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拉好奇的打量着二人,这男子虽然残疾又失明,但他那一身逼人的高贵感与那对其他事物都潜在的蔑视感令他整个人的形象都变得高大起来,丝毫不觉得残疾就低人一等。
长歌的脸色微微一变,声音依旧很冷静,“公子恕罪,长歌送您回房歇息后,便来处理。”她上前一步,谁知坐在轮椅上的祁言将轮子向后一拨,距离立刻拉了开来。
长歌见他如此举动后,立刻意会到自己的错误,“长歌这就去清洗干净。”公子有着不轻不重的洁癖,竹屋上哪怕是落了一点灰尘,亦或是哪里有污迹的话,那她的命运则会显得悲惨,当然,这种情况还是从未发生过的,因为她总是将一切打理的有条不紊,直到如今,这个不知道从哪闯入的女子让她在公子面前失了好印象,怕是这几天公子都不会让自己近他的身吧。
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长歌低着头脚步快速的离开。
阿黛拉觉得这个男子实在太莫名其妙了,于是便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女孩子,你这样对她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祁言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依然是低着头,语气中带着的是惯有的嘲讽之意,“你一说话就污染了这里的空气,所以,你……最好闭嘴。”
阿黛拉被这句话说的双眸圆瞪,只好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忿忿的骂道:“你说话怎么这么刻薄?连最起码的绅士风度都没有,我……我真是对这个世界太失望了!”说罢还不敢置信的用叉腰的那只手抚了抚额头。
祁言的唇边浮现出淡淡的轻蔑笑意,手中随意使出一个小动作,接着地上的一记石子咻的飞起,正巧搭在阿黛拉指着他的指尖上。
猛的痛感让阿黛拉连忙收回手,放在嘴边不停的吹着,都说十指连心,这不轻不重的力度疼的她泪花在眼眶中翻腾叫嚣着,“欺人太甚了你!”言罢就大步朝祁言所在的地方迈去,一脸的气势汹汹。
可是,当一根手腕粗的树杆狠狠的插进她脚尖前一毫米的土地中时,一脸的气势汹汹连忙被呆滞替代。这……这人到底看不看得见……
祁言双手握住轮子,手腕微微一用力将轮子转了个弯,作势就要回到竹屋内,“警告你,若是你再敢靠近半步,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你大可以试试。”当话说完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阿黛拉的目光所及之处。
太嚣张了……就算身为吸血鬼的她拥有再多本领,但处于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环境、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要惹这个男人的好,要不然吃亏的是自己,所以,就暂且先让他嚣张几天好了。
心中这样想着也就好受的多,阿黛拉无所谓的撇撇唇,就地坐了下来,从草地间拔了一根杂草放在嘴里叼着。
闲暇下来时,她不得不承认,心中已经有些想念杨睿那若有似无的微笑,就算他的笑容不是真心的,但起码还是让她的心感到了丝丝温暖,在这无依无靠的世界里,她想要的也只有温暖罢了。
“也不知道格桑小久他们怎么样了……”阿黛拉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向后一躺,眼神穿过薄薄的雾看向那蔚蓝的天空,“希望他们好好的。”想起叶叶桑和纪久时,阿黛拉情不自禁的绽放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就在她全身心放松的时候,一张脸突然挡住了天空出现在她眼前,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干嘛!”阿黛拉连忙爬到别的地方,看着清洗干净回来的长歌。
长歌脸色冷漠的看着她,语气很低的说道:“离开幽冥谷,否则杀了你。”
阿黛拉已经对杀字免疫了,于是酝酿了片刻后,神色自若的看着长歌,从鼻子中哼出一声,“我自己想死都死不了,你要怎么杀我?”
长歌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再一次重复道:“离开幽冥谷,否则杀了你。”这次的语气略微加重,不像是开玩笑的。
“你杀——”我啊。再触及到某女一双犀利的眼眸时,阿黛拉很没骨气的换了句话,“我不知道怎么出去……”语毕后,她真想抽自己几嘴巴。
“爬上去。”很淡定的给予了三个字,长歌依旧面色不改。
阿黛拉望了望陡峭的戈壁,然后又望了望长歌的表情,心中纠结万分后,她闭了闭眼,豁出去了,“说吧,怎么爬上去?”
“用脚。”
“脚?”阿黛拉望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呐喊着不是吧,这样爬上去要何年何月啊。
长歌见她这般模样,便好心的说道:“是我用脚,送你上去。”言罢,右脚离地……
阿黛拉闻言见状,也顾不得什么的连忙抱住她的脚,一脸紧张兮兮的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你力度没把握好,我掉下来就算不死也会生不如死的!”
长歌的右脚微微用力想要挣脱阿黛拉的桎梏,谁料她的双手抱的紧紧的,丝毫不见松懈,“如果你不松手,我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阿黛拉仍然紧紧抱着,并不上当,因为她知道,如果现在松手,长歌定会踹上自己两脚解气,所以她得想个办法转移长歌的视线。
冥想了片刻,阿黛拉突然诡秘一笑,旋即便对着长歌喊道,“你公子怎么从轮椅上摔下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长歌并没有回头亦没有生气,她只是盯着阿黛拉站了片刻后,用力将脚拔了出来,而后沉默无语的进了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