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祁言闲来无事,晃悠到阿黛拉的屋中,见她正望着窗外热闹的街道,那种认真而专制的神情令他都有些嫉妒街道了,嫉妒它能被她这样的目光所注视。
已然不知不觉间,变得在乎了,而当他意识到这点时,竟忍不住自嘲起来。
“丑女人,你最近……似乎更丑了。”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漫不经心的说道。
阿黛拉的脾气变得出奇的淡定,不聒噪也不再爱发脾气,仿佛看穿了什么,变得不太在乎了,“其实……”她转眸,认真的端详着祁言那堪称绝色的容颜,“再美的脸,都有看厌烦的一天,所以……请你与我适当的保持距离。”
祁言被她这句话气的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怒极反笑,他如远山的眉眼弯成笑意的弧度,“再丑的脸,其实看着看着也就不那么丑了,所以……我决定不再讨厌你,并且,我还要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阿黛拉听完,没有暴怒,她发现最近自己的承受能力挺强,而且也不太爱纠结一些芝麻小事了,心态也不知怎的就这样变了。
她扯了扯唇,接着她缓步向他走去,两手压在了他的靠背上,手臂将他圈了起来,“看在你这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我……允许。”银铃般的轻笑尾随而至,她的唇与他的唇只相差一毫米,每个字吐出时所带着的气息都有了丝勾引的意味。
祁言原本想伸出手按住她的后脑,然后狠狠的吻那饱满唇部。但阿黛拉怎愿受制于人,按在他靠背上的手快速收回,并且将他抬起的右手按回到了扶手上,“你的手不太安分……”她笑着倾身吻了吻他的唇角,然后用那种虚无缥缈的声音继续道:“不过,并不讨厌。”
就在这时,应无声走了进来,看到二人亲昵的举动后,默不作声的进了内室。
他已经不再是那种说不出话,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自从那一夜过后,他的身体变得异常轻松,有些朦胧的记忆似乎在苏醒,那似乎是在认识林依以前的记忆,自从跟随了林依,每次做完任务后,便会喝下令人忘记一切的药,但却不会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所以他才会懵懂无知的为林依杀人卖命。如今,渐渐恢复正常的他却不知为何要跟随着身边有众美男围绕的她,他只是不想她远离自己的视线,哪怕是看见她和别人亲昵,他都认了,只是……不想放手罢了,只要她给予一个温暖的眼神,他的世界便会豁然开朗,什么都不重要了。
“无声。”
阿黛拉见他回来后,便停止了与祁言调情,接着一脸温暖笑容的跟着他走进了内室,留下略显落寞的祁言。
应无声见她跟着自己进来了,心里有些窃喜又有些紧张,“怎……怎么了?”他竟有些结巴的问道,想让自己显得自然些却适得其反。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的记忆恢复的差不多了,到底想起自己的身世没?估计你离开了这么久,你家人会很想念你,所以还是早些想起来,早些回去的好。”她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应无声黯然伤神,只能垂着黝黑的眸子,神情不明的问道:“你……这么想让我走?”
阿黛拉眨了眨眼睛,突然轻轻抱住了他,“你难道不想家吗?”是因为离开家久了,所以她才能深刻体会到那种思念的痛苦。明明睡梦中的一切那么真实,而现实却是无法触及,那种无力的挫败感真的让人有放声大哭的冲动。
应无声茫然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抬起双臂楼上了她纤细的腰肢,将眼睛埋在她的脖颈前,“我……想不起来,最近总是有些破碎的片段在我脑中闪烁,好像有人将我逼落了山崖,然后脑袋就很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说到此,他略感痛苦的抱紧了阿黛拉,力度几乎要将她的腰弄断。
阿黛拉叹息,声音很轻柔,“没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眼波轻轻流转,然后借用了祁言曾说过的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应无声自然不知道此时的阿黛拉已经露出了蠢蠢欲动的尖牙,但她并不准备对他下手,只是闻着他脖颈大动脉间散发出淡淡清香的血液,情不自禁罢了。
环着他精壮腰身的双手紧紧握住,感受着那流淌在血液中一点点汇聚的力量,像是冲破了某种障碍与防线,彻底得到了释放,蓄势待发。看来,今夜她得自食其力了。
相隔两地,两颗充斥着爱意的心无法相交,这种痛苦不是说承受就能够承受,哪怕是最坚强的人,心底起码还是会难过一下的。
如今卧床养病的凌司辙呆呆的看着大开的窗外,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那一点点移动间似乎拼凑成了一抹乖巧可爱的笑靥,他不敢眨动双目,更不敢有丝毫的分神,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哪怕遥不可及,却依然留恋。
他也曾有过冲动,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找她,可是当那迈出门槛的脚步都显得颤抖的时候,他迟疑了,犹豫了,这样的他能给她安全感吗?能让她感受到他的怀抱是避风的港湾吗?答案是很显然的,他不能!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养好身子,一如与她第一次相见时那般强势。
略薄的唇片微微抿成了一条线,透出一丝坚决,“黛拉,我……好想你。”眉头一皱,瞌的上双目挤出一丝晶莹,顺着眼角下滑。流淌在他阴柔的轮廓上。
爱情可以让人变得毫无畏惧,但同时也可以让人贪生怕死,所以爱情是个矛盾体,令人时而心烦意乱,时而抿唇淡笑,时而泪如雨下的——矛盾体。没有人能抗拒的了,明知是深海,却已然沉沦。