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拉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左手上,她是说怎么软软的,原来是他父亲的大腿啊。大腿?瞳孔放大,阿黛拉猛地收回手,那那那……那可是尸体的大腿啊……
万一人家老爹半夜潜入她的梦里说她侵犯他的身体,那可怎么办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黛拉连忙道歉,她也的确是想帮忙,只是没想到越帮越忙。
男子摇了摇头,抹了把眼泪,开始整弄盖在他爹身上的白布。
阿黛拉的同情心已经泛滥到无法遏制的地步了,她双手握成拳,突然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收留你,那里还有我的朋友,可以让他们帮你葬掉爹爹。”
男子陡然转头,清澈的眸子直视着阿黛拉,不敢置信的问:“真……真的吗?”
阿黛拉点点头,这才注意到男子的瞳孔是红色的,但这种红却不似那种嗜血的红,而是如红宝石般的颜色,非常的澄澈。圆溜溜的红色眸子嵌在一张娃娃脸上别提多可爱了。
“对,那个地方好像叫……觅花楼!”原本还一脸感激的可爱男子在听到这三个字时,脸色不由的露出苍白。
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阿黛拉了然的眨了眨银色的眸子,安慰的说:“别怕,不是把你卖去那,而是住在那,像我就很好啊,白吃白住那么多天,他们都没收我钱。”孰不知叶格桑早已把房费支付清了。更何况杨睿已经下达命令,此人免去房钱。
男子的表情露出迟疑,他犹豫了下才忐忑的点点头,“谢谢恩人,以后奴家会好好的侍奉你的。”
阿黛拉听他叫自己恩人,不由的害羞起来,“恩人很好听,以后就这样叫,呵呵。”语毕,她又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怔了怔,连忙道:“奴家名为纪久。”
纪久?阿黛拉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于是点点头笑道:“纪久,纪久,真有趣的名字。”
红色瞳孔里有一种叫期待的情绪隐入眼底,纪久的眸色暗了暗,却还是甜甜的笑道:“谢谢恩人夸奖。恩人的名字比纪久的要好听的多。”
“好听的多?”阿黛拉疑惑的看着纪久,喃喃的问:“我好像并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吧?哦,对了,我叫阿黛拉,刚刚忘记说了。”
纪久的眸光闪了闪,低着头,乖乖的不再说话。
因为带上了纪久,所以阿黛拉不能够再使用瞬间移动,步行到了觅花楼的门口,纪久往阿黛拉的身后缩了缩。
叩响了门,等着仆役来开门的阿黛拉回头给了纪久一个安心的眼神。
“哎呦喂,我说哪个倒霉孩子大清早的来敲门,扰人清梦,原来是黛拉姑娘啊。”自从上次交锋后,老鸨就一直对阿黛拉保持着尖酸刻薄样。
阿黛拉的视线凌厉的一寸一寸刮着老鸨脸上的肌肤,咬牙说道:“不,还有一个倒霉孩子。”语毕,她闪身。
纪久不安的低下头,动也不敢动。
老鸨见到纪久一身的麻衣装扮,脸上的表情更是丑上了几分,“大清早的看到一个死人家的孩子,真晦气!”说罢,就要关上门。
阿黛拉快速的站在了门槛上,大字形的挡在了中间,迫使老鸨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他是我的人,既然我住这。当然他也得住这!还有!他爹的尸体被藏在集市上包子店旁边的稻草里,你们得找人把他爹埋了,否,则,的,话。”杀气涌出,阿黛拉很阴森的笑道:“我就咬死你。”或许这句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很可笑,但是阿黛拉却是认真的。言罢,阿黛拉拉过纪久的胳膊很神气的撞着老鸨的身体走过。
脸色阴沉的老鸨嘴里碎碎念着,“你这杀千刀的,我上辈子怎么你了。你让我埋我就埋啊,你当你是谁了?”发泄完后,老鸨叉着腰转身就要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久后,一道难听的嗓音的响彻:“来人啊,给我去集市上把包子店旁边的稻草里的尸体搬出来,拿去埋了。”
纪久任由阿黛拉冰冷的手拉着他的手腕,单纯的面容上飘过两朵红云,微微低下头,他抿起樱桃小嘴跟着阿黛拉的步伐上了二楼。
来到了楼梯处靠右数的第三个房间前,阿黛拉松开握着纪久的手,使劲的拍了拍门,大嗓门的喊道:“叶格桑!借我件衣服行不?”门被拍的砰砰直响,但房内却仍是没有动静。她回眸瞅了瞅纪久一身的麻衣装扮,不由的蹙起眉头,这衣服多不好看,得找叶格桑找件像样的衣服给他换上。
纪久见阿黛拉将沉思的视线放到了他的身上,如幼儿般娇嫩的肌肤又蒙上一丝绯红,他低下头,澄澈的仿佛可以滴出水般的红色眼眸谦卑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原因,白嫩的小指头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阿黛拉一面出神的想着,一面拿脚尖踢着房门,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安静的长廊上唯有木门发出的支支吾吾的哀嚎声。除却此音,再无其他。
收回思绪的阿黛拉见房门还没有预想之中的打开,心下不由的郁闷,刚准备推门强行进入的时候,长廊末端的拐弯处现出一抹身形,来人出口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姑娘怎可如此无礼?他人房间岂是没经应允便可随意出入的?”
阿黛拉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声源处,来人是一名女子,面如琼脂,眸若朗星,举止之间带着淡雅疏离之感。好美丽的女子……
阿黛拉对美的事物一向都非常有好感,她清了清嗓子,很甜的说道:“美女姐姐,我是来找叶格桑借衣服的,但现在他不在,所以我只好进去——”还未说完,就被疏离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