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在他敌意的眼神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若是你执意如此,那就莫怪我手下无情。”
不得不说,西月作为下属,的确是尽忠职守,难得的忠诚。但也因为如此,她将自己青涩的初恋生生的扼杀在了摇篮当中。
叶格桑微微眯起了眼眸,心中不由的开始盘算,若是硬来,吃亏的定是自己,所以,非常时刻不得不用非常手段了……
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此时乌云密布,灰灰的颜色铺天盖地而来,微微遮住了阳光,让这天地之间瞬间变得暗沉。不多时,豆大的雨滴点点落下,敲打着泥泞小道上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车轮沾上了许多土黄色的泥浆,快速转动间飞溅起星星点点的泥水。
阿黛拉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林间小路并不平整,时不时的便会有坑坑洼洼,再加上气候不佳,刚巧赶上雨天,土地都因为雨水而变得泥泞和松软,很容易陷进一个又一个的坑。
不宽也不窄的小道上印着马车碾过的痕迹,一直延伸至远处那驰骋的车辆。
“你们难道都不头晕吗?”
马车实在晃的厉害,阿黛拉坐在蒲团上不踏实的移动着坐姿,略感沉重的脑袋也随着车子晃动的程度左右摇晃,昏沉沉的,难受至极。
车内另外二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半瞌着眼睑,一脸恹恹、昏昏欲睡的阿黛拉,只见她眉头微皱,干裂且苍白的唇微微张着,似是觉得非常痛苦。
杨睿稍敛下漫不经心的笑容,纤长的手拉过她无力放在双腿上方的手,食指与中指合拢搭在她的手腕上,静静的帮她把着脉。
异样划过他黑白分明的双眸,但很快便被敛下。她的脉搏为何丝毫不显生命的迹象?打量的目光扫了一眼依旧保持痛苦神色的阿黛拉,心中感到些许疑惑。
暂时压下疑虑,他浅浅的笑意挂在唇边,不动声色的开口:“黛拉姑娘应该是第一次乘坐马车,有这种现象倒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姑娘现在只需好生休息片刻,病情自然而然就会有所好转。”
阿黛拉闻言,艰难的点了点头,脑袋一歪,缩在车角便陷入了昏沉的睡眠当中。
杨睿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淡淡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看了几眼阿黛拉沉睡中依旧略显难受的睡颜。
“君公子,你可曾听说妖类中有不显生命迹象的种类?”温文尔雅的杨睿笑问一旁正看着阿黛拉的君逸。
君逸移了移目光,低眉思索了片刻,才对杨睿歉意一笑,“恕君逸才华短浅,从未听闻过这种妖类。”
杨睿微一挑眉,思忖少顷,半晌后,淡笑回道:“君公子过谦了,这世上怕是没有这种妖类吧。”意味深长的语气让君逸不明所以,只能笑而不语。
赶了将近半天的路程,车窗外由寂静变的喧闹,隐约可听见叫卖声、吆喝声、谈论声,各种不同声音交杂在一起,嗡嗡的却让人感觉到朴实安乐的气息。
平坦的街道令马车行驶变得安稳,不再剧烈摇晃,阿黛拉低低的‘嗯’了一声,嘈杂的声音将半睡半醒的她与清醒稍微拉近。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由于刚下过一场大雨,周围的空气都处处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黛拉姑娘……”
一道轻而缓的声音闯进她的耳内,让神经有些紧绷的她霎时间睁开了银眸,才一睁眼,便生生的撞进了一双温和的眼眸,此人并非杨睿,而是君逸。
不自在的咳了几声,她刚想说话的时候,君逸却诡异的笑了起来,“怎么?很失望是吗?因为我不是杨睿?”
阿黛拉被他突然的话语堵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愕的看着君逸唇边的笑容越发诡异。
全身一个激灵,阿黛拉猛的睁开银眸,待看清眼前的处境后,她不由的松了口气,原来是一场梦啊……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现在还没到夜里……
君逸依旧在钻研书本上的内容,而杨睿则是低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吧唧了下嘴巴,阿黛拉沉吟了片刻问道:“我们是要去哪?”
正在沉思的杨睿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位居溧阳城南边的国家,青国,那里有我的一座府邸,我们可暂时住在那里。”
点头哦了一声,阿黛拉侧身用手抓住不断飘扬的车窗帘,目光放向了窗外,静静的看着热闹的集市。
“黛拉姑娘的晕眩可有好点?”这次开口的是君逸。
“已经好多了!”阿黛拉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自从刚刚那个短短的梦,她看君逸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君逸十分温和的笑看着她,“到了杨姑娘的府邸后,黛拉姑娘还是尽快服些治头痛的汤药,这般便不会再复发。”
阿黛拉附和点头,悻悻的又将目光投向窗外。
马车到了集市,速度也就放慢了些,基本上跟人走路的速度相差无二,阿黛拉倚在窗沿边,好奇的看着一些用纱巾蒙着半张脸的女子,心里觉得十分新奇。
街道边倒也伫立了不少装潢奢华的酒楼,阿黛拉望着一所名叫‘醉仙楼’的酒楼二层,楼阁上方站了不少人,目光挨个挨个的扫过,却募的对上一双令她感觉到丝丝异样的双眸。
整个人从坐着快速的变成跪着,随着马车的移动,两手撑在窗沿向外眺望的阿黛拉,再望回原先的位置时,已看不见那双令人说不出感觉的眼神。
明明那么记忆深刻,却偏偏不知该怎么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