上接着说：“王大爷，你听了不要动气呀，我只是打个比方。我总觉得包开欣应该是个做大事的料。”
朱大爷说：“这孩子是聪明，可以说是个读书的料。要说干大事恐怕他不行。”
“怎么不行？难道比你家的文武双全的两个儿子差？”麻姑问老朱。
朱大爷说：“我两个儿子不要提了他们是不会有出息的。我只是觉得包开欣人虽聪明，也讨人喜欢，就是懦了一点，心肠软了一点。现在社会还好一点，要是在过去，怎么也吃不开，他肯定要被人欺的。我们是过来之人，就有那么一点体会，人要刚强，心肠要硬，常言道，心狠手辣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呀。”
麻姑说：“什么话？你不要胡言乱语，现在是什么社会呀？还来这一套。”
小宁波对小宙漾说：“老朱说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这孩子是好象懦了一点。”
小宙漾说：“孩子小嘛，再大一点会变的。”
麻姑问：“你们两个人在嘀咕什么？”
小宙漾说：“没有说什么。我在想，马上就要考中院了，要替包开欣想想办法，让他算术提高的，不然还是没有指望的。”
小宁波说：“小宙漾说得对，当务之急，要让包开欣复习好。要让我们人间弄也要出个把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