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昨夜累了,你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毕竟他是觅花楼的花魁,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也担当不起。”
阿黛拉低下眸子,犹豫了会儿又开口:“我只是找他借件衣服而已,不会打扰他太长时间的!”
西月的眼神冷了冷,并不说话。
站在一旁的纪久见阿黛拉因他而受气,不由的露出愧疚之意,他轻轻的扯了扯阿黛拉的裙摆,用绵羊般的嗓音低低的说着:“恩人,奴家不需要衣服,奴家有衣服穿的……”
阿黛拉愤恨的眼神瞥了一眼叶格桑的房间,接着拉住纪久抓着自己衣摆的手,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一边很是不满的说道:“不借就不借!找什么借口嘛!真小气!”
就在阿黛拉要进入自己房间的时候,西月又不冷不热的说道:“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格桑,他不想见你,也无意与你这种痴儿有过多的牵绊。”也许是妒火中烧,向来淡然处事的西月忍不住出口相激。
阿黛拉脸上的表情一滞,对西月的好感瞬间消失匿迹,她虽不懂痴儿为何意,但依旧纪久手指微微颤栗的程度来看,并不是什么好话!
深吸了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阿黛拉暗自翻了个白眼,压下怒气,关上门丢出话,嗓门更是高的令大地都要抖上三震,“只有痴儿才说别人是痴儿!”
纪久被这突然的狮吼吓的一瑟缩,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阿黛拉怒火绽放的脸颊,犹豫了半晌,才畏畏缩缩的开口:“恩人,您别生气……”
怒眸对上纪久清澈的双眼,盛怒的情绪也渐渐被压了下来,她冷哼一声,嘴硬的说:“我才没有生气!”
纪久见她这般,心里也觉得难受,他只希望恩人能够开开心心的笑着,单纯的过着每一天,而他的职责就是守护在恩人身边,在她难受的时候逗她开心。他咬着唇忐忑的拿下了连着麻衣的帽子,他不想欺骗救过自己性命的人,没有她就没有他现在的生活……
“恩人,奴家有长耳朵,可以一动一动的!”
帽子一摘,两只粉白粉白的长长耳朵就陡然蹦了出来,黑亮的齐肩短发也在同一时间飘逸而出,粉白色的长耳朵配上黑亮的短发,再加上一张白皙的娃娃脸看起来更是惹人怜惜,可爱单纯到极致。阿黛拉看的怔了片刻,之前的怒气全被抛到九霄云外。
犹豫的伸出手,阿黛拉用食指碰了碰那一会儿耸拉一会直立的两只耳朵,细致的白色短毛浓密的覆盖在耳朵上,看起来极像只兔子的耳朵。
纪久忐忑的目光迎上阿黛拉新奇的眼神,他不知道当阿黛拉看到他这幅模样的时候会不会吓到,但现在来看,应该是没有的。相反还从她的神情之中读出了兴奋之意。
“你的耳朵摸起来好舒服哦,能不能借我带下?”说着她便要用力去拽。
纪久闻言,慌了神,两只小手连忙制止了阿黛拉的动作,旋即眨巴着红色眼睛,可怜巴巴的说道:“恩人,奴家的耳朵是真耳朵,不是假的,所以不能够给恩人带的!”
阿黛拉听着纪久如婴儿般纤细的嗓音,心里不由觉得好可爱,因刚取下帽子,所以还没有梳弄整齐的黑色墨发略微有些凌乱,看起来像刚睡醒般,只是那无害而有神的红色瞳孔显现出了他此时的精神俱佳,一点儿也不似刚睡醒般睡眼惺忪。
“可是,你为什么会有长耳朵呢?”
纪久接收到阿黛拉疑惑的目光,于是便低低的说着:“因为——”卑微的瞄了一眼睁大双眸等着回答的阿黛拉,他低下头,声音很小的接着说道:“因为纪久是兔妖……但由于元神大伤,所以只能勉强维持人形,却遮掩不了妖精的特征。”
“妖?”阿黛拉打量了纪久半晌,嘟囔着问:“那你现在是半人半妖吗?”
思量了片刻,纪久点了点头,“嗯,也可以这么说。”
阿黛拉了然一笑,“原来是人妖啊,前几天杨睿还说我是妖呢。”
纪久不解的看着阿黛拉眉飞色舞的神情,犹豫的开口问询,“恩人,难道您不怕奴家现在这个样子吗?自古以来人类和妖精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奴家来到人类的领地,定是会受到他们的攻击,奴家受点伤倒也无碍,只是怕连累了恩人……”说罢,纪久清秀的五官纠结到一起,像是心里在做着什么斗争一般。
阿黛拉见他一副为难的神情,不由的用手捧起他的圆脸,很讲义气的说:“不用怕的,反正我也不是人类,如果他们敢对你怎么样,我就可以用我的牙齿把他们吓走!”大脑同样简单的阿黛拉毫不犹豫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好在纪久并非坏人,所以真言相告倒也无妨。
纪久见阿黛拉龇牙咧嘴做着各种很恐怖的鬼脸,他不禁也咧起小嘴,很甜的笑了笑,“恩人,从没有人对奴家这么好,这辈子,奴家就一直做牛做马守护在您身边,还请您不要嫌弃。”
阿黛拉合上了张开的血盆大口,很迷惘的喃喃道:“做牛做马干嘛?你是兔子就好好的做兔子嘛。”
纪久知道她曲解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但也没有再去作解释,只要他一人守着约定就行!
阿黛拉见他不说话,脑子中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她很认真的看着他,问:“那你爹爹难道也是妖精?”
娇嫩的肌肤不好意思的红了红,纪久愧疚的看着阿黛拉,诺诺的说:“恩人,那具尸体是奴家用法术变得……其实,奴家就是您丢失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